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治愈我啊

  三人匆忙回了C市,穆瑾言這人臉皮頗厚,摟著穆星辰就這樣登堂入室侵占了桑美的個人空間。


  麵對桑美的焦躁與羞惱,穆瑾言卻一派從容的危言聳聽,“我現在不能走,真的不能走。她能在片場做出那麽不可理喻的事,保不齊今晚就叫人破門而入,然後將你綁到醫院去驗血。”


  桑美單手扶著門把,滿臉無奈地看著穆瑾言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男人有一張能說會道且善於虛構熏染劇情的能力,桑美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桑美洗完澡出來發現客廳裏沒人,隱隱地聽到陽台傳來些響動,她走過去,看到花圃旁蹲著兩個人。


  穆瑾言拿著水壺,正神情專注地給蘭花澆水,他很仔細地避開了花心,末了還不忘拿起旁邊的布將葉片上積壓的灰塵擦幹。


  穆星辰就蹲在他腳邊,乖巧地看著。


  桑美斜靠著玻璃門,眸底光影溫柔的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笑了笑,溫和地打趣道:“沒想到你一個男人,也有這麽仔細的時候。”


  穆瑾言輕輕地擦著葉片上的灰塵,末了扭頭看著桑美,“主要這蘭花是你養的我才多了那麽些耐心。”


  那臉上,寫滿了“求表揚”的熱切。


  “是麽?”桑美揚了揚眉,笑容裏帶著幾分狡黠,砸了砸嘴,“嘖……”


  她收回腿,整個人站直,表情裏藏著幾分惋惜,“真是不忍心告訴你,這些蘭花是我前男友留給我的。”


  話音剛落,隻聽見“啪”地清脆一聲,肥厚的蝴蝶蘭花葉被硬生生地掰斷。


  旁邊的穆星辰最先發現,忍不住驚叫一聲,“呀!阿言你怎麽把蘭花的葉子折斷了?”


  桑美跟著臉色一變,三步兩步的衝過來,氣勢洶洶,“穆瑾言,你幹什麽?”


  她方才走過來,穆瑾言猛地躥了起來,桑美嚇得直往後退。


  她退了幾步,背“咚”地靠在了身後的書架上。


  見桑美想要側身要跑,穆瑾言立刻抬手擋住了她的去路,然後扣著她的肩膀抵在書架上。


  穆瑾言瞪著她,表情死凶死凶的,嗓音滾著情緒,“前男友的?嗯?!”


  桑美擰眉,滿臉不爽快的瞪著他,“是又怎樣?你要幹嘛?”


  嗬!真是半點反省的意識都沒有,穆瑾言都快氣炸了。


  但再是氣惱,穆瑾言也不敢衝著桑美大小聲地發脾氣,他舍不得。


  他按著桑美的肩膀,沉沉地吸了兩口氣撫平情緒。


  半晌後,穆瑾言這才抬頭瞪著桑美,悶悶地反問道:“你說呢?”


  桑美眨了眨眼,穩住心裏俏皮的笑聲,無辜地說道:“說什麽?”


  忽閃忽閃的眼睛,睫毛像兩隻蝴蝶,撓得穆瑾言心裏癢癢的。


  他咬了咬後槽牙,心裏憤懣不平,末了又氣悶悶的瞪著桑美,磨著後槽牙表示自己的不滿,“沒看出來你的現任在吃醋?”


  在他麵前提前任,還留著前任的東西細心嗬護,穆瑾言受不了。


  桑美看著他,眨了眨眼,“所以呢?”


  她的表情天真無邪,仿佛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似的,氣得穆瑾言簡直想要吐血。


  穆瑾言惱怒的瞪著她,氣得磨牙謔謔,語氣也跟著加重了幾分,“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為女朋友的自覺,這時候難道不該想辦法哄一哄你男朋友嗎?”


  說著,他又覺得有幾分委屈,滴滴落落地道:“哪怕是撒個善意的謊言也好啊!”


  那低垂著的眉眼,像真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似的,看得桑美心裏一緊,刹那間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什麽罪不可恕的事似的。


  桑美張了張嘴,勉強地開口道:“我……”


  見她吱吱唔唔地的,表情還極為不情願,穆瑾言立刻打斷她,表情各種沉痛與不滿,“不行不行,你猶豫了,現在善意的謊言已經無法治愈我內心受到的創傷了。”


  桑美已然看出了他在使壞,無奈又覺得好笑與甜蜜。


  她立刻出手,一把捧住穆瑾言的臉,然後踮起腳尖,“啵”地一下親在了他的臉上。


  溫潤的唇,重重地親吻在穆瑾言的臉上。


  因為夜裏安靜的緣故,那聲音尤其的清脆響亮,聽的人麵紅耳赤。


  穆星辰在旁邊,被這一幕羞得立刻扔掉手裏的塑料鏟捂住自己的雙眼。


  桑美捧著穆瑾言的臉,微微地仰著脖子看他,兩人之間的呼吸微微地加了些速,且溫度跟著躥高了幾分。


  桑美的臉漸漸地泛起了紅,挺翹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半晌後她才啞著聲音問道:“這樣呢?好一些了嗎?”


  “好……”穆瑾言盯著她,喉結不住的翻滾,嗓音裏帶著幾分蠱惑的味道,“好了一點,離痊愈還差很多,如果你再主動一點的話.……”


  說著,他跟著低下了頭,唇剛要觸到桑美地,忽地右臉被重重一推。


  穆瑾言頓住,抬頭,滿眼錯愕地看著桑美。


  “想得美。”桑美瞪著他,眼裏是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神色,仰頭笑道:“同樣的伎倆我可不會上當兩次。”


  說完,她衝著穆星辰伸手,威武赫赫地說道:“小星辰,我們回房間睡覺去。”


  吃一塹長一智,今天在片場外穆瑾言就教過她什麽叫“得寸進尺”,吃過悶虧的桑美相當的長記性,現在就全部給他還了回去。


  撩了就跑。


  穆瑾言看著桑美傲慢的小模樣,隻覺得自家的女朋友,真是聰明得不要不要的,越開越可愛。


  他笑了笑,衝著桑美直嚷嚷,“唉!還沒治愈啊,走什麽走。”


  桑美聞言,扭頭衝著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穆星辰見狀,也跟著扭頭衝穆瑾言做了個鬼臉,並且非常給力的做出中肯的評價,“阿言,你真不要臉。”


  穆瑾言,“.……”


  桑美看他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牽著穆星辰快速往屋裏跑。


  穆瑾言沒再追上去逮她繼續鬧,而是選擇了留在陽台。


  他垂頭,目光幽幽地盯著陽台上被照顧得極好的蘭花,小聲地悶悶控訴,“都是我女朋友了,竟然還留著前任的東西,心裏還有沒有我的位置了?!”


  說著,穆瑾言覺得不怎麽解氣,撿起星辰仍在一邊的塑料鏟用力地在土裏戳了戳。


  蘭花的種植原本需要的基質土就不多,半數都是保濕的苔蘚。


  穆瑾言這樣殘暴的戳弄下,將護根的苔蘚給戳斷,那蘭花頓時嬌氣的往旁邊偏倒了過去,他這才稍微解了點氣。


  半晌後,消氣後的穆瑾言看到被自己摧殘的蘭花,眉頭擰在了一起。


  他沉默了幾分鍾,隨即又認命的蹲下來,徒手給那株蘭花搭起了防護。


  他有什麽辦法,能怎麽辦,桑美可寶貝這些蘭花了,要是明天早上起來發現他幹了壞事,多半輕則將他從這裏攆出去並且永遠禁足,重則直接鬧分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穆瑾言可委屈了,越搭理蘭花越覺得憋悶。


  可有什麽辦法,他喜歡桑美,喜歡到願意去包容她的一切,即便那些會令他不舒服的事情,但凡她在乎的,穆瑾言都可以委屈自己去接受。


  當然,除了綠帽子之外!


  穆瑾言好不容易收拾完,在陽台的水池前洗好手,結果扶著酸痛的腰回來時,卻發現桑美已經回了房間並且極其具有危險意識地落了鎖。


  而以前穆星辰睡的房間則被空了出來,空調被在隨意地扔在床上,房間的入住安排已然是明確的,連抗議的機會也沒給人留。


  穆瑾言扭頭,惱怒的瞪著陽台被他重新做了防護的花,真是被氣笑了。


  真是,他竟然幼稚的跟個死人鬥氣,白白地放走了大好機會。


  真是傻蛋!
……

  半夜,桑美迷迷糊糊地轉醒,抬手摸到身邊空落落的。


  她被嚇得立刻睜開了眼睛,扭頭猛然發現自己的腳邊跪著個人。


  桑美心跳都不穩了,定睛一看,才發現腳邊的人是穆星辰。


  隻見她跪在床邊,麵向著窗外霧蒙蒙的月亮,雙手合十做著祈禱狀。


  黑暗裏,隻聽見穆星辰小小聲地說道:“媽媽,我是小星辰,你記得我嗎?”


  “今天外婆拍戲受傷了,你一定要幫小星辰保佑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孩子的聲音很稚嫩,但言語裏的擔憂明顯。


  桑美不動聲色地躺在床上,看著穆星辰的眸光影色沉暗。


  孩子的世界,遠沒有那麽多的憎惡。


  他們愛得很幹淨且純粹,對親情的珍視,對於關心的毫無保留,純善得令成年人無地自容。


  當年的她與曲陌,也像是星辰這般純良。


  現實給予的沉重痛擊幹脆利落,根本不給她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現實的落差太大,曾一度讓她質疑人心偽善,直到遇到戚家的人,她才漸漸的拾回人性的純真。


  桑美凝神,她要替曲陌守護好星辰,護住她最純美的本質。


  想到這裏,桑美跟著輕輕地坐了起來,小聲地問道:“星辰,你怎麽沒睡覺?”


  穆星辰沒想到她會醒來,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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