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們動了我的家人
戚暮生立刻拽著她的手不肯放,急乎乎地問道:“姐,你幹什麽去?”
桑美在氣頭上,惱怒的瞪著他,“你拉著我幹什麽?”
“不放!”戚暮生犯擰,拽著就是不肯鬆手,“警察已經放話,說爸根本沒有看清楚揍他的人是誰,無憑無據他們不會抓人。”
“放屁!”桑美惱羞成怒,轉身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通,“爸身上那麽多傷,他們瞎啊!”
戚濤身上的傷那麽明顯,警察居然敢不聞不問!
桑美甩開戚暮生的手,轉身就向門口跑。
她剛跑到玄關處,身後就忽然傳來嗬斥聲,“你給我回來!”
跟著戚暮生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爸!”
桑美聞言立刻刹住了腳,扭頭,正好看見杵在臥房門邊的戚濤。
方才在臥室裏,戚濤躺在床上,也蓋著空調被,加上他的多加阻撓,除了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外,桑美並沒有看到過多的傷口。
可是現在戚濤穿著五分的短褲站在門口,裸露的小腿被紗布纏包著,黃色的藥物透過紗布,大片大片的驚得人瞳孔放大。
桑美隻感覺一股熱氣上湧,她瞪著戚濤,指著臥房的方向,態度惡劣的嚷嚷起來,“你出來幹什麽?你給我進去躺著!”
她訓人的氣勢與態度,仿佛根本就沒有把戚濤當成長輩。
戚濤的臉有些掛不住,但他最擔心的,還是桑美的情緒激動然後失控。
他黑著臉,表情慍怒,“你給我坐下,吵什麽吵?還有沒有點樣子,生怕外麵的人不知道你爸我挨揍了是嗎?”
戚濤鮮少發脾氣,但忽然間拔高的語調在屋內震得嗡嗡作響。
一時間,整個人客房的人竟然陷入了詭秘的沉默裏。
就在這時,屋內隱隱傳來孩子的哭聲。
那聲音軟綿綿的,穆瑾言微微蹙眉,闊步往桑美的臥室走去。
他抱著被嚇醒的穆星辰出來,表情莫測難辨。
戚濤看著穆瑾言和他懷裏的孩子,備受打擊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一直期盼桑美能從季言的陰影裏走出來,然後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卻沒想過讓他去當後媽!
後媽有多難做,這些年,他看的不少。
戚濤深呼吸了口氣,瞪著杵在玄關口的桑美,怒氣洶洶,“你是誠心要在那裏當門神?還不快給我回來!”
桑美看著戚濤身上的傷,想發火,但又因為他鐵青著的臉,最終還是認命的走了回來。
穆星辰被戚濤的吼聲震得抖了抖小肩膀,隨後氣悶悶的瞪著他,不滿的控訴道:“爺爺,你幹什麽對我漂亮阿姨這麽凶?”
她嘟著嘴,水亮的眼睛裏麵全是情緒,“我和我家二叔可是寶貝著呢!”
戚濤抬頭,驚詫的看著穆星辰,這孩子粉粉嫩嫩的,還護短,怎麽看怎麽可愛。
桑美撇了撇嘴,指著穆瑾言介紹道:“這是穆先生,你們之前見過的。這小姑娘叫穆星辰,是他的侄女。”
侄女?
戚濤一聽,臉上的表情都放鬆了。
他連連招呼穆瑾言坐下,桑美看不過去,上前製止,“爸,我必須要再去一趟警察局,誰知道同樣的事會不會在發生。”
“你給我閉嘴!”戚濤將切好的西瓜遞給穆星辰,扭頭瞪著桑美,態度執拗的吼道:“待會吃完飯,你就給我滾回C市去。”
戚濤這陰晴不定的脾氣,嚇得穆星辰手裏的西瓜“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她有些後怕跳下去,摟著桑美的腿就開始撒嬌,“漂亮阿姨,爺爺好凶,我不喜歡這裏。”
桑美不敢發火,隻彎腰將穆星辰抱起來,轉身往門外走。
戚濤看她出去,立刻緊張的問道:“你幹什麽去?”
桑美拍了拍被嚇得直發抖的穆星辰,冷冷地回道:“你沒聽到嗎?孩子你凶,她不喜歡你。”
戚濤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的。
桑美心裏氣,忍不住開口吐槽,“脾氣怪,還臭,越活越回去了。”
她抱著孩子走去,隨後將門摔得震天的響。
戚濤被氣得臉都綠了。
穆瑾言看了眼客廳裏表情凝重的戚濤,頓了頓,“伯父,可否借一步說話。”
戚濤愣住,詫異的看著他。
這時,原本沉默的李玲玉突然站了起來,情緒激動,“我們沒什麽需要跟你談的。”
戚濤驚愕的看著李玲玉,不明白她突然之間是怎麽了,“玲玉,你怎麽了?”
李玲玉抵觸的態度太明顯,穆瑾言看著她,眼底的光又深了幾分。
李玲玉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尷尬的別開臉。
現在很多事還沒有搞清楚,穆瑾言並不想現在就撕破臉。
無論如何,他們現在是桑美追在乎的人,出手幫忙他總歸是不會吃虧。
穆瑾言眸色清冷的看著李玲玉,淡淡地說道:“我隻是想要了解你們當時租用貝沙灣村民的合同詳情而已,看能不能出點力。”
戚暮生早就在網上查詢過穆瑾言,網絡上對於他個人是沒有多少信息,但是對他掌管的華宇集團還是很詳盡。
他明白這個男人的實力,就如當初他可以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將他從B市捉回C市一樣。
戚暮生雖然不想承認,但內心還是信服穆瑾言的能力。
他扯著李玲玉的手,沉聲說道:“媽,說不定真能幫得上忙呢!這樣,讓爸跟穆先生談,我陪你去廚房準備晚飯怎麽樣?”
李玲玉哪裏肯離開,“哎呀!你別拉我!”
戚暮生摟著李玲玉的肩膀,生拉硬扯的將她給拽了出去。
……
穆瑾言推開房門,遠遠的就看見院子裏的香樟樹下,桑美正耐心的教著穆星辰玩翻花繩。
她的耐心十足,語調也很溫和,跟方才在客廳裏的劍拔弩張完全是兩個模樣。
穆瑾言上前,揉了揉穆星辰的腦袋,小聲地說道:“你先去旁邊往會兒。”
穆星辰早就看準了院子裏李玲玉種的番茄,當下甩開花繩就衝了過去。
穆瑾言看著歡快的穆瑾言,頓了頓,沉聲說道:“明天一早跟我回C市。”
桑美當即黑臉,語氣不佳的說道:“我不走。我爸的事還沒有解決,我不可能走。”
穆瑾言蹙眉,沉沉地說道:“你留在這裏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桑美聞言,當即情緒就湧了上來。
在她發火之前,穆瑾言即刻出聲製止,連忙說道:“我看過你爸與村民簽訂的土地租賃合同,有很大的漏洞。”
桑美瞪大了雙眼,驚愕地看著穆瑾言,“你說什麽?合同有問題?”
穆瑾言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對!因為合同是由村委會替村民整理的,伯父簽署時沒有注意到,上麵有一條土地持有者可隨時終止合同的條款。”
桑美臉上的表情一滯,“那不是……”
穆瑾言點了點頭,道出了她心裏呼之欲出的答案,“沒錯。那份二十年的土地租賃合同,終止的決定方其實是貝沙灣的村民。即便他們要放棄合作,伯父也隻能是配合。”
桑美也意識到這裏的嚴重性,擰著眉問道:“如果走法律途徑呢?”
“說實話,比較難。”穆瑾言有些凝重,“白紙黑字,定了性的。”
桑美意識到這其中的嚴重性,她擰著眉,指腹間不斷的摩擦著。
那是她一貫沉思時的慣性動作,穆瑾言看著她,心裏微波蕩漾。
指腹摩擦的動作忽然頓住,桑美猛地抬起,眸光雪亮的盯著穆瑾言,仿佛尋找到突破口似的,“但是我爸是相應的政府的退耕還林政策,如果是合同出現問題的話,那不是可以找貝沙灣的村委會?如果從這個方麵入手,贏麵是不是會大一點?”
她眼裏的流光很漂亮,鮮活明豔。
穆瑾言心有感觸,但還是勉不了道出了了事實,“雖然伯父是響應了政府的號召,但他簽訂的合同並沒有村委會的聲明,換句話說,隻是他單方麵與村民達成的合作。”
桑美眼裏的光在聽到他的話後,忽然就暗了下來。
穆瑾言忽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的殘忍。
桑美蹙著眉,表情微微地有些憂傷,“那我爸不是虧得血本無歸?重新改建貝沙灣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才剛起步就遇到這麽大的重創。”
如果合同真的如穆瑾言所說,即便是走法律渠道,戚濤也不會有贏麵。
土地租賃是每年給村民撥錢,那麽多家,他應該已經拿出去了不少。
更何況,在土地規劃改建當中,需要購買花種樹苗,還需要人工種植養護,這兩年,戚濤幾乎可以說每分每秒都在往外貼錢。
林林總總的消費加起來,總額甚至連桑美都有些瞠目結舌。
這些年,戚濤竟然賺了這麽多錢。而同時又在一夜之間,卻又虧得血本無歸。
虧了錢不說,還挨了這麽一頓打。
桑美默默地捏緊了拳頭,“我爸這輩子沒虧待過人,雖說他總教育我們“吃虧是福”,但眼下這虧吃得卻是禍事連連。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那群打過我爸的人,怎麽著也要給我個說法。”
她眼底透著憤怒的銳光,冰涼沉冷,“貝沙灣的地,本來就是租給我爸的,我也相信那什麽工廠的建立,當地村民很大程度上不清楚它的危害,我想他們應該有知情權。”
穆瑾言蹙眉,表情嚴肅,“貝沙灣土地的事,周嶽會帶專業的律師團隊過來解決。至於傷人的事,警方那邊我會打招呼讓他們跟進,你別去招惹他們。”
桑美抬頭,表情憤怒,“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主動招他們,是他們動了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