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桑美的刺殺
他的同事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隨即看著桑美,“那麻煩您稍微將電視調小聲些,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先走了。”
桑美回身拿了自己的包,抓起茶幾上的鑰匙,跟著也離開了。
她走在小鵝卵石鋪成的路上,秋風颯爽,她走得亦是步伐凜冽。
忽然,黑暗裏想起交談聲,桑美一聽就意識到是方才的那兩位保安。
“我說你,工作守則是不是又忘了。這裏麵住著的都是什麽人,是你隨隨便便能議論的嗎?”
“哎呀!我這不是沒留意嗎,再說那也是師傅說的,那屋子以前鬧鬼,晚上都有女人的哭聲,聽說整整哭了四年。我也就是剛才看那姑娘一人住在那裏,沒忍住。”
“你以為就女人在裏麵哭了四年啊!那裏還出過人命你不知道吧?”
“啊?還出過人命?”
“聽說是女鬼鎖魂,害死了那家的保姆,一命抵一命。不過,後來還就真沒聽到過女人的哭聲了。”
“這.……這麽玄乎的嗎?”
“哎呀!大晚上別說這些話題,後背起毛了。”
說著,那兩位保安打著手電,快速地走遠了。
許久後,桑美才從常青樹的後麵站住來,她回頭看了眼那棟黑漆漆的洋房,眼底的光冰涼一片。
桑美叫了輛車,然後在街邊的小店買了件連帽衫和口罩。
她在附近兜了一圈,出來時已換好衣服,手裏提著黑色的旅行袋。
因為她給錢給得爽快,司機倒是沒什麽怨言。
桑美是在離臥龍郡還有三四百米遠的地方下的車,然後提著旅行袋,按照尋找圍牆的缺口,然後大搖大擺走進去的。
她帶著黑色的棒球帽,還刻意將毛衫的帽子耷下來,加上口罩的遮擋,根本沒人能看清她的長相。
桑美很快就來到屬於曲家的那棟,這棟她曾住了十幾年的房子,在燈光下隱隱地露出它的雛形,確實是沒什麽變化。
可物是人非昨,房子沒變,他們的情感卻發生了質的飛躍。
桑美站在樹的陰影下,提著旅行袋的手不住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曲安格的身份擺在這裏,門口的警衛必不可少。
桑美站在暗影處,目光涼涼地掃了外麵徘徊著的保鏢還有周圍亮著紅色光點的監控器。
從大門口直接明顯不現實,她眯了眯眼,想起了兒時的密道。
她提著旅行袋,貓著身子,借著灌木叢的遮擋繞去了房子的背麵。
後院有可碩大的古樹,枝葉繁茂,桑美從的旅行袋裏掏出瑞士軍刀藏在衣服裏,隨手將旅行袋擱在了灌木叢裏。
她看了眼麵前的古樹,手心相貼著用力地搓了搓,然後抱著粗重的樹幹,開始徒手爬起來。
桑美的動作輕快,利落地爬到了樹中央。
她站在樹的枝丫上往下看,腦袋裏忽地閃過一些畫麵。
明亮的光芒,俊朗美豔的少年站在樹下,揚起頭衝著他抿嘴微笑。
桑美腦袋裏恍惚著,整個人搖搖欲墜,她猛地抬手抓住旁邊的側枝,這次穩住了身子。
原來,她年少時真的認識穆瑾言。
桑美蹙著眉,覺得頭有些重。
耳邊忽地想起一陣陰冷的聲音,貼在耳邊,冷冷沉沉,“想起美好的年少時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準備要懸崖勒馬,收手了?”
桑美的手握著樹枝,不住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那聲音久久不散,“那曲陌呢?白白受那麽年的委屈與苦難?曲相思,你可真是個好妹妹啊!”
桑美扭頭低吼,嗓音低沉,“我不會!”
陰測測的聲音帶著極強的蠱惑,咬牙沉怒,“不會那就立刻衝進去要了他們的命。”
忽地,後院傳來戒備聲,“是誰在說話?”
桑美心口一頓,滿臉煞白。
一抹明亮地燈光從她的眼前掃過,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眼睛,與此同時,身後仿佛有人用力拉了自己一把。
後院裏,五六個身著黑衣的保鏢衝了過來。
帶隊的人沉著臉,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聽到動靜的保鏢立刻垂著頭,指著後院的方向, 恭敬地匯報起來,“我剛才好像聽到後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帶隊的人看了眼黑漆漆的後院,擰了擰眉,“確定?”
對方搖了搖頭,神情微怔,“不是很確定。”
帶隊的人擰了擰眉,目光冷冷地掃過黑漆漆的後院。
後院是曲家人行動的地盤,屬於他們保護範圍的相對中心的位置,如果這裏都混進了人,那麽勢必威脅到曲家人的安全。
這是極其可怕的事情。
“你們兩個去那邊看看。”帶隊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指揮起身邊的人,沉聲命令,“你們兩去那邊。”
然後又指了指剩下的人,繼續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收到命令,眾人立刻做鳥獸散,開始嚴絲合縫的排查。
後院開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手電的光束在頻繁的交錯揮舞著。
一名黑衣人走到樹下,仔細地翻動著旁邊的灌木叢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樣。
他站在樹下,猛地抬起手,明晃晃的燈光照亮著樹幹,循著繁茂的枝條照了照。
這時,身後傳來詢問的聲音,“檢查得怎麽樣了?”
“東側沒有異樣!”
“西側沒有異樣!”
“南側沒有異樣。”
“.……”
帶隊的人頓住,沉聲聲音問道:“北邊呢?”
樹下的保鏢頓住,跟著轉身應道:“沒有!北側也沒有異樣。”
旁邊的隊員猶豫著問道:“隊長,要不要帶警犬過來再確認一次?”
那位隊長猶豫了半晌後,擺了擺手,“算了,別因為我們的疏漏把氣氛搞得太緊張,影響曲先生和太太,大家立刻回各自的崗位,密切留意,有什麽響動立刻呼叫。”
六七名人高大的保鏢立刻散開,臨走前,方才那位檢查北邊的人回頭看了眼睛那個巨大的古樹,確定無疑後,這才跟上來隊伍的步伐,跟著回到崗位。
許久後,樹幹最黑暗的地方漸漸地閃出一個人影。
桑美的手拍了拍粗壯的樹幹,年少時她最叛逆,像個假小子似的爬樹玩,所以她很清楚這個古樹中間有個半米來深的樹窩。
年少時闖了禍,這裏就是她的避難所。
沒想到,如今還頗有用處。
桑美拍了拍粗糙的樹幹,沉著夜色的黑,順著伸展的樹枝快步向前跑,然後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二樓的陽台。
書房陽台的窗戶是比較老式的推窗,下麵是按著插銷的。
她摸了摸窗戶的底角,發現年少時為求便利挖的那洞還在,當下就笑了起來。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鐵絲,擰了擰彎,然後頂著插銷的一端往上猛地一推,窗戶便“哢”地應聲打開。
桑美停頓了幾秒,見周圍沒有響動後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她穿著運動鞋,腳踩著地板隱隱地感受厚重感。
桑美蹲下身,徒手摸了摸地板,觸到一手的灰。
她用食指與拇指貼著捏了捏,感覺像是積攢了多年的似的。
桑美沒做他想,跟著站起來,悄悄地往書房的門走去。
她在門口停了許久,透過貓眼觀察著,寬敞的走廊,空無一人。
桑美立刻擰開門鎖,閃身跑了出去。
臥龍郡的房子延續著多年的做派,即便是奢侈的東西也處理得極為低調。
隻是桑美衝出房門,就被屋內熟悉的陳設弄得迷花了眼,瞬間刹住了腳。
曲家裝潢的一成不變,甚至連走廊上古風的壁畫都一如多年。
桑美看著畫上落款位置“曲陌”二字時,眼睛裏頓時滾動起了淚水。
她無法想象,曲安格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在對曲陌做了那麽人神共憤的事後,還能這般平靜的每天對著曲陌的畫。
他該是,多麽沒有心,沒有情感的“父親”。
桑美的心滿是怨憎,她扶著牆,快步往大廳走,這個點正好是晚飯的時間,如果不出意外,曲安格與餘倩雯應該在餐廳吃晚飯。
去餐廳就意味著會有很多人,桑美趁人不備,悄悄從樓梯上閃身下來,然後迅速躲在客廳裏兩米來高的花瓶後麵。
不多時,桑美驚奇地發現餘倩雯從樓上走了下來,穿著條長裙,一邊揉著發硬的脖子,一邊滿是疲倦地往從她麵前走過。
餘倩雯的疲累不言而喻,她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吩咐道:“晚餐做好你們就都下去吧。”
底下的傭人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跟著悄悄地撤了出去。
餘倩雯坐在沙發裏,拿出茶幾上的藥瓶倒了兩片,就著溫熱的水吞了下去。
她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桑美眯了眯眼,悄悄地從口袋裏摸出瑞士軍刀。
她的手指靈活,即刻將軍刀的刀片彈了出來,白森森的刀片在黑暗裏泛起冷光。
桑美等候了五分鍾之久,卻沒有看到曲安格的身影。
不在家?!
她擰了擰眉,表情有些難看。
曲安格現在正值競選拚政績的最後衝刺時刻,多半是在鏡頭下表現自己的兢兢業業,廢寢忘食,怎麽會回家。
曲陌受到的罪,曲安格一份,餘倩雯也有一份,誰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