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情況很糟糕
穆瑾言蹙眉，表情不悅，悶悶地小聲反擊，“原則上，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末了，他盯著桑美，表情嚴肅，“再則，他們是成年男人。”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那些大道理吧。”
桑美沒搭理他，隻是將給將手裏的包裝好的褲衩遞給服務員，“麻煩幫我開一下票。”
穆瑾言站在旁邊，臉都氣紅了。
服務員點了點頭，看了眼被氣得滿臉憤怒的穆瑾言，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原來禁欲係男神撒起嬌吃氣醋來，是這麽爆炸可愛的嗎？
最後桑美還是不顧穆瑾言意願的買了幾條棉質的褲衩，最後還順手將購物袋遞給穆瑾言，自如得不行。
穆瑾言雖然心裏有些小別扭，但還是極其乖順的接過，屁顛屁顛的跟在她旁邊，寸步不離。
兩人剛走到停車場，桑美收住腳剛準備安慰一下吃醋的男朋友，不料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桑美看了眼手機，立刻接起，“暮生.……”
那頭，戚暮生的聲音含著急切與焦慮，“姐，你快來醫院啊。爸吐血了。”
“你說什麽？”桑美像是被人拎頭砸了一棍渾身發寒，臉色慘白無血色，“你看好媽，我這就過來，我馬上過來。”
桑美握著電話，扭頭急切地呼喊，“穆瑾言！穆瑾言！”
穆瑾言掛斷手裏的電話快步而來，他攬著桑美的肩膀，表情嚴肅，“我知道，你別慌，我這就帶你過去。”
桑美心慌，一時間沒明白穆瑾言臉上的陰霾與沉靜。
桑美全身都在發抖，他看著穆瑾言，黑亮的眸子裏溢滿了恐懼與擔憂。
穆瑾言原本打算今天將桑美送回戚家後就去莫澈那裏處理傷口，如今他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穆瑾言將桑美按在副駕駛上，貼心的替她綁好安全帶，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
桑美失神地坐在副駕駛上，雙手緊握手機，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穆瑾言沒辦法，隻得即刻開車，往醫院的方向奔去。
桑美攥著手機，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擔心戚濤是不是被範誌傷到腦子後留下什麽後遺症了。
吐血？怎麽會吐血的？
穆瑾言很快就將車開到了天堂堡的醫院，車才剛停下，桑美就推著車門準備跳下去。
穆瑾言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桑美擰眉，表情不悅地瞪著他，“穆瑾言，你幹什麽？”
穆瑾言拽著她的手，頓了頓，表情肅穆，“上去之前，我有事情跟你說。”
桑美甩了甩手，整顆心都放在了戚濤的身上，“有什麽事留著以後再說，我爸現在在急診室，我必須要過去。”
穆瑾言拽著她不肯放手，忽地開口說道：“是關於你爸的。”
“我爸？”桑美推門的動作頓住，扭頭看著他，詫異道：“怎.……怎麽了？”
穆瑾言傾身抓過桑美至於門邊的手，將她拉著麵向自己。
桑美比較纖細，手背上的肌膚白皙柔滑。
穆瑾言撫著她的手背，沉默了幾秒後解釋起來。
他的語氣緩慢，語調平沉，盡量沒有起伏不至於引得桑美的情緒過於激烈的變化。
桑美渾身血液倒流，一雙眼驚愕地盯著穆瑾言，表情寫滿不可思議，“不……不可能，怎麽可能。”
她拽著穆瑾言的手，因為用力的關係，尖銳的指甲紮破了肌膚。
桑美的渾身都在顫抖，嗓音顫抖，“你騙我的對不對？”
穆瑾言拍了拍她的手背，嗓音低沉，“莫澈跟我的醫療團隊都在那裏，在此之前我已經接到了他的電話。”
言外之意，戚濤被送往這家醫院，關於病情的事莫澈早就打電話過來說明了。
答案明顯，即便不想接受也無法磨滅。
“我不相信。”桑美仍就搖著頭，不肯相信，“不可能。”
戚濤明明就是被範誌屢次傷害，最多是皮肉的傷痛，再嚴重點不過是筋骨的疼痛，怎麽忽然間拔高到癌症的程度了？
穆瑾言拍了拍桑美的肩膀，耐心地問道：“上次你逼他驗傷的事還記得嗎？”
桑美聞言猛地抬頭，她看著穆瑾言眉心緊擰，“別告訴我，那時候就已經查出來了？”
她眼睛裏閃爍著光，情緒濃烈。
穆瑾言有些不忍心，隻輕微地點了點頭，“古醫生抽了他的血，沒曾想就發現了。”
他可以裝得平靜，淡淡地說道：“事後我也找伯父核實過，他不想讓你跟戚暮生知道，求我幫忙瞞著。”
桑美捉著穆瑾言的手臂力道緊了緊，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為什麽？”
她因為激動，聲音裏全是顫抖的聲音，“穆瑾言，為什麽？”
穆瑾言輕輕地拍了拍桑美肩，嗓音低沉地說道：“我想大約是一位父親不願讓一雙兒女擔心罷了。”
桑美抬頭，一雙眼睛含著淚，怔怔地盯著穆瑾言。
穆瑾言明白她內心的痛苦與掙紮，“進去吧，總不能讓往後的人生活在無限的懊悔當中，你說呢？”
桑美癟了癟嘴，眼睛裏翻滾著熱淚。
穆瑾言抬手，輕輕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淚，嗓音低沉，“桑美，你別哭。伯父如今倒下了，我們還有奶奶、伯母跟暮生照顧。隻有將一切安排妥當了，他才能安心的接受治療，你覺得呢？”
他用的稱謂是“我們”，無形中給了桑美一種力量。
桑美看著他，愣了幾秒後，反手擦掉臉上的淚。
穆瑾言替她理了理碎發，沉沉地說道：“我陪你一起。”
桑美悶悶地點了點頭，穆瑾言見她收拾好情緒，這才下去替她拉開車門。
消息來得著實震驚，桑美的腳剛沾地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穆瑾言立刻彎腰，直接將她給撈了起來。
桑美再輕也是成年人，掛下來的力道令他扯到了傷口。
穆瑾言神情微頓住，瞬間又恢複神色，摟著桑美不動聲色地站起來。
他揉了揉桑美的頭發，沉沉地問道：“別急，慢一點。”
穆瑾言耐心地安慰著她，“你別怕，我陪著你，再難過再難熬都不會留你一人去麵對的。”
桑美摟著穆瑾言，深深地了口氣，鼻腔裏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很安心的味道。
穆瑾言順勢牽著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背，“一起進去？”
桑美點了點頭，沉沉地“嗯”了一聲。
在穆瑾言的陪伴下，桑美並沒有獨自承擔時的那麽手足無措。
相比較往日的佯裝鎮定，現在的她步伐凜冽，背挺得筆直。
他們手牽手來到急診室時，李玲玉跟戚暮生早已在門外守候，看到桑美與穆瑾言手牽手的來，彼此已心領神會。
桑美跑過去，捉住李玲玉的手，急切切地問道：“媽，我爸還沒有出來嗎？”
聽到她叫自己“媽”，李玲玉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她緊緊地握著桑美的手，整個人不住地發抖，“桑……桑美，你爸，你爸他.……”
桑美摟著李玲玉，沉聲安撫道：“沒事的，我在呢。”
很快急診室的門就打開了，古醫生出來徑直往穆瑾言的方向走去。
桑美見狀，衝著旁邊的戚暮生吩咐道：“暮生，你扶媽媽去旁邊休息，我去去就來。”
戚暮生看了眼桑美，又瞄了眼穆瑾言，眉心微蹙，頓了頓還是依言行事。
古醫生見戚桑美過來，禮貌的點了點頭，“戚小姐。”
戚桑美心裏擔憂，半點不停頓的說道：“古醫生我爸現在是什麽情況，請你如實告訴我。”
古醫生看了眼穆瑾言，得到他的示意後才開口說道：“第三期，情況很糟糕。”
桑美擰眉，神情嚴肅，“能動手術嗎？”
古醫生頓了頓，公式化地解釋道：“可以，但起不了什麽作用，而且病人會遭很多罪。”
動手術都沒什麽用了，這簡直就是噩耗。
桑美努力地克製著，咬著牙，半晌才繼續開口問，“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古醫生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他沉著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建議最好采取保守治療，盡量控製他的疼痛讓他在最後的時日相對輕鬆一點。”
桑美猛地抬頭，眼眸裏全是傷痛，“最……最後時日？”
古醫生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實在擴散得太嚴重.……”
桑美努力地壓抑著的內心滂沱的情緒，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古醫生。”
交流完畢，桑美這才折返過來，李玲玉見狀立刻站了起來。
她整個人神情恍惚，握著桑美的手直發抖，“桑……桑美，你爸他現在怎麽樣？那東西是不是又嚴重了？”
桑美看著她，表情微頓，“媽，你早就知道了？”
李玲玉的臉上淌著熱淚，“知道，早就知道，可是你爸他不想我們知道，所以我就一直裝作不知道。”
她擦著眼角的淚水，鼻音厚重，“你爸，他就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一個人默默地扛著。”
桑美的情緒起伏，腮幫子酸澀難忍，頓了頓才開口說道：“古醫生，病情暫且穩定，你別太擔心。”
剛說著，戚濤就被人從急診室裏推了出來。
他帶著呼吸機，原本圓潤的臉如今慘白一片，不見生氣。
李玲玉立刻上前，捉住他的手輕輕地晃，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喚，“老戚！老戚呀！”
她的呼聲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李玲玉嚇得眼淚直往下掉。
旁邊的護士立刻過來，“這位夫人，麻煩您讓一讓，我要推病人進監護室。”
李玲玉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由著桑美扶著往後退了兩步，給移動病床讓開了路。
眼見著戚濤被人推走，李玲玉轉身摟著桑美就嗡嗡嗡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