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架子
客廳里，剛把人趕走的馬一諾揉揉肚子，問道：「仙兒，家裡有吃的嗎？餓了。」
胡仙兒看著他，眼神很複雜：「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馬一諾眉毛一挑，道：「跳樑小丑，沒什麼好怕的。這些事你不要管，我來處理。」揉揉肚子：「不行，真餓了，你也沒吃吧？咱們出去吃頓好的。」
「……」
胡仙兒搖搖頭，道：「我做吧！」
「仙兒還會做飯呢？」馬一諾笑道：「行，我就嘗嘗你的手藝。」
……
本來沒指望胡仙兒做飯能多好吃，畢竟胡仙兒是個學生，每天光是學習就要花去很多時間，哪會像窮人家的姑娘，早早地就學會那些生存技能。
當年他初遇胡蝶的時候，胡蝶同樣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只是戀愛后才慢慢學會了做飯，而且做出來的飯菜只是能吃，距離好吃還差的遠。
但看到胡仙兒熟練的淘米下鍋，又做了個竹筍炒肉和清炒蝦仁，還燉了個湯，馬一諾心裡就多了幾分期待。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飯菜上桌，洗手坐好。馬一諾聞著飯菜的香味，笑道：「好香啊！你姐姐可做不出這麼香的飯，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胡仙兒把一雙筷子遞給他：「都是家常菜，姐夫嘗嘗吧！」
「好。」馬一諾接過筷子，夾了個蝦仁。
「唔……嗯，嗯……」一股鮮美的味道在口腔里炸開，馬一諾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真不錯，好吃。」
胡仙兒心裡一松，微笑道：「姐夫多吃點，還有很多。」
「別勸，肯定少吃不了。」馬一諾呵呵一笑，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吃著飯。
見他沒把自己當外人，胡仙兒很高興，跟著一起吃了起來。受到馬一諾影響，她這頓吃的比平時多了三成，有點吃撐了。
飯後，胡仙兒正要收拾碗筷，馬一諾道：「我來吧！」
胡仙兒看著他，馬一諾笑道：「做飯不洗碗，洗碗不做飯。家務要有分工，家庭才能和睦。」
胡仙兒聽完，眼睛閃過一絲光彩，道：「姐夫和姐姐在家裡就是這樣嗎？」
「哈，你姐姐現在需要照顧，暫時做不了家務。」馬一諾笑著擺擺手，道：「不過我給她攢著呢！等她好了，我就過幾年大爺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美滴很，美滴很。」
看到馬一諾搖頭晃腦的樣子，最後還來了句好笑的方言，胡仙兒噗嗤一笑：「姐夫好有趣，難怪姐姐會喜歡你。」
「你姐姐難道不是因為我英俊的相貌和過人的才華才會喜歡的嗎？」馬一諾瞪著眼睛說道。
胡仙兒趴在桌上，埋頭偷笑。
笑著笑著，眼淚滑落。
好久沒有了，真好。
……
洗乾淨碗筷，馬一諾和胡仙兒商量了一下後面的事，期間也給白蒹葭打去電話，讓胡蝶和胡仙兒說了好久的話。
看到胡仙兒不停抹眼淚的樣子，馬一諾很心疼這個小姨子，胡蝶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一再表示要她來京城，和她一起住。
胡仙兒答應了，但因為高考的原因，還要再等半個月才行。
之後馬一諾接過手機，好好安撫了胡蝶一番，又和白蒹葭、張小豆媽媽聊了兩句，感謝了她們一番，這才掛斷電話。
「好了。」見胡仙兒還是有些激動，馬一諾安慰道：「半個月很短，一轉眼就過去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複習，慢慢把狀態調整到最好，這樣才能考個好一點的學校。」
「嗯。」胡仙兒擦擦眼淚，道：「姐夫，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馬一諾道：「明天你就回學校吧！好好準備高考，到時候考個好成績，家裡有我呢！」
「嗯。」胡仙兒點點頭：「謝謝姐夫。」
馬一諾微微一笑，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嗯。」
……（此處應有本）……
第二天一早，胡仙兒剛走出房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扭頭看著廚房的方向，裡面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有人在做飯。
胡仙兒精神一振，邁步走過去看了一眼。
廚房裡，馬一諾正系著圍裙，把剛切好的火腿丁、黃瓜丁、葡萄乾以及枸杞倒進了大米粥里，用小火慢慢熬煮。
「姐夫。」胡仙兒叫了一聲。
馬一諾扭頭，微微一笑：「醒啦！去洗把臉，梳梳頭，飯一會兒就好。」
「嗯。」胡仙兒慢慢朝衛生間走去，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很暖、很舒服。
半個多小時，梳洗后的胡仙兒坐在飯桌前，看著面前的早餐粥、蔥花餅、水煮雞蛋和一小碟鹹菜，問道：「這是京城的早餐嗎？」
「哪有什麼京城、江南的分別。」馬一諾給自己盛了一碗粥，笑道：「不過我考慮了你姐姐當初的口味，特意做的清淡了點，粥里還放了葡萄乾，這樣比較甜。要是京城的早點，口味會偏重一點。」
胡仙兒點了點頭。
「快吃吧！」馬一諾笑道：「我廚藝一般，沒你做的好吃。」
「不會。」胡仙兒嘗了一口粥，細品片刻，道：「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馬一諾剝了個雞蛋放她碗里：「你太瘦了，以後要多補充營養，女人還是有點肉更可愛。」
「沒有，我還是喜歡瘦一點。」胡仙兒並不認同：「身體輕盈，還能少生病。」
「身體輕盈不代表就少生病。」馬一諾夾起一塊蔥花餅，道：「身體健康才能少生病。」
「我很健康。」胡仙兒咬一口蔥花餅，「唔，好吃。」
……
早飯過後，胡仙兒正要動手收拾碗筷，馬一諾道：「我來吧！」
胡仙兒看著他，道：「做飯不洗碗。」
馬一諾輕笑一聲：「好吧！」
「嗯。」
胡仙兒勤快的收拾桌子，清洗碗筷，馬一諾趁機吊吊嗓子，練練身段。
洗完碗的胡仙兒看著馬一諾一會兒高踢腿，一會兒大劈叉，還咿咿呀呀的唱上一段，好奇的問道：「姐夫，你這是幹什麼呢？」
「練練功。」馬一諾擺了個身段，問道：「看過京劇嗎？」
胡仙兒點點頭，又搖搖頭：「春晚上看過一點，沒看過完整的。」
「春晚的那就不是京劇，是四不像。」馬一諾嗤笑一聲，道：「正經京劇沒那樣的，也就是現在戲曲沒落了，為了在春晚上推廣，才改編成不倫不類的樣子，吸引年輕人。」
胡仙兒點了點頭，道：「聽姐姐說過，姐夫你以前學過京劇。」
「幾歲的時候就學，一直到考上北電，才轉學了表演。」說到這，馬一諾有些意興闌珊：「要是戲曲還有市場，我也不會去北電。」
「姐夫要是不去北電，也遇不到姐姐。」胡仙兒說道。
馬一諾愣了下，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清明，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不禁哈哈一笑：「說的好，所以我從沒後悔過。」
胡仙兒含笑點頭。
「我剛才就是在練功。」笑過之後，馬一諾解釋道：「京劇中有唱念做打四門功課，每一門要練好了都不容易，我畢竟正經學了十幾年，雖然後來不幹這行了，但一直沒把功課放下。每天有時間了就吊吊嗓，練練身段，保持狀態，興許哪天就用上了。」
胡仙兒點了點頭，問道：「那剛才又是踢腿，又是劈叉，算武術功夫嗎？」
「算是套路。」馬一諾道。
「什麼意思？」胡仙兒追問。
「就是花架子。」馬一諾笑道：「看著好看，沒什麼實戰能力。」
「哦。」胡仙兒點點頭，懂了。
「不過常年練功，身體的柔韌性比普通人要好的多，體能也強的多，真要是打起來，對付兩三個同級別的普通人不難。」馬一諾補充道。
「那姐夫能打幾個？」胡仙兒很好奇。
「不好說。」馬一諾搖了搖頭。
他和普通的京劇演員不同，除了京劇之外，他還練過一段時間的散打和擒拿。
當年白蒹葭救過他之後，他一個大老爺們面子上過不去，特意去學了這些。只是學了兩三年，一直沒遇到施展的機會。後來父母和胡蝶出了事，也就放下了。
重生之後，因為對身體細微操控的能力，這段時間倒是抽空練了練，感覺比起以前要奇妙的多。但沒實戰演練過，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打幾個？
「好了，別問了。」馬一諾看了下時間，已經七點了。
「收拾收拾，我送你去學校。」
「嗯。」
……
半小時后，目送胡仙兒走進學校，馬一諾對出租司機道：「師傅，麻煩送我去火葬場。」
司機一聽就樂了：「大早上的就去火葬場，我今天可夠晦氣的。」
馬一諾笑道：「加錢。」
「叭叭一下，馬上發車！」
……
火葬場在城郊，計程車越走越偏僻。洪水剛過，地面泥濘，來這裡的車輛非常稀少，慢慢的就看不到人了。
就在此時，兩輛遮著車牌的麵包車加速從後面沖了過來。其中一輛一個剎車擋在車前，另一輛擋在車后，車裡瞬間竄出十幾個手持棍棒的社會青年，將計程車團團圍住。
帶頭的黃毛攥著棒球棍，用力一砸車窗：「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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