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爛泥扶不上牆(3)
蘇知秋心知慈母多敗兒,更是憤怒不已,道:“這小子變得如此頑劣不堪,都是你寵的!”
“可是,老爺,我都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這簽契約的事,雙方願意,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麽反責怪堂兒呢!”大夫人雙手叉起腰,為蘇玉堂辯解,“還有這下泄藥的事,沒證沒據的,你也不能指向堂兒呀。文之,我不許你打我的孩子。”
“大夫人,你這樣縱容三弟是不行的!做生意要正正當當的做,不可使用歪門邪道的手法。”蘇文之耐著性子解釋。
蘇沐沐撇了小胖子一眼,眼神有點冷。
哼!哥哥已經是心軟了,也不過才輕輕打了那麽一下,大夫人卻急成那樣,也不想想她以前是怎麽對待她蘇沐沐的!小胖子竟敢向便宜爹爹下泄藥,她一定要找出證據來。
想到這兒,蘇沐沐邁開小腿悄悄地來到小胖子身邊,趁他不注意,伸手就從他衣襟裏取出一小包東西,轉身就跑。
小胖子大驚失色,掙脫蘇文之的手就追了過來。
“小白癡,快還給我。”小胖子一邊喊一邊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追過來。
“你才白癡,你是蠢蛋!”小女娃跑得飛快。
“敢偷我東西,看我不打你!”小胖子握緊小拳頭,用盡全力追過來。
“爹爹,你看這是什麽?”蘇沐沐繞了幾個彎擺脫小胖子,把那小包東西交到蘇知秋手上。
蘇知秋接過來一看,是一小包粉末狀東西,不由得臉色一變,交到季老先生手上。
季老先生看了一下,說道,“沒錯,這正是泄藥。”
小胖子一聽,躲在大夫人身後,也不敢出來了。
“果然是你這小子幹的!”蘇知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還說你沒有用歪門邪道的手段!”
大夫人也沒話可說了,捉起小胖子的手心就打了兩巴掌。
小胖子吃痛,掙開來就跑,一邊嚷嚷,“我都是為了爹爹的生意嘛!要不是這樣,怎麽能少兩百兩銀子?”
“你還狡辮!”大夫人拿起一邊的掃帚,追著小胖子就打,“今天我要好好教訓你這頑劣不堪的東西!”
大夫人嘴上罵得凶,手中的掃帚卻並不打中蘇玉堂,好幾次都是歪歪斜斜打在旁邊。有兩下打在旁邊的茶幾上,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打碎了好幾個茶杯。
蘇沐沐看得出來,大夫人是借此故意維護蘇玉堂。
大夫人追得氣喘籲籲,她休息了一陣,又追著蘇玉堂打,“看你這小子往哪兒跑!”
“讓我來!”蘇知秋鐵青著臉,一把捉住蘇玉堂,取過大夫人手中的掃帚,用掃帚柄往他的小腿上狠狠就敲了一棒。
“爹爹,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小胖子坐在地上,一雙小腿亂蹬地喊著。
然而下泄藥這事實在太嚴重了,這不好好教訓如何了得?蘇知秋正氣在頭上,掃帚柄又往小胖子屁股上敲了兩下。
大夫人目光轉了兩下,突然腦袋一歪,身軀就往下倒,鄭妍兒急忙扶住她,叫道,“不好了!姑母昏倒了!”
蘇知秋氣惱地扔下掃帚,急忙過去扶著大夫人,“君蘭。”
眾人扶著大夫人到床上躺下,季老先生上前把了一會兒脈,目光中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沒有說話。
鄭妍兒急忙問道:“季老先生,姑母怎麽樣?”
季老先生不緊不慢地說,“沒有什麽事,大夫人應是氣在頭上,一時氣逆,所以才昏倒的!”
“我還有要緊事,先告辭了。”季老先生說完轉身就離去了。
蘇沐沐目光懷疑地掃過大夫人,直覺告訴她:大夫人會不會是裝的?
蘇知秋卻顯得很擔心,“夫人,你不要生氣了,堂兒也是年少無知,才犯下了這錯事!我不怪他了。”
大夫人點點頭,“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
蘇沐沐四下裏一看,蘇玉堂趁著這混亂的機會,已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蘇文之握緊了拳頭,他覺得小胖子所受的懲罰還不夠!他怎麽可以向爹爹下藥呢!
可是小胖子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大夫人又氣得昏倒了,他也不好再提這件事。
“哥哥,別生氣了。剛才爹爹不是打過他了麽?”蘇沐沐走過來,拉了拉蘇文之的衣角。
兄妹倆也不便再打擾大夫人休息,便退出了宸光院。
“哥哥,我們去看看何老板吧。”小女娃提議道。
蘇文之點點頭,“我也正想去看看他酒醒了沒有。”
兩人一起來到大堂。
何老板還在呼呼大睡著,顯然醉酒還沒過去。
小女娃便去廚房,煲了些綠豆湯,讓丫鬟給何老板喝了下去,以便解酒。
“明天早上等何老板醒來,告訴我一聲。”小女娃吩咐丫鬟道。
第二天淩晨,天還沒亮,蘇沐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床邊正站著一墨色人影,正是唐雲昊。
“昊哥哥,今天不能去學輕功了。”
“嗯。”唐雲昊點點頭,“等你有空再學吧。”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何老板,你醒了?”蘇沐沐匆匆來到大堂,讓人扶起何老板到椅子上坐下。
“何老板,都怪犬子不肖,他讓你喝多了!我在這向你道歉了。”不一會兒,蘇知秋也匆匆趕來了,他顯然一夜沒有睡好,神情有些憔悴。
何老板打了個哈欠,醒了醒神,有些不好意思,“說哪裏話?都怪我好飲貪杯,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了,合同的事,我簽了沒有?我看看。”
“這……”蘇知秋有些不好意思,“何老板不急的,你先喝杯茶……”
“怎麽了?蘇老板,難道你反悔了?”何老板是個直爽的人,一見蘇知秋神色不對,瞪著眼睛問。
“不是的,何老板,隻是這契約,能不能另寫一份?我們重新簽過?”蘇知秋小心翼翼地說。
“重新簽過?怎麽回事?”何老板皺起了眉頭,“昨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麽回事?給我看看。”
他說著一把搶過蘇知秋手中的紙,攤開來一看,上麵“少兩百兩銀子”幾個字以及鮮紅的手印赫然在目,不由臉色一變,“這是怎麽回事?誰說過少兩百兩銀子的?我怎麽會按手印?”
何老板想了會兒,似是明白了什麽,“噌”地站起來,指著蘇知秋道,“蘇老板,沒想到你是那樣的人!你是故意讓我喝醉酒,然後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按了手印吧!你,你好卑鄙!”
“何老板,你坐下,這裏麵是有誤會了。”蘇知秋麵紅耳赤,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好。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蘇玉堂下藥,灌醉何老板的事他也難以啟口。
“誤會?這白紙黑字都寫在這裏,你還有什麽話可說?”何老板手指在點著“少兩百兩銀子”幾個字,十分氣憤,“這幾個字難道是我寫的嗎?我看這筆生意沒法做了!這份合同我是不會認帳的,大不了我們見官去!”
蘇知秋連忙站起來,很是歉意,“何老弟言重了,這份契約是不算數的!我們重新簽訂一份如何?”
“不必了!蘇老板既然覺得這樁生意不合算,我也不會勉強的!我過去是一向佩服蘇老板做事光明磊落,從不用欺詐手段,才與你多有來往,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告辭了!”何老板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蘇知秋頹然地坐到椅子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等一下。”蘇沐沐急忙奔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何老板,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他,“何伯伯,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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