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野外投宿?!
“前麵有點不太對勁啊,東家,我看我們還是按老規矩。”
一路同行的除了沈錦書展澈外還有一個賬房先生,一個掌櫃,兩個管事,小廝四人,婢女一人。
經常跟著展澈東奔西走的夏管事瞧著一路上太過順暢,內心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手裏拿著地圖仔細看了看,又對周圍的地形做了比對,這才開口向展澈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
展澈一聽夏管事的提議立即出言反對。
這一路上的看似太平,可其中隱藏多少危機,他不是不明白,若換往常,野外露宿,或是借宿亂葬崗對自己說都無所謂,可現在……
“大家再趕趕路,前麵有間荒廢的廟宇,我們去那借宿一晚。”
京師到荊州這一段往來的路線展澈早就走了不下七八回,哪兒有高堂廟宇,哪有客棧鄉鎮,廖記於心。
“不可呀!東家,萬萬不可……”
聽到展澈要借住破廟,白胡子的賬房邱先生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他寧可以天為蓋地為廬露宿荒野,也寧可盤踞在陰冷詭異的墳堆子裏,和皚皚白骨共居一穴也不想留宿在廟宇。
尤其是荒廢已久的,更不得住。
“東家,前車可鑒啊!常言道:寧住慌墳,不宿古廟!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另一程管事也出言勸說,以往鐵血的教訓不得不讓人謹慎行事。
正在馬車上看書的沈錦書聽到他們幾人在爭論不休,撩起車簾一看,這才發現已近黃昏。
伺候沈錦書的婢女憐香這時也注意到外邊的爭吵,便下車去看看情況。
憐香去了一會很快便回馬車了,順便告訴他們爭論的事情。
沈錦書正要讓憐香去請展澈過來,卻不想這時候馬車壁上傳來敲響。
“公子果真與姑娘心有靈犀!
姑娘正要派我來請公子呢,可不想前話剛說完,公子便出現了。
如此,倒是省了奴婢的腳力!”
憐香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瞬間把車上車下的兩人給鬧了一個大紅臉。
憐香看了看車裏車外尷尬的兩人,俏皮地衝著沈錦書一笑,便下了馬車,朝展澈略行一禮,隨後便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展少,有話就進來說吧!”
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惹來非議,可總不能讓人就這麽站著,畢竟,這輛馬車還是人家展澈雇的。
再說,自己與他共處一室也不是一兩回了,展澈的人品還是略可信得過的。
“那個,天色漸晚,估計趕不及到下一個鎮上投宿……”
展澈也不做作,一撩簾子便上了馬車,坐在靠窗邊上,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恐怕住不得客棧。
“憐香適才說過,那你們的打算?”
沈錦書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看著展澈等待接下來的話語。
“前邊有間廟宇,雖然荒廢已久,但也好歹有個瓦片遮頭……”
展澈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了,他知道沈錦書在沈家地位畢竟尷尬,卻也是從未吃過半點苦頭的。
如今讓她住荒廢的破廟,隻怕還是委屈她了,不過比起野地荒墳還是算好一些。
至於其他………多加小心便是,好歹自己也略有些功夫在身,應該……
“廟宇?”
沈錦書緊緊地盯著展澈的眼睛,從他的眼神看出一絲擔憂。
“我知道,你從未出過遠門,住破廟是委屈你,但如今情況……”
“有件事,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們所說到老規矩……”
住破廟恐怕是展澈自己的主意,左右應該是想讓自己少受一些罪。
可依照那些管事反對,隻怕這破廟不是最佳的選擇而是最危險。
如此,往常展澈他們碰到這種情況落住的地方隻怕是更加的簡陋,或許……
“額……”
展澈戳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總不能說要入宿野地或是荒墳吧,這還不把她嚇壞她?
別說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就是一般女子也對墳地有所抵觸。
“就按你們以往的規矩,出門在外不存在什麽委屈不委屈的。若因某事打破常規終歸反倒不好。”
沈錦書並不想因為自己而給他們添加負擔。
佛曰:眾生平等!
既然他們都住的,自己也珍貴不到哪去,何須因一些莫虛的東西讓他們主仆生了嚼咀。
“這……”
話說到這個份上展澈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看沈錦書的眼神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情愫!
沈錦書不在多言,重新執起書卷靜靜地看了起來。
展澈坐了一會,見沈錦書沒有再次開口意思,便也就訕訕地下了馬車去找掌櫃管事們商量去在。
“姑娘,我剛剛見小廝們在紮營帳,隻怕今晚我們要在這野外宿上一晚。”
憐香從外邊走了一遭,將自己的見聞說給沈錦書聽。
“穀轉留寒霧,霞休罷夕陽。不須教目極,即是到回腸。
挺好!”
沈錦書撩起簾子,看著即將落下夕陽,並未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反倒多了一絲灑脫的詩意。
“奴婢也覺得挺好,聽說他們今晚還要去打野味,奴婢可沒吃過現烤的鳥雀野雞呢!
聽鄉裏那些男孩子說過那烤出來味道可比一般做的好吃多了。”
聽了憐香這話,沈錦書不覺莞爾,嘴角微揚突然想起沐雪臨,若她是在這應該也是喜歡這樣野外烤食。
到底,展澈幾人常年在奔走於各地,對於這些野外生存倒也很有一招。
這才溜達片刻小廝們的手便已經提滿了野味。
其中野兔和野雞就捕三四隻,還摘了一些解渴的野果橙黃橙黃的,一看便分外的可口甜津。
沈錦書在憐香的攙扶下了馬車,坐在火堆旁看著燃燃升起的火焰,不覺心思有些飄忽。
“在想什麽?”
展澈手裏拿著一隻烤得油汁澄亮的兔肉走了過來,坐在沈錦書的身側。
“嚐嚐!野外吃食沒什麽考究,勉強飽腹罷了。”
展澈撕下一塊兔腿遞給沈錦書,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竹筒,掰開上麵的布塞,從裏麵倒了一些粗鹽撒在肉上。
沈錦書接過腿肉,撕了一小撮放在嘴力嚼著,果真沒有酒樓裏做的美味,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天寒,喝點酒暖暖身吧!
在野外容易風寒,你上次還未痊愈,若是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展澈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包袱,背著沈錦書偷偷將一包粉末抖進酒裏,略略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