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就是故意的
桑美一把捉住穆星辰的雙手，臉上的表情全是震怒，“這是誰幹的？”
穆星辰是她捧在懷裏的寶貝疙瘩，不開心癟個嘴她都能心痛的那種，居然被人給弄傷了。
戚桑美的脾氣瞬間躥了上來，渾身上下都是火氣。
周嶽垂著頭，吞吞吐吐地，“這.……”
這該怎麽說？
說了會引起世紀大戰的？
戚桑美現在的脾氣，保不齊衝上去跟餘倩雯撕。
原本目前的形勢就亂，她再上去，不管是質問還是與餘倩雯見麵，都不會有好的結果。
見周嶽含含糊糊地回避，桑美耳擰著眉，忍不住地拔高了兩分音調，質問道：“我問是誰幹的？”
她忽然間變得嚴肅，渾身上下都是冷氣。
穆星辰被嚇得直哆嗦，孩子年紀小，擔憂著方才不小心將與穆瑾言承諾過的秘密說了出來，頓時害怕起來。
她害怕戚桑美衝上去與餘倩雯理論，當即直言道：“摔的！”
穆星辰垂著頭，避開桑美嚴肅的眼神，怯怯地解釋，“我自己摔的。”
“摔的？”桑美擰眉，隨即看向周嶽。
手背上那麽明顯的抓痕，她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辨認不出。
周嶽被她盯得心裏發慌，立刻低下頭，選擇以沉默作應答。
桑美擰著眉，呼吸沉了幾下。
半晌後，她緩和過來，抿了抿唇，一把將穆星辰抱起來，“周助理，你去掛號，找醫生處理一下傷口。”
周嶽瞄了眼表情嚴肅的桑美，狗腿的點了點頭，“好的。”
打從親眼見證過桑美將林傑弄得手腳殘缺後，周嶽對戚桑美就隻有無限的敬畏與忌憚。
桑美沒有心思再去計較，抱著穆星辰，麵色焦急的往急診室跑。
此時，醫院的超V病房內，餘倩雯的神情有些崩潰。
她扔掉手裏再也無人接聽的電話，莽撞的衝向曲染，瘋狂的拉扯著她手裏的包。
曲染被餘倩雯的行為弄得愣住，捉住她的手，急急忙忙地問道：“媽，你幹什麽？”
餘倩雯的神情焦慮，掙紮著還在曲染的包裏翻著，“染染，你爸把電話給我掛斷了，你趕緊用你的給他打。”
她的情緒不穩，動作瘋狂，翻了半天沒有翻到，餘倩雯將曲染的包倒過來，直接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劈裏啪啦的碎響，曲染的所有私人物品傾倒一地，狼藉一片。
她感受到了不尊重，但依舊忍耐著脾氣，蹲下來勸說道：“媽，你冷靜一點。”
曲染握著餘倩雯的手，耐心的解釋道：“爸可能現在在會上，所以才掛了你的電話。”
她心裏清楚餘倩雯為什麽那麽焦急的想要聯係到曲安格，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
他們的女兒？那個叫曲相思的，就是盤踞在她心裏的惡魔。
整整十五年，持續不斷的挑戰著她的忍耐力。
曲染的手機鎖了屏，餘倩雯沒辦法耳解鎖，立刻將手機遞過去，語氣激怒地喊道，“我讓你打電話，聽到沒有。”
曲染擰著眉，怒氣地喊了一聲，“媽！”
餘倩雯瞪著她，言語憤怒起來，“你不打我打！”
她強行拉過曲染的手，掰開手指貼向指紋解鎖的位置。
餘倩雯手上的力氣有些大，掰得曲染手都變了形。
曲染痛得表情扭曲，聲音裏透著哀求與痛苦，連連喊道：“媽！媽！媽！”
她是真的疼，被掰得別扭的手指有種要斷裂的痛感。
餘倩雯整個人處於瘋魔的狀態，對曲染的求饒與痛吟置若罔聞，依舊執拗的掰動著曲染的手指一根根的試。
曲染痛得沒有辦法，隻得掙紮起來。
餘倩雯已沒了平日的溫雅，此刻盡顯暴戾，曲染根本無法輕易掙脫。
兩人在病房裏糾纏著，半晌後，那隻手機從餘倩雯的手裏飛了出去，然後“哐”的砸在了牆麵。
“哐當”幾聲後，那手機跟著摔在地上麵，寬屏瞬間爬滿張牙舞爪的“蜘蛛網”。
餘倩雯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她扭頭瞪著曲染，怒斥一聲，“你幹什麽？”
“媽！媽……”曲染被吼得一愣，接著急呼呼地解釋起來，“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
餘倩雯滿臉沉黑，二話不說地用力將曲染推開，自己則轉身飛快往手機的方向跑過去。
曲染沒反應過來，被餘倩雯那樣重重一推，腰窩“咚”地撞在床頭櫃的棱角上。
尖銳的疼痛襲來，曲染隻覺得渾身的神經都跟著崩緊了。
她咬著唇，額頭上跟著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餘倩雯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手機，發現屏幕已經徹底地黑了下去。
她借著去按開機鍵，然而手機卻沒有半點的反應。
餘倩雯不甘心，用力地仿佛敲著開機鍵，手機卻依舊沒有任何亮屏的意思。
曲染捂著腰，看著表情緊繃的餘倩雯，頓時有些怯怯地喚道：“媽……”
餘倩雯的眼睛裏寫滿了憤怒，一把將手機砸在地上，氣勢洶洶地向曲染衝過來，“你就是故意的。”
她已經收斂不住自己的脾氣，指著曲染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就是不想我找到她！”
餘倩雯整個人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瘋狂到表情猙獰，已然完全不顧形象。
曲染沒想到會是這樣，麵對餘倩雯的失控，她也有些沒辦法反應。
餘倩雯瞪著她，言語瘋狂，激動瘋狂，“我好吃好喝的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我嗎？”
“曲染，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餘倩雯的雙眼通紅，渾濁的眼淚流出來，整個人癲狂。
曲染愣在原地，臉色蒼白。
她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餘倩雯，那一刻，心裏拔涼拔涼的。
餘倩雯急得渾身發抖，她有人控製不住地推攘著曲染，扭頭氣惱地推著櫃子上的東西。
粉絲送來的慰問品，水果鮮花被她砸了一地。
曲染僵在原地一言不發，直到餘倩雯舉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晶物品。
“哐”地一聲，曲染已先一步衝過去擋住了餘倩雯，那些被砸在地上然後又撿起來的碎片紮進了她的皮膚。
鮮紅色的血液從白紗的裙子裏透了出來，曲染悶哼一聲，微微地擰了擰眉。
餘倩雯摟著她的腰，摸到濕乎乎粘膩的液體後忽地安靜了下來。
她收回手，看到手心裏的一片猩紅後，餘倩雯忍不住隱隱地顫了顫。
曲染扶著她肩，抿了抿唇，沉沉地開口道：“媽，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聲音，冷靜又歉意，聽得人心生愧疚。
餘倩雯盯著滿手的心血，抬頭看了著曲染，雙唇不住地顫抖。
她有些艱難地往嗓子咽了咽，緊張地辯解，“染染.……”
“染染，媽.……媽這是……”
餘倩雯難以說出口，有些話卡在嗓子眼，無所適從。
曲染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撫起來，“媽，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餘倩雯抓著她的手，心裏愧疚得妄想解釋，“染染，媽.……”
曲染扯開嘴角微笑，溫和地表示理解，“沒事的，沒事的。”
說著，她扭頭衝著病房的門大聲喊，“醫生！醫生！”
餘倩雯原本有話，聽到她叫人，跟著還是憋了回去。
聽到病房內的呼聲，醫生與護士跟著就衝了進來，看到滿地的狼藉後，跟著皆是一愣。
倒是醫生反應快速，立刻讓護士將門給關上。
餘倩雯的助理高希安排人收拾地上的雜物，曲染將路給讓了開，一個人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餘倩雯並沒有受什麽傷，隻是手指略微的有些劃破了皮，腳上的傷口因為方才過激的行為而稍微崩開。
簡單的處理過後，醫生與護士都跟著撤了出去。
餘倩雯靠在床頭，情緒已經好了許多。
曲染看著她，半晌後才開口說道：“媽，您別著急。我剛才已經聯係到林秘書，他說爸剛才在會上才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餘倩雯聞言，抬頭看著曲染，麵色已有些緩和。
曲染很是勉強地笑了笑，接著繼續說道：“至於您說的事，爸已經有了安排，讓您在醫院安心療養，不要想那麽多。”
餘倩雯看著曲染，猶豫著滿懷愧疚的想要解釋，“染染，媽剛才.……”
曲染嘴角扯著笑，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您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
她的表現，沉靜無瀾，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但總給人一種很遠的感覺。
餘倩雯抬頭看著她，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麽也沒有再說。
曲染簡單的告別後，提著包，轉身離開。
她將房門帶上，轉身就碰到了餘倩雯的助理高希。
曲染衝著她點了點頭，“高希阿姨，我媽就先交給你照顧著了。”
高希看著曲染，著急的辯解道：“染染，你別跟你媽媽計較，她就是沒有收斂住情緒。你媽媽她是疼愛你的，她……”
曲染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嗯。”
高希看到曲染手上的傷口，忍不住叮囑道：“你先去樓下的急診室處理一下，可千萬不要留疤了。”
曲染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就往樓下走。
高希站在門口，滿眼疼惜的看著曲染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