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們是徐少的人
正當他發呆時,桑美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看?喝湯啊!”
穆瑾言立刻回神,舀了口湯,忽地又頓住了,“這湯……”
桑美抬頭,眼眸湛湛地盯著他,“怎麽了?是喝不習慣嗎?”
穆瑾言又舀了一勺喝,末了看著桑美,笑意沉沉,“那倒不是的,隻是覺得我那未來老丈人這輩子挺有福氣的。”
什麽未來老丈人?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桑美滿臉羞澀地狠狠刮了他一眼,羞澀又氣惱,“喝你的湯,胡說八道什麽呢!”
“嘖……”穆瑾言砸了砸嘴,吞吞悶悶地小聲嘀咕,“告你凶病人!”
話音剛落,就見桑美瞪圓了眼睛,紅著臉表情凶怒,“你還說!”
穆瑾言,“.……”
他家的女朋友連害羞都跟別人不一樣,真是屬於他穆瑾言的獨一份呢。
見他沒有說話,桑美以為剛才自己是太凶。
她立刻從保溫壺裏夾了塊豬蹄塞進他的碗裏,“豬蹄燉得爛,多吃幾塊。”
穆瑾言抬頭看她,挺長柔軟的睫毛下眸光粼粼。
他看著自己,乖順地應了一聲“好”。
這模樣,溫順柔軟得讓桑美恍然覺得自己是做了多大的錯事似的難受。
她抿了抿唇,討好著問道:“怎麽忽然這麽乖了?”
穆瑾言盯著她,眉眼含笑,“怕你凶我。”
那笑意透著幾分毫不掩飾的狡黠,桑美驚呼上當。
“你!”她瞪了穆瑾言一眼,衝過去,一口叼走他手裏的豬蹄,鼓著嘴發狠話,“豬蹄還我,都是我的,不給你吃了!”
那樣明豔鮮活的樣子,看得穆瑾言打從心底的開心起來。
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幾多喜歡,更是無限向往,關於明天關於未來。
他總是想,往後餘生,他們就這樣過,那就是美滋滋的生活。
……
穆瑾言在病房療養的日子過得極其悠閑,最愛的女人在旁伺候著,未來丈母娘成天熬煮各種湯水,應是將他給催胖了幾斤。
見穆瑾言的臉色日漸轉好,李玲玉嘴上不說,心裏倒是開心的。
近日來,李海得空就往戚濤的房間跑,兩人在醫院一聊就是大半天。
貝沙灣的事情,由於品睿集團生產的化妝品出了重大問題,收地的事就忽然間消停了。
然而這種瞬間的戛然而止卻給人一種極度的不安定與惶恐感,大家雖麵上釋然放鬆,實則內心忐忑驚慌。
這天,晚飯過後,穆瑾言與桑美在醫院下的小公園裏散步。
夏天已至尾聲,夜晚開始漸漸的涼爽。
近日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情感摩擦令溫度上升,跨過試探直接步入熱戀。
穆瑾言牽著桑美的手,忽地抬頭看著她,沉聲問道:“範誌抓到了,你準備著怎麽處理?”
“處理?”桑美偏頭看他,表情透著納悶。
她其實還沒有領悟穆瑾言口中處理的深意,隻是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走吧,我想國家會幫我讓他長點教訓的。”
範誌傷了她,而她也並沒有那麽聖母瑪麗的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原諒。
所以該走的司法程序,她都會走一遭,就當是給這件事做最完美的終結。
穆瑾言被她這樣荒唐的想法弄得愣住,看著她,表情愕然,“就這樣?”
桑美的身上多處劃傷,額頭和頭皮上還有很多被石頭砸出來的青紫痕跡,這些看在穆瑾言的眼裏痛在心裏。
他想過很多去報複範誌的手段,甚至想過桑美的病史多少是會有些血性的。
可是他沒想過,桑美的想法,隻是這麽簡單。
不存在任何報複的,很公正公開的做法。
桑美察覺到穆瑾言收到她決定時的意外,頓了頓開口解釋道:“論故意傷害的罪,他至少要在裏麵待三年吧。”
“三年的時間,希望他能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範誌和戚暮生一般大小,之所以長歪,隻是因為從小無人管教。
進局子裏待幾年,裏麵總會有人想辦法將他掰直的。
穆瑾言蹙了蹙眉,沉聲道:“這件事我會讓周嶽去處理。”
範誌現在的情況,恐怕隻有等再世為人時再改造了。
警察找到他時,他渾身的慘狀令人毛骨悚然。
穆瑾言看了眼桑美,原本想要說的話忽地都止住了。
她現在已經夠煩夠累的了,何必再牽扯些無關緊要的人來讓她難過。
他們在小公園散了會兒步,因為穆瑾言腰腹上的傷還沒徹底痊愈,適量的運動後就需要休息。
桑美不敢拽著他多走,見時間一到,強製性地拽著穆瑾言的手往病房走。
他們剛到門口變看到了神色匆匆的周嶽。
桑美拍了拍穆瑾言的手,笑著說道:“你們先談事情,我去隔壁看看我爸。”
穆瑾言點了點頭,“好。”
桑美衝著周嶽點了點頭,這才直接往戚濤的房間走去。
她剛邁開步子,忽地看見李海從戚濤的房間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張白色的紙,微微地發著抖。
他輕輕地將房門關上,然後神情憂沉地站在旁邊。
桑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是晚上八點,李海怎麽會來醫院?
奇怪!
桑美掩住內心的疑惑,揚聲喊道:“李叔!”
李海猛地抬頭,看到桑美時臉色都變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慌張地將那張白色的紙藏在背後,用力地團成團握著。
李海看著她,說話吞吞吐吐地,“桑……桑美,你怎麽來了?”
因為緊張,他額頭上全是汗珠。
“我來看我爸啊。”桑美看著李海額頭上往下流的汗,頓了頓關切地問道:“李叔,你是生病了嗎,怎麽額頭上這麽多的汗?”
李海反手,用力地擦掉額頭上的汗,磕磕盼盼地說道:“天氣熱貪涼,吹……吹了空調有點小感冒。”
他看了眼病房,直接說道:“我這不是來拿藥,順便來看看你爸。”
桑美看了眼李海,發現他渾身都在冒虛汗,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對勁。
桑美擰了擰眉,沉聲說道:“那您可要多注意身體啊。”
“好好好。”李海連連點頭,邁開腿就往走廊的出口跑,“那什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桑美聞言,出聲喊道:“唉!李叔!”
聽到她喊自己,李海跑得更快了,差點撞了查房的值班護士。
他倒是不客氣,道歉後又快步往電梯口跑。
桑美看著他飛快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您慢點啊。”
李海就跟腳底抹了油似的,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桑美蹙著眉,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她搖了搖頭,沒再多做他想,推開了戚濤病房的門。
此時,相隔著一堵牆的病房內,此時陷入詭譎的氛圍。
穆瑾言的臉上已沒有了跟桑美共處時的柔軟,渾身已騰滿了戾氣,他沉著臉,語調冰冷,“範誌那裏已經確定了嗎?”
“確定。”周嶽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傷到了聲帶和腦子,我們的人接觸過他好幾次,能百分百確定他已徹底的廢了。”
穆瑾言眯了眯眼,聲音裹著暗沉,“警方那邊調查的情況呢?”
周嶽低著頭,沉沉地答道:“他們一路追隨,說範誌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是逃跑時出了車禍。”
車禍?!
“是麽?”穆瑾言的嘴角微挑,冷漠且森寒的帶著嘲諷,“混淆視聽,順便將自己摘幹淨,這招此地無銀三百兩倒是演得真切。”
“但是為什麽是範誌呢?”周嶽有些想不通,道出了內心的疑問,“難道傷您的事,範誌知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穆瑾言沉著臉,嚴肅地說道:“這樣的小人物也能花心思考慮到,心思倒是縝密。”
說著,他回頭看著周嶽,問道:“對了,我讓你找人拍攝救護車救桑美的現場,有沒有什麽發現?”
周嶽點了點頭,“如您所料,對方確實有明顯的作案後回去觀察現場動態的舉動,現場出現了三個陌生男人。”
他很佩服穆瑾言,當時在那麽緊急的情況下,他竟然連這種犯罪心理學的東西都考慮了進去。
“但那三個男人的衣服和我們在貝沙灣詢問的結果,發現.……”
聽到他這話裏有話,穆瑾言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
周嶽不敢隱瞞,將查到的全部說了出來,“發現他們是徐少的人。”
穆瑾言抬頭,目光銳利地盯著他,“你說徐璽?”
周嶽點了點頭,“對,村民們的描述,說他們是品睿集團的員工。”
“嗬!”穆瑾言的眸底全是冰涼,聲音嘲諷冷厲,“他已經落魄到要跟那個人合作了啊!”
經周嶽這麽一說,穆瑾言忽然覺得什麽都能說得通了。
他心裏不斷地重複著幾個名字,眸底的光愈加冷寒。
周嶽杵在旁邊,猶豫了半天後終於開口說道:“穆先生,現在的時局變化,我們的敵人更是詭計多端,我建議您回B市。”
“回去做什麽?”穆瑾言看著他,冷冷地道:“現在回去隻會讓他更加有危機感,瘋狗急了,雖不至於要了人的命,但多半會齜牙咧嘴的咬上幾口。”
那人有多瘋狂,穆瑾言早些年就見識過了。
他不是一個人,多數時間都在顧及。
穆瑾言想到的萬全之策,就是在保護家人的同時再給予對方以沉痛的重擊。
然而,這一等就是許多年。
穆瑾言咬了咬後槽牙,涼涼地道:“現在星辰跟我媽還放在那裏,我回去就等於給他們增添一份危險。”
周嶽聞言,忍不住開口說道:“星辰小姐的背後有曲家做擔保,他再怎麽膽大妄為或許也不敢.……”
穆瑾言聞言忍不住冷笑出聲,“曲家?連親生女兒都能犧牲的權勢之家,你以為在麵對那個唾手可得的位置時,曲安格會念及半分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