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 邪珠再現
整整一天的時間,唐醉影同任無憂都在抓著神龜不停的問問問,一直到神龜終於支撐不住,眼皮垂下去,任憑兩個人如何呼喚,都沒在睜開眼睛,這才作罷,而此時,時間也已經不早,如同來時一樣,花枕月一手拎著一人,躍入水中,又一次遊到島上麵去,於是,衣服又濕了,夜裏的風吹來,冷颼颼,冷的二人打了個激靈。
花枕月提議:“燃個篝火,與你二人烘烤衣服。”
兩個人是誰都沒有帶著換洗的衣服的,這一身濕漉漉的走回去,怕是要引起圍觀的,於是,誰都沒有拒絕,同意了花枕月的提議。
好在島上幹柴頗多,花枕月隨身帶著火折子,很快,便在沙灘上燃起了一堆篝火,還用木頭支了個架子,將兩個人放在濕衣服的後麵,花枕月則坐在火堆旁看著火,不時的往裏麵加柴,讓火燃的更旺些。
任無憂坐在後麵,雖然有火,仍舊是打著哆嗦,然而,他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花枕月,你的衣服也濕了,你不用烘烤的麽,你不冷的麽?”
唐醉影的身體最弱,坐在那裏打著哆嗦,話也說不出來。
花枕月聽得問話,丟了一塊木頭下去,說:“我自來與旁人不同,不怕冷的,而且,你沒聽過,女魃一出,赤地千裏的麽,我自身的功力能可發熱,衣服自然可以烘幹,所以,不必用火的。”
“啊?”任無憂長大了嘴巴,扒開搭在架子上的衣服,露出一個腦袋看過來,果然見花枕月的身上冒著騰騰的熱氣,這叫他不得不相信花枕月所說的,任無憂瞥了瞥嘴巴,說:“那……我能學嗎?”
花枕月單手支著下顎,眨了一下眼睛,說:“當真想學嗎?”
任無憂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想。”
唐醉影緩了一點過來,從另外一便撩開衣服探出頭來,說:“也算我一個。”
花枕月看似是在思考,片刻之後,方才點了點頭,說:“那好吧,等有時間,我與你們說一說這部功夫的內功心法,照著聯係,悟性好的,很快便能學會。”
三個人剛說了沒幾句話,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起,沙灘之外,一個身影閃過,瞬間,那個身影又折了回來,掠到花枕月的麵前,不是旁人,正是龍淵,龍淵一把拉起花枕月的手腕,說:“剛好你在這,快隨我來!”
未等花枕月反應,龍淵已拉起他迅速的離開,花枕月隻來得及說一句:“唐醉影,任無憂,跟上來!”
兩個人的外衣還掛在架子上,隻穿著裏衣,眼看著花枕月被拉走,急忙抓起衣服,便跟了上去,夜色當中,花枕月與龍淵已經去的遠了,唐醉影同任無憂隻能勉強尋著蹤跡穿林而來,隱隱約約的看到前方圍著許多的稀奇古怪的動物,兩個人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任無憂的手裏還提著腰帶,三下五除二的係好,揚聲問了一句:“花枕月……”
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前方圍著的那些動物,就都齜牙咧嘴的看過來,仿佛在看著什麽惡人一樣,一下子就要將唐醉影同任無憂給吞吃入腹了,任無憂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拉了一下唐醉影的手臂,說:“這……咱們沒幹什麽壞事吧。”
“那是我的同伴,把路讓開,讓他們進來。”花枕月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她的話果然奏效,動物們自覺的讓開通道,讓唐醉影與任無憂走了進來。
兩人來到近前,見花枕月同龍淵站在一起,而在他們的前麵的地上,躺著一隻仙鶴,此時的仙鶴早已沒有了翱翔天空的傲然之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頃刻之間便要丟了性命,在小白鶴的腹部是黑色的,一團紫黑的氣息環繞著他,惡臭的味道飄出來,唐醉影捂著嘴巴忍了一下,然而,最終還是沒忍住,轉過身便吐了起來,好在,他這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也就吐了幾口酸水而已。
任無憂一手拍著唐醉影的背,眼睛卻是看著花枕月的,說:“花枕月,這小白鶴的情況和小東西是一樣的,難道島上也有邪珠不成,還能救嗎?”
龍淵也是滿臉焦急,催促著,說:“除妖人,你趕快想辦法,小白鶴要不成了。”
花枕月屈膝半蹲著,雙眉緊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時間不長,不過,小白鶴道行頗淺,有些危險,無憂,滅世借我一用。”
任無憂立即從背上取下滅世,雙手送到花枕月的麵前,花枕月單手接過,伸手將滅世緩緩拔出,冷寒劍光在月下閃耀,花枕月沉下一口氣,先看了一眼龍淵,說:“我現在要剖腹把邪珠取出,你用妖法護住小白鶴的命脈,防止它命元流失而喪命。”
龍淵點頭應了一聲,抬起手,掌中蓄力,妖力流出,環繞在小白鶴的周圍,花枕月單手提劍,另手按住小白鶴的身體,柔聲輕言:“很快就好,你忍耐一下。”
小白鶴張了張嘴,隻輕微的叫了一聲,花枕月又拍了拍它,手起劍落,銳利劍尖,瞬間剝開了小白鶴的肚子,手腕傾斜,劍尖偏轉,硬生生的將藏在裏麵的一顆黑色的珠子給挖了出來,於此同時,小白鶴的身體劇烈的抽搐出來,全身痙攣,龍淵妖力散出,護住小白鶴的命元,開口說:“除妖人,小白鶴的身體在消逝。”
花枕月將劍放在一邊,雙手按住小白鶴的身體,唇瓣蠕動,口中念念有詞,而隨著她動作,一道金色的光從她的手中流出,混著金沙一般,流入到小白鶴的體內,將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汙濁之氣,盡數度化。
約是過了一刻鍾左右,小白鶴的狀態漸漸穩定了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花枕月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將雙手鬆開,說:“可以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帶回去好生養著就是。”
龍淵也將妖氣收回,回元納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小白鶴這是什麽情況,還有,你從它體內取出的東西是什麽,那股惡臭的氣息,非是一般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這東西,一直在吸收小白鶴的妖氣,使它命元喪失?”
花枕月雙手都站著黑血,看著龍淵,說:“你心裏已經有了結論,有何需來問我。”
龍淵的眼眸下垂,身上妖王之氣,騰騰的往上升,氣衝頭頂,說:“我好心將地方讓出來與除妖人門主使用,他卻害我的妖,這又是何道理,如果是這樣,那我就隻能請除妖人門主,帶人離開了。”
花枕月略一偏頭,說:“把我也請走?”
龍淵積蓄起來的氣勢,又被花枕月給壓了下去,說:“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畫著月微微搖了搖頭,說:“你先莫要著急,小白鶴身體裏麵的東西叫做邪珠,這是一種采用特殊方式做成的東西,能可吸收妖身體裏麵的妖力,待吸收殆盡之後,可以轉化為自己的能元,這種方式在除妖人中間是禁忌,一旦使用,除妖人守則規定,可格殺之,而門主上島 不過月餘的時間,我在島上,並未感受到這種氣息,當是後來人帶到島上來的,除我之外,可有除妖人或者外來的妖進入到島上,與島上的妖有所接觸的?”
龍淵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並沒有看到。”然後它又轉向其他的妖,大聲的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看到?”
周圍的妖,也都搖了搖頭,說:“我們也沒有看到。”
龍淵又將目光放在小白鶴的身上,然而,小白鶴已經體力不支,睡了過去,龍淵無奈,說:“等小白鶴醒了,我會仔細的詢問,到時,我再叫你出來,當麵告知,同時,我也會派人出去,巡查島上是否有外來的妖的。”
花枕月略一點頭,說:“如此也好,我回去也要向門主匯報此事,希望可以在除妖人中間進行排查,此物非是尋常,普通方法,難以掩蓋其氣息,若無意外,我當可以感應得到,進而將其找出。”
龍淵的整張臉都黑的可怕,他本是白淨麵皮,又是一身白衣,此時此刻,卻是周身都散發出可怕的氣息,說:“那好,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去解決,現在距離你們的除妖人大會正式開啟,還有兩天,在這兩天之內,我需要一個交代,若是沒有一個合理且讓我滿意的交代,那我也隻能請除妖人全部離開蓬萊,再不準上島。”
妖王護佑眾妖,花枕月的心中亦是明白,略略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誰?!”任無憂陡然轉身,身後不遠處,荒草抖動,一聲輕微的踩踏聲傳來,任無憂眉頭一皺,說:“有人在偷聽。”
龍淵單手負背,看向花枕月,說:“看來,除妖人之中,也不是完全信任你,如今你幫了妖,怕是又要引起震動,且先回去,改日再談。”
花枕月略一聳肩,說:“無妨,不是什麽大的事情,我先回去處理,請。”
與龍淵道別,任無憂將滅世重新放於背上,帶上唐醉影,三人折路返回除妖人本部,而這一次,麻煩正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