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白,你變了(求推薦票)
「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剛進家門,馬一諾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氣,走到廚房門口一看,果然看到白蒹葭正系著圍裙做飯。
鍋里正燉著酸菜魚,是白蒹葭的家鄉菜。
「回來啦!」白蒹葭扭頭看著他,微笑道:「十分鐘。」
「我去洗把臉。」
……
「還是家裡的飯好吃啊!」馬一諾吃著一桌子菜,都是他愛吃的。胃口大開的他比在醫院時多吃了兩碗飯。
白蒹葭笑眯眯的道:「你就是說出花來,該刷的碗還得刷。」
「呃,不是吧!我好容易回趟家,居然還要刷碗?」馬一諾臉色一苦:「不刷行不行?」
「你說呢?」白蒹葭呵呵的笑著。
馬一諾聳聳肩,化悲憤為食慾,又多吃了兩碗乾飯。
飯後,兩人稍微消消食,就鑽進白蒹葭做直播的卧室,開始錄歌。
現在網路上的軟體特別好用,再加上白蒹葭為直播準備的麥克風等設備,雖然達不到專業錄音棚的水準,卻也不差多少。馬一諾又不求財,夠標準就行。
說起來簡單,但錄歌的時候,馬一諾還好,隨著對身體微操愈發的熟練掌控,唱出來的嗓音和氣息都沒有問題,但白蒹葭很多年不唱民族樂了,雖然過去幾天抓緊時間練了練,但錄製的時候還是出現了不少瑕疵。
沒辦法,只能一點點的找出問題,然後重唱。
「你這唱的什麼玩意兒?」凌晨的時候,馬一諾氣的一拍桌子:「你到底會不會唱!」
「別給我太大壓力!」見又是自己出了問題,白蒹葭本來就很內疚了,被馬一諾拍著桌子一罵,憋悶許久的她終於爆炸了,站起來吼叫道:「你是天才,你當然唱的好!但我只是個普通人,別拿你的標準要求我!我做不到!」
吼完,見馬一諾一臉獃滯,白蒹葭眼睛一濕,轉身跑出了房間。不一會兒,衛生間里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馬一諾唱的太好了,完全不輸給專業的歌唱家,但也給白蒹葭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偏偏她今天狀態不好,錄了十幾遍還是出錯,重壓之下,她有點崩潰了。
和天才交朋友,可以享受到天才帶來的便利,催促自己上進。但同樣也要承受天才帶來的壓力。
七年來,白蒹葭沒有一天敢放鬆自己,除了自己要強之外,就是不想讓馬一諾甩開太遠。她怕一旦這樣,兩人就沒辦法再做朋友了。
前幾年還好,連翻遭受打擊的馬一諾自顧不暇,反而需要她更多的照顧,雖然讓她有些累,卻甘之如飴。但隨著馬一諾的重生,重新開始綻放光彩,白蒹葭感受到了越來越重的心理壓力。平時沒表現出來,只是缺少一個導火索,但現在,這根導火索被引燃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白蒹葭止住了嗚咽聲。
「小白,咱們好好聊聊吧!已經有很久沒聊了吧!」馬一諾的聲音傳進來,白蒹葭擦擦眼淚,洗把臉,開了門。
馬一諾站在門前,看到她略顯紅腫的眼圈,微微一笑:「沒想到你也會哭。」
白蒹葭翻個白眼:「我又不是硅膠做的,怎麼不能哭。」
老司機驟然發車,萌新退散。
馬一諾哈哈一笑:「看來是沒事了。這就對了,壓力大了就哭哭,反正哭也是你們女人的權利,沒人笑話。」
白蒹葭惱怒的捶了他一下:「別擋門!」
馬一諾捂著胸口讓開半邊身子,白蒹葭用力把他擠開,去切了半個西瓜,坐沙發上啃。掉了這麼多眼淚,她得補補水。
「沒我的啊?」馬一諾覥著臉湊了過來。
白蒹葭沒好氣的道:「我自己買的西瓜,沒你的份。」
「你……你……你……何等無情啊!唉!」馬一諾仰天長嘆:「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我欺。」
白蒹葭冷笑道:「你才知道?」
「……」
馬一諾搶了一角西瓜,默默地啃。
白蒹葭氣樂了:「有你這樣的嗎?」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馬一諾理所當然的道:「你是女子,我是小人。咱倆誰也別說誰。」
「『子』都要被你氣活過來了。」白蒹葭噗嗤一笑,心頭抑鬱消散了一些。
馬一諾呵呵一笑,道:「他愛活不活,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我在意的是你。」
「……」白蒹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敢當著小蝶的面說這話嗎?」
「你想多了。」馬一諾搖搖頭:「小蝶是我媳婦,你是我哥們,雖然身份不同,但重量一樣。」
「在我心裡,你們一樣重要。」白蒹葭用偶像劇里渣男的口吻念了這句台詞,隨即冷笑一聲:「小馬哥,什麼時候變花心了?」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馬一諾臉色囧囧的:「得,你有什麼氣儘管往我身上撒,撒完好好睡一覺,把狀態調整好了,爭取明天把歌錄好,後天把MV剪輯好。大唐將士都在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你可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說完,把西瓜皮往垃圾桶一丟,擦擦嘴,身體往沙發上一仰,大叫一聲:「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用力呀!」
白蒹葭看他這副臭無賴的死樣子,差點噴他一臉西瓜汁。
「你夠了。」白蒹葭笑罵:「你怎麼不去死呀!」
「在沒有錄完歌以前,我是不會死的。」馬一諾偷偷看他一眼,見她臉色好看多了,露齒一笑:「再說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死,咱們可是斬雞頭燒黃紙,拜了把子的兄弟。你忘了咱們當年的誓言了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呸!鬼才跟你一塊死。」白蒹葭罵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今天很奇怪,以往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管對誰,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從沒讓人見過她失落、傷心、生氣的樣子,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她把以前沒有表現過的情緒,全在今晚對馬一諾發泄了出來。
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吧!我根本不堅強,我也不善解人意,我表面的一切都是偽裝,我也會生氣、嫉妒、叫罵,像個潑婦。
「我恨你!」白蒹葭面目猙獰,說出了壓抑在心底七年的話:「恨你的出身,恨你的性格,恨你的才華,恨有那麼多人喜歡你!為什麼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你佔了去?我不服!」
白蒹葭重重一拳砸在馬一諾肚子上,涕淚滂沱:「為什麼……就連從小磨練的民族聲樂,也被你比下去了?為什麼……為什麼……」
這一拳讓馬一諾差點把晚飯吐出來,疼的他面無血色,冷汗直流。
他總算確認了一件事。
白蒹葭絕對練過,拳頭的衝擊力比男人還重。
控制著氣血加速流動,將腹部的淤血化開,馬一諾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
「小白,你說錯了。」馬一諾苦笑道:「我怎麼可能處處比你強。至少,我肯定打不過你。」
七年前那個持刀小偷被白蒹葭一腳踢暈,能做到這點,除了足夠的力量和技術之外,還需要極為冷靜的頭腦和過硬的心理素質。
這四點,白蒹葭全部具備。當時馬一諾就覺得她很厲害,只是白蒹葭總是笑眯眯的說那天只是運氣好,再加上之後沒再出現需要武力解決的事,馬一諾也就慢慢淡忘了。
時隔七年,他再次回想起了被白蒹葭暴力拯救的恐怖。
白哥純爺們,鐵血真漢子。
白蒹葭惡狠狠地瞪著他,這對女人來說是好話嗎?
馬一諾被瞪的心裡發虛,訕笑連連。
白蒹葭收回目光,抽出兩張紙擦擦鼻涕眼淚,自暴自棄的道:「隨你怎麼說,反正我的醜惡嘴臉都暴露了,就算以後不做朋友……」
「你在胡說什麼!」馬一諾臉色變了,呵斥道:「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說錯了?」白蒹葭帶著幾分凄然,慘笑道:「凡人有什麼資格和天才做朋友?」
「就憑你救過我的命!」馬一諾沉聲道:「就憑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過我!」
白蒹葭臉色緩和了一些:「那是……」
「就憑你在我最孤獨的時候一直陪伴著我!」
「……」
「就憑你在生活中無微不至的照顧過我!」
白蒹葭張張嘴。
「就憑你……」
在白蒹葭眼神朦朧的時候,馬一諾語氣柔和了許多:「是我認定的一輩子的朋友。」
深吸一口氣:「小白我告訴你!」
馬一諾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除非我死了,或是你死了,不然咱們這輩子都沒完。」
「……」
客廳里很安靜,安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白蒹葭擦擦眼角,起身回房:「睡了。」
「刷牙,不然有口氣。」馬一諾提醒道。
白蒹葭站定,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一頭扎進了衛生間。
馬一諾鬆了口氣,揉揉肚子,有點疼。
攤上個武功高強、愛打人的朋友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
第二天早上再見面的時候,白蒹葭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笑眯眯的和他打了聲招呼,順便溜溜嗓子,調整氣息。
看起來比昨天的狀態好多了。
果不其然。
上午,在聽完第三遍完整的錄音后,馬一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白蒹葭一挑大拇指:「小白,我就知道你能行。」
白蒹葭鬆了口氣,雖然依舊笑眯眯的,但笑容比以往多了幾分真實:「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馬一諾哈哈大笑:「那是,誰不知道白哥是臂上能跑馬,拳上能站人,胸口碎大石的熱血好男兒,鐵血真漢子。」
拳風起,至馬一諾鼻尖一毫米而止。
白蒹葭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你剛才說什麼?」
馬一諾臉色發白,一頭冷汗。
小白,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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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沮喪,有些失落,但熊貓會調整好心態,畢竟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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