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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 善人之怒

  花枕月一句話將問題拋給了除妖人門主,門主那張飽經滄桑的臉陷入了沉思,渾濁雙目低低 垂下,思考許久也未回話,張顯揚便又催促了一句:“門主,祭魂一事,事關重大,若不能 及時找出幕後黑手,恐牽扯更多,既然除妖人有辦法找出來,何不讓其一試,既能證明除妖 人之清白,又能揪出這為惡之人,可謂一舉兩得。”


  郝先生跟著也接了一句:“張先生所言極是,門主,我也同意。”


  兩人夾擊之下,又有花枕月站在前麵看著,除妖人門主被架起來,隻得點了點頭,說:“那 麽,就麻煩除妖人了。”


  花枕月微微一笑,手中托著邪珠轉過身來,麵向門外站著,唐醉影與任無憂讓開位置,站在 花枕月的兩側,唐醉影還小聲的問了一句:“花枕月,你有多大的把我?”


  任無憂抬手握著滅世,冷冷一哼,說:“大不了就打出去,對付這些不明事理,聽信他人謠 言之人,我還不放在眼裏。”


  花枕月雙目看著手中邪珠,邪珠隱隱散發紫黑之氣,團團邪氣之下,似乎可以看到裏麵的眼 睛在痛苦的眨動一般,花枕月輕輕的歎了口氣,說:“無憂,把手放下,今日不必你打架, 我親自動手。”


  從花枕月的聲音之中,可以聽出,她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的生氣,其實,也不知是她,唐醉影同任無憂也很生氣,邪珠之來曆,二人已經聽花枕月講過,曾經,這顆邪珠還將小郡主給 嚇壞了,而今,邪珠非但未消失,反而被用來陷害花枕月,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都會讓人氣憤。


  花枕月緩緩抬起另外一隻手,手指撚了一朵金蓮,金光環繞,如同一條金色的絲線繞著她的手指環繞,片刻之後,金線的一端脫離她的手指,移動到邪珠之上,繞著邪珠盤旋一圈之後 ,邪珠好像受了指引,自花枕月的手中脫離,懸在半空之中,此時,花枕月輕啟朱唇,說了 一聲:“去!”


  邪珠“嗖”的一下,便從正廳的門飛了出去,花枕月身形一閃,人已經追著邪珠出了門,任無憂隨後跟上,說:“追!”


  唐醉影緊隨其後,跟上二人腳步,後麵張顯揚等人也隨後跟上,眾人齊齊的來到院子當中,而院子當中卻在一瞬間亂成一團,已不是三人歸來之時的規矩模樣,四下站開,在前方盡頭 ,噬魂之下,冷寒的槍尖之下,指著兩人,不是旁人,正是青洐與青衍兩個兄弟。


  任無憂驚了一下,說:“怎麽是他們?”


  唐醉影站在任無憂一旁,見了這兩人,麵色沉下,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任無憂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唐醉影,你什麽意思?”


  唐醉影手中我這玉骨扇,往前一指,說:“你看。”


  任無憂順著唐醉影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邪珠落在二人的身上,紫黑的邪氣絲絲縷縷的漂浮在兄弟二人的身上,那股惡臭的氣息愈發濃烈,讓人忍不住胃裏翻騰,花枕月單手執槍,目 光灼灼的看著二人,任無憂忽然便明白了唐醉影所指為何。


  門主等人也已經走上前來,見了這情景,門主沉聲一歎,說:“赤焰部已散,你二人本可重新開始,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哼!”青洐冷笑一聲,說:“既然被你們發現,那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多說無益,來吧!”


  青洐說著,把脖子一伸,眼睛一閉,一副等死的模樣,青洐如此,青衍也是如此,還加了一句:“可惜未能殺了除妖人,是我們失算了。”


  此前在花燈廟之時,這兩人尚對花枕月畢恭畢敬,即便是白日裏見到,言語之間也是全然的恭敬,隻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全然變了模樣, 花枕月幾天可謂是連續三次被背刺。


  門主連聲歎息,看向花枕月,說:“除妖人,可否將人交與我來處置?”


  任無憂當即說了一句:“你若再把他們像天君一樣,給放了,那又該如何?”


  一句話說的門主的臉都紅了,槍下的青洐冷笑著說:“除妖人之事,自然是由除妖人門主來處置,除妖人雖說是除妖人,卻不受除妖人守則約束,又如何能稱作是除妖人,且你一直與 妖為伍,身為除妖人,卻不能以除妖為己任,怎敢稱自己的為除妖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


  這句話,說出了許多除妖人的心生,除妖,除妖,不除妖,又怎麽能說是除妖人,這個疑問,長久以來,都存在於每一個除妖人的心中。


  花枕月眉頭微蹙,說:“你的師父在教導你之時,可曾與你講過除妖人的來曆,除妖人的職責,以及除妖人所要守護的東西?”


  聽得這話,青洐眼露凶光,瞪視著花枕月,說:“我的師父,已經被你殺了,我的師父就是赤焰部的門主,古馳,你明白了嗎,是你親手殺了我的師父,除妖人,你多行不義,將來必 定遭受天譴,我永生永世詛咒你!”


  “夠了!”這一句卻是唐醉影說得,唐醉影雙目充斥著怒火,怒氣衝衝的看著,說:“你說花枕月多行不義,古馳又何曾做過好事,若單單為除妖,除妖人的修行已是提供了最好的方式,但是你們都做了什麽,你們在無辜的人身上,活人取眼,又禁錮生靈之魂,用以鍛造兵 器,妄圖以凡人之軀,練就神仙之力,種種行為,令人毛骨悚然,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的去 詛咒別人,是誰給你的底氣,又是誰給你的臉,世道不存,人心不古,如你等之人,當受天 火之罰,萬劫不複,死不足惜!”


  一番話說下來,在場之人均是愣住,任無憂更是對唐醉影刮目相看,十世善人,十輩子行善 積德,溫潤如玉之性格,今天卻是一改常態,聲色俱厲的嗬斥這行行凶作惡的兩人,字字句 句均是有誅心之能,如同刀子一般,插到人的心口上。


  青洐卻依舊仰著頭,雙目視死如歸一般,說:“能為偉大的事業奉獻出生命,那是他們的榮耀,在通往成功的路上,為此奉獻出任何都是值得的,區區一條賤命,又何足掛齒,豈不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麽,你們便去死吧,生死簿上自會判斷你們今生的罪惡。”聲音很輕,動作也很輕,冰涼如同冷霜一般,亮銀槍尖瞬間劃過咽喉,甚至連一滴血都未流出來,死的悄無聲息的。


  花枕月收了槍,將噬魂放於背上,麵色平靜的看著除妖人門主,說:“邪珠之事尚未完,難保沒人私藏,門主在檢查青洐與青衍兩人的住處之時,也當檢查其他人的,對新上岸的船隻也要集中排查,以防萬一,若有發現,即可用烈火焚燒,以絕後患,請。”


  說完這句話,花枕月便不再停留,轉身便走,任無憂還愣在那裏,唐醉影拉了他一把,兩人跟著花枕月離開,在場之人,竟是沒有一個人敢攔著的。


  待三個人離開之後,路行知一步走上前來,大聲的說:“門主,您就這麽讓她走了嗎,當著門主之麵,連殺三人,如此不將門主放在眼裏的狂妄之人,門主該當將她從除妖人之中出名才是,再不準碰除妖之事。”


  “嗯——”不等除妖人門主說話,郝先生沉吟一聲,沉目看過去,說:“路行知,你可知你在說什麽,你又可知除妖人是什麽人,她能拿著噬魂,頂著除妖人之名,行走在除妖人守則之外,隻這一點,便是有著你想象不到的能為,你之訴求,會在除妖人大會之上,進行討論,協商,從今以後,不準在靠近除妖人,若是惹火了她,對你提前處置,我們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路行知還想要說,除妖人門主卻是抬手揮了揮,說:“如同郝先生所說,不得對除妖人不敬,自今往後,更不可對除妖人有所懷疑,且好生準備除妖人大會,現在,各自散去吧。”


  除妖人門主沉重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而今天的這場鬧劇,也終究是以死了三個人作為收場,大家隻覺無趣,慢慢的便散去了,另有人,將青洐與青衍兩兄弟的屍體也抬了下 去。


  郝先生站到除妖人門主的近前,低聲言道:“門主,雖說除妖人身份特殊,但是,她今天這樣做,也著實有些過分。”


  張顯揚卻持著不同的意見,說:“若不是這三人罪惡滔天,又不知悔改,除妖人也不會下此狠手,歸根結底,還是要重新整頓除妖人的隊伍,以及除妖人與妖之間的關係。”


  除妖人門主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說:“兩位也不要吵了,關於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想,再過兩日便是除妖人大會,仍舊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解決,似今日的鬧劇,不可再重新上演,除妖人的怒氣,已然收不住,請不要再出什麽亂子。”


  兩人聽著這話,便沒再多言,招呼草芽過來,將除妖人門主扶回去,而後,各自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另外一邊,花枕月三人也回到了風園,院子裏隻點著一盞燈,明亮的月光從頭頂照下來,涼如水一般,三個人在院中坐下來,任無憂想著方才的事情,心情起伏不定的,說:“花枕月,那門主明顯是想著要維護的……”


  不等任無憂說完,花枕月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而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將雙目輕輕的閉上,抬起手敲了敲額頭,說了一句無關此事的話:“唐醉影,超度一下吧。”


  唐醉影低聲的應了一聲:“嗯,好。”


  說完,唐醉影便起身離坐,在院子中間,盤膝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腿間,閉上雙眼,口中輕念著超度之言。


  花枕月又說了一句:“無憂,你給他護法。”


  任無憂覺得花枕月的心情很是沉重,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一樣,任無憂不忍打擾她,也應了一聲,說:“好,我來守夜,你好好休息。”


  小小的風院之內,唐醉影席地而坐,花枕月閉目沉思,而任無憂,今晚是守護者,守護著他的兩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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