第340章 我勸你閉嘴
葉清情緒激動,早已沒了方才大方得體的優雅模樣,如今簡直就是潑婦般,“鬱肆,你胡說八道什麽?哪裏有炸彈?”
正說著,她忽地低頭,正好恰好看見從蔓延而至的星光,劈裏啪啦的像小煙花似的,急速地穿過她的腳,直往她身後衝去。
葉清渾身的血都冷了,她看了眼旁邊的徐璽,忽地衝過去撲倒。
此時,與沃特斯相隔一條寬闊馬路的對麵,桑美單腳後抵著,身子靠著冰冷的牆麵,在聽到對麵的豪華酒店傳出驚叫聲的同時抬起手,“嘭”地做了個煙花綻放的動作。
酒店內,葉清趴在徐璽的身上,身後震響滾滾,是炮仗炸裂的聲音。
“劈裏啪啦”響得“歡天喜地”,會場的人太多,跑是來不及,那些原本披著真貂掛著珠寶首飾的女人早已沒了姿態,紛紛鑽進桌子底下瑟瑟發抖,尖叫陣陣。
巨型鞭炮將兩米來高的蛋糕炸得四分五裂,五顏六色的奶油糊得滿堂精彩。
酒店內,原本有秩序的賓客亂成了一鍋粥,各個蜂擁而至妄圖第一時間逃出去。
沒有秩序就會出現危險,果真很快就有踩踏事件發生。
壽星葉清的後背鋪滿了奶油,打理了五個小時的頭發黏糊糊地貼在頭皮上,精致的妝容像打散的顏料盤,繽紛燦爛。
葉清無暇顧及自己的情緒,抬手胡亂地抹掉臉上的奶油,急乎乎地爬起來。
她抓著徐璽的衣服,神情緊張地追問起來,“阿璽,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葉清的臉上寫滿了懼怕、恐慌。
徐璽隻當她是被這場爆炸嚇得有些失心,隻得耐心地安撫,“我沒事。”
葉清仔細地檢查著徐璽的身體,看到他手撐著的地方有血,立刻緊張起來。
她一把抓過徐璽的手,攤開,緊張地說道:“還說沒事,你看你的手都出血了。”
葉清摸出口袋裏的手絹,急乎乎地替他擦拭傷口。
徐璽的手是方才摔下時,不小心磨著地麵然後傷到的。
“小傷而已。”徐璽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傷,反倒是坐起來,關心道:“媽,你怎麽樣?”
“我……”葉清頓住,剛準備說“我沒事”卻偶感後背鈍痛,還有滾燙的液體悄悄地往外冒。
她張了張嘴,神情恍惚,“我……”
徐璽頓住,立刻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道:“你怎麽了?”
葉清用力抓住徐璽的手,整個人身子開始顫抖,她虛著嗓音神情緊張,“我……我好像有點不好。”
說完,葉清就開始眩暈起來,整個人往後仰。
徐璽立刻伸手將她抱住,慌張地喊了起來,“媽!媽!媽!”
徐毅見狀,跟著也蹲了下來,“怎麽了?葉清!葉清!”
徐凱站在旁邊,眸光冷漠地盯著這一家人。
葉清腦袋暈,直接軟在了徐璽的懷裏。
葉清軟綿綿的,徐璽的心慌得不行。
他摟著葉清,扭頭衝著身後的人大吼,“來人,叫救護車。”
方煒立刻撥打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但因為大廳內嘈雜的聲音太多,他說了幾遍那邊都還沒聽清。
徐璽見葉清的臉色開始發白,緊張地抬頭,衝著方煒就吼,“快點啊!”
方煒捂著耳朵衝著電話大聲地說了幾句,這才確認下來,“徐少,已經聯係好了,救護車馬上過來,十分鍾後就到。”
徐璽捧著葉清的臉,一遍遍地說道:“媽,你聽到了嗎?救護車馬上就到,你堅持一下,你堅持一下。”
會場內,到處是喧嘩的人聲,不知道怎麽就傳出了恐怖分子這樣危言聳聽的詞,一時間大家都發瘋了似的往外擠。
鬱肆從地上爬起來,全城戒備,目光不住地往在場的人身上搜尋。
葉清緩了緩神,握著徐璽的手,出聲安撫道:“阿璽,我沒事,你別這麽緊張。”
葉清雖然受到了皮肉的疼痛,但內心還是高興的。
她終於等到這一天,屬於母子溫情共處的時機。
葉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徐璽的心懸在嗓子眼,扭頭衝著身後的人直嚷嚷,“車呢?怎麽還不來?!”
他吼得有些急,心裏莫名其妙的慌,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而破了音。
方煒等了許久,這才從砸開的落地窗迎來了抬著擔架的救護員,“來了來了,徐少,救護車來了。”
救護人員上前,立刻對葉清采取了急救,然後才將她放進擔架,抬著走了出去。
徐家的人前腳一走,後角就有人走了進來。
漆黑的運動鞋踩著地麵,然後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手絹,然後再拿出紙巾吸了些灑在地麵上的血。
對方做完這些後並未停留,而是轉身往後廚的方向走。
他才剛走,鬱肆就跟著閃了出來。
他盯著那抹黑色的影子徹底消失後,這才摸出手機,嗓音低沉地道:“她已經安全離開,剩下的讓你的人處理幹淨點。”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鬱肆這才收回手機,快步跟上了徐家的步伐。
葉清被送上救護車,徐璽隨行跟車。
救護車一路響著警報,徐璽心急如麻不住地往窗外看。
突然他看到馬路對麵的人,對方穿著一身的黑衣,帶著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麵容。
然而,徐璽總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正當他納悶之時,對方卻猛然抬頭。
鴨舌帽投下一層的陰影,看不輕對方的眼睛,但徐璽去無名地騰起一種後怕感。
那眼神似乎有些滲人。
救護車的行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徐璽站起來,跟著往車尾跑。
救護員見狀,立刻出身嗬斥,“這位先生,請你坐下,這樣很危險。”
徐璽趴在車門上,目光透過玻璃窗,不住地盯著那個逐漸渺小的影子。
那人是誰?為什麽要這樣看自己?!
徐璽帶著滿心的疑問,一路護送葉清去醫院。
葉清身上的傷完全是意外,炮仗炸裂時威力震動了桌麵,將她與徐毅切蛋糕的刀子給震動得飛了起來。
強大的動力,加上刀尖的鋒利,“嗖”地紮進了葉清的背。
傷口刺得有些深,但好在沒有傷到內髒,葉清才幸免於難。
葉清動完手術後就安排在病房臥床休息,她傷了半側,所以隻能側躺著。
醫生給她打了針,葉清在疼痛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到一切安頓好,徐家人這才輕手輕腳地撤了出來。
徐璽看著站在窗口抽煙的徐毅,表情愧疚,“爸,酒店那邊.……”
徐毅抽了口雪茄,表情嚴肅,“警方已經介入,現在封鎖了現場。”
徐璽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猶豫著問道:“您知不知道有可能是誰在對我們動手?”
徐毅咬了咬後槽牙,麵色肅冷,“徐家的敵人從不唯一,我怎麽知道!”
他的情緒不穩,自己的威懾力在B市存在已久,無人敢來撼動。
可是現在,有人竟然悄無聲息地闖進他的地盤,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撒野,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最可氣的是他如今連半點線索都沒有。
他握緊著拳頭,滿臉的肅殺意,“這件事你留意一下,對方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挑釁,想必不會留下什麽馬腳給警察追蹤。你讓人跟一下,查清楚是誰。”
他的意思很明顯,交給警方做表麵工作,他們自己的人私下深入調查。
徐璽也是這個意思,畢竟現在敵我不明,這件事的衝擊是在太大。
徐毅公司還有事,交代完後便離開了。
景遙光擔憂地看著徐璽的手,貼心地走過去,“我先陪你去樓下包紮一下傷口,伯母這裏有我們的人看著,不會有事的。”
徐璽甩了甩手,然後對著門口的保鏢吩咐道:“你們多留心一點,別給我出閃失。”
保鏢嚴肅地點了點頭,“您放心吧,徐少。”
徐璽這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護士推著推車走了過來。
小護士帶著白色的帽子和口罩,她低著頭,聲音軟綿綿地說道:“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換藥。”
她伸手將推車上的記錄本遞過去,保鏢看了一眼,這才放行。
小護士推著車,動作嫻熟的病房裏走。
她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同時將推車卡在了門口。
感受到門口變動的光影,剛才轉醒的葉清忍不住出聲問道:“阿璽,是不是你啊?!”
小護士將口罩往上拉了拉,同時按了按變聲器。
她活動了一下關節,開口的聲音透著陌生的清涼感,“看來你是真挺喜歡這個繼子的,比親兒子還好。”
這聲音陌生又恐懼,嚇得人頭皮發麻。
葉清瞪大了雙眼,驚惶地盯著她,“你是誰?救……”
她剛才提氣,小護士就迅速上前,手裏的瑞士軍刀精準地貼在她的喉管處,陰測測地警告,“我勸你最好別說話,否則我手稍微加重,劃拉下去你就沒得救了。”
葉清嚇得氣息不順,然而重喘氣時,又因為牽扯到背上的傷疼得她滿頭大汗。
葉清忍著痛,目光死死地盯著小護士,啞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酒店的炸彈是不是你放的?”
她想扯開對方的口罩,可是又害怕她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