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趕路
祝融,又名重黎,世人尊其為火神,司火,曾為阻共工水禍,大敗共工,後隱於世,再現身人間,民間為感其恩德,建南海神廟,日夜供奉,香火不斷。
??關於祝融之傳說,唐醉影講了許多,然而,歸根結底,也隻是一句話,祝融神隱了,從這天地之間消失了,就如同那許多的上古之神一般,而今想要找到祝融,簡直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找,要怎麽找,唯有的幾條線索,便是祝融曾在人間停留過的那幾個地方,而最近的一處,便是南海神廟了。
??唐醉影同任無憂尋了一輛馬車,帶上畫著月一路往南海神廟而來。
??任無憂坐在前麵駕車,唐醉影將花枕月照看好之後,撩開簾子,坐在了任無憂的旁邊,任無憂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說:“花枕月怎麽樣,有什麽動靜嗎?”
??唐醉影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說:“這已經過了兩日,花枕月一直都是昏迷著,毫無動靜,甚至水也喂不進去一口,這樣下去,不用毒發身亡,怕是就要餓死了。”
??任無憂雙眉緊皺,抿了抿嘴唇,說:“這樣不行,唐醉影,得想個辦法才成,我們這次去南海神廟,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祝融,按照你所說,祝融已經神隱,他若是不在這廟裏,我們就要去旁的地方尋找,一來一回,耗費許多的時間,更何況,祝融能不能解開這水毒還不一定……”
??說著,任無憂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花枕月就躺在裏麵,任無憂一臉的苦相,說:“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便遇上了多少生生死死的事情,難怪花枕月總是講她前世都是命短,這種受傷的概率,換做別人,早就死了十次八次的了,唐醉影,我們一定要救活她。”
??唐醉影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要救活她,我們是同伴,是同行之人,少了誰都不行。”
??“大話說出去了,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份能力。”半空之中,一個聲音響起,隨後,一人緩緩降下,不是旁人,正是楚芒。
??任無憂連忙勒住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先側頭看了一眼唐醉影,說:“你先去照顧花枕月,這裏我來應付。”、
??唐醉影衝著他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你小心一些。”
??隨即鑽入了馬車裏麵。
??任無憂斜著坐在馬車的前頭,背上是滅世,放下馬鞭,將噬魂拿了起來,亮銀槍尖硬著明亮的陽光,反射出寒芒點點,微笑著看著麵前的人:“沒被壓死,也是命大,楚芒,前世已過,今生便是各不相幹,你既然能可重活一世,就該去好生的過自己的日子,為何偏偏為難他人,也為難自己呢?”
??楚芒緩緩的抽出長劍,眼中露出殺意,冷哼一聲,開口說:“將除妖人放下,我或可饒你們一名,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任無憂單手握著噬魂,搭在馬背之上,唇角揚起,露出一個笑容來,說:“我任無憂別的長處沒有,就是運氣好,天生的好運氣,算命的說我這一輩子都能大富大貴,福澤無邊,所以,就憑你這一點點的本是,想要殺我,我覺得是不行。”
??說話之間,車後麵的簾子,挑起了一角,任無憂側目看過去,隻見花枕月安靜的躺在那裏,唐醉影手握乾坤八卦扇,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任無憂也衝著唐醉影點了點頭,將目光重新放在楚芒的身上,忽然大喝了一聲:“無恥小兒,看槍!”
??一語未閉,任無憂已經騰空而起,長槍噬魂直指楚芒,楚芒眼見長槍奔麵門而來,挾帶千軍萬馬之勢,而任無憂一身正氣,更添威風,楚芒一時之間,當真拿捏不準任無憂有多大的本是,隻這一錯愕之間,任無憂長槍已到,楚芒來不及接招,隻得閃身避開了這一招,而任無憂一招未用老,早已撤招,身形回轉,立身站在馬車之上,一手握槍,另手攥住韁繩,揚起長槍,拍在馬屁股的上麵,好一匹馬,前蹄揚起,縱聲嘶鳴,落下之時,飛快的向前奔去。
??任無憂長槍斜指,大喝了一聲:“唐醉影,給我把這東西彈出去!”
??“收到!”
??馬車之內清晰的傳出唐醉影的聲音,一股沛然之氣自馬車之內傳入,震撼四野八荒,楚芒將將立穩身形,這一股力道已然到了近前,未及反應之時,楚芒果然就被這龐大的力道給震飛了出去,眼看著搭載花枕月的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飛快,一連跑了數個時辰,已是將楚芒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唐醉影撩起後麵的簾子,往後看了看,後麵的路上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唐醉影這才又將簾子放下,轉回身,從前麵鑽出來,長舒了一口氣,說:“看來是暫時擺脫了楚芒,不過,仍舊是不能掉以輕心,他現在已不能用常人去看待,我能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妖氣,怕是有些來曆。”
??任無憂將噬魂放在旁邊,揚這馬鞭,時常催促著馬兒急奔,口中回應著唐醉影的話,說:“我明白,不與之糾纏,不爭高下,一切以花枕月為重,先找到祝融,再說其他。”
??唐醉影麵上的神色略有放鬆,說:“等花枕月好了,必定讓你打個痛快。”
??任無憂滿不在乎,說:“我又不是鬥雞,還當我那麽喜歡打架,喜歡打架的那個在裏麵躺著呢,真是的,也就隻有傷到起不來的時候,才會躺下休息,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駕!”
??這匹馬已然跑了數個時辰,現在又是上坡,難免有些吃力,任無憂的催促聲也就更為的頻繁,唐醉影抬手拍了拍任無憂的肩膀,說:“馬兒也需要休息,過了這個山坡,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一下,給馬兒吃些草,喝些水,今晚還要連夜趕路。”
??任無憂口中應了一聲,趕著馬車上了坡,從前麵的這座山轉過去,太陽便已偏西了,剛好看到山腳下有一條小河,草木茂盛,剛好適合休息,任無憂便將馬車趕了過去,也不敢卸車,隻是將花枕月抱了出來,先讓馬兒去吃草,喝水。
??唐醉影將花枕月放到一塊大石頭下,讓她靠著石頭坐著,微微測過身,讓陽光不至於曬到她的眼睛上,坐好這些之後,方才坐了下來,這時,他看到任無憂拎了個水袋過來,心裏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兩隻眼睛盯著任無憂看,問了一句:“無憂,你做什麽?”
??任無憂晃了晃手中的水袋,在花枕月的麵前半蹲了下來,說:“當然是給她喝水啊,你不是說她喝不下水的嗎,這樣可不行,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
??“等……等一下。”唐醉影抬手搭上任無憂的手腕,製止了他的動作,麵色尷尬的說:“無憂,花枕月怎麽說,也是個姑娘,我們不能這樣。”
??任無憂為難起來,說:“那要怎麽樣,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不然,不等咱們找到祝融,她就得渴死,餓死,到了那個時候,咱們找祝融,還有什麽用呢?”
??唐醉影也遲疑了,皺著眉頭,思考了半晌,為難的說:“那……咱們就試試?”
??任無憂把水袋塞在唐醉影的手中,說:“就現在,我來掰開她的嘴,你來往裏麵灌!”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虐待犯人,而不是在照顧傷患,看著手裏的水袋,唐醉影還不忘提醒一句:“你輕一點。”
??“放心吧。”任無憂爽快的答應著,抬起手來,放到花枕月的麵前,臨到地方,他又停了下來,猶豫的看著唐醉影,說:“要不,你來?”
??唐醉影立時便如同撥浪鼓一般的搖頭,說:“不不不,我不行,還是你來,你的力氣比較大。”
??任無憂想了想,似乎也對,於是又伸手上前,將要觸碰之時,又停了下來,雙手垂下,沉重的歎了口氣,說:“唐醉影,你還是用水給她潤潤嘴唇吧,我們加緊趕路,一定能找到祝融的。”
??臨到最後,還是慫了,果然就是無論花枕月是醒著還是昏迷著,都能讓任無憂乖乖的服軟的,唐醉影笑了笑,手上拿著水袋,小心倒了一點水出來,將花枕月的嘴唇潤濕,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能喝進去一點水。
??任無憂雙目盯著花枕月看,說:“唐醉影,你說花枕月都受了這麽重的傷了,她是怎麽撐了這一個月的,要不是楚芒的出現,她是不是還打算撐到地仙之會結束,這命都要沒了,還想著天下的事,花枕月總是說我會成為一個好的神仙,比起她來,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唐醉影將水袋封好,交到任無憂的手上,說:“所以,我們就更不能讓她死,她必須活著,而且要好好的活著。”
??任無憂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我明白。”
??短暫的休息過後,在夕陽落到山的一邊的時候,兩人將花枕月放回到馬車之上,重新踏上尋找祝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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