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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 詳說經過

  晚風拂麵,明月懸於樹上,一壺熱茶,縹緲茶香,樹下石桌,端坐著三個人,花枕月,唐醉影,任無憂,唐醉影已經換了嶄新的儒衫,發冠束起,一根白玉簪將發髻固定,雙手雖有傷痕,卻已無大礙,相對來說,任無憂便有些嚴重,胳膊上綁著紗布,用一條繃帶吊著手臂,臉色泛白,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花枕月喝了一口茶,這才開口,說:“任無憂,以後不可如此莽撞,你將王妃與小郡主都嚇壞了,剛小郡主走的時候,都在擦眼淚。”


  任無憂扁了扁嘴,將頭略垂下去,說:“我也不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他們,自己一個人過去的,可誰知,還是沒能瞞住,到底是讓他們都知道了。”


  唐醉影輕咳了兩聲,說:“這種事情哪裏能夠瞞得住的,早晚都會知道。”


  任無憂瞄了他一眼,說:“還不是為了救你,不然,我需要冒這麽大的風險麽,劫法場,我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提著劍去劫法場。”


  唐醉影雙手一抬,拱手作揖,說:“多謝世子爺全力相救,小生方能平安而歸,此等大恩,小生銘記於心,如有機會,定會湧泉相報。”


  花枕月看著他二人說話,麵上露出笑容,任無憂一眼瞄見,便直勾勾的盯著花枕月看,口中不自覺的說:“花枕月,你笑起來,真好看。”


  “嗯?”花枕月愣了一下,突然的被誇獎,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在燈光之下,臉有些微微的紅。


  然而,任無憂隻誇了這一句,便又立即冷起臉來,瞪著一雙眼睛,說:“花枕月,我有滿腹的問題要問你,你怎麽會好起來的,怎麽會突然就到了法場,還有,劉楓是怎麽回事,江懷天又是怎麽回事,我爹怎麽又到了法場之上,皇帝為何朝令夕改,一會要殺你,一會又不在追究,這麽多的問題,我都要憋死了,你趕快給我說個清楚明白,不然,我今晚就……就不讓你睡覺!”


  任無憂的忽然轉風向,讓唐醉影也措手不及,不過,任無憂的疑問也正是唐醉影的疑問,唐醉影雙目看向花枕月,說:“我也很好奇,花枕月,你與我們分說明白吧。”


  花枕月點點頭,說:“我是要與你們說的,不過,在說之前,我要先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話音未落,花枕月將一個小壇子放到石桌之上,又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放到二人麵前,說:“先看看這封信。”


  白色的信封,黏了一朵幹的桂花,唐醉影伸手將信封拿起來,從裏麵把信抽出來,上麵用小楷寫著一段話,短短幾行,唐醉影開口念道:“除妖人,吾之命數已盡,能可救治除妖人是吾之幸事,汝醒後,萬莫自責,請將吾之骨灰從泰山之巔灑落,塵土歸於天地,秋桐。”


  讀完這封信,唐醉影驚了一下,說:“老人家她……”


  任無憂也把信抓過來,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失聲說:“怎麽可能,我昨天還在與她說話,這才不過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怎麽會?”


  花枕月沉重的歎息了一聲,手掌放在小壇子的上麵,輕聲說:“她是為了救我而死,已經身形俱滅,魂歸黃泉,這便是她的骨灰。”


  小小的一個壇子,盛著秋桐的鏗鏘骨氣,唐醉影與任無憂同時起身,衝著骨灰壇,躬身一拜,唐醉影說:“老人家心懷天下,為救人不惜犧牲自己,這份精神,我輩望之不及。”


  任無憂麵色沉重,拳頭緊握,咬的牙齒咯咯作響,說:“都是江懷天,若不是他心懷叵測,若不是他妄想天下無敵,便不會有這樣的禍事,花枕月,你為什麽要放過他,你就應該當場殺了他,為老人家報仇,為死去的人報仇!”


  花枕月微微搖了搖頭,說:“雖然江懷天罪惡滔天,但是,他畢竟救了我一命,理當報恩,我已將他廢掉,不能再為惡,何況,他已經被關入天牢之中,皇帝應該也不會留他性命,即便大難不死,再見之時,我仍可取他性命。”


  任無憂一拳捶在石桌之上,雙目憤憤,說:“那就暫時放過他,下次見到,一定要取他性命,為老人家報仇雪恨。”


  唐醉影抬手拍了拍任無憂的肩膀,說:“且先節哀,事情發展到現在,不是你我所願,穩下心神,聽聽花枕月怎麽說。”


  方才那一連串的問題,花枕月還沒有解說分明,唐醉影與任無憂重新坐下來,等著花枕月繼續往下說。


  花枕月接著往下說:“江懷天從很久以前就接觸過除妖人,並且他也是一名除妖人,隻不過,江懷天從未參與過出除妖行動,故此他的身上沒有沾染過妖氣,而他和古馳私下裏的交易,也因為未曾親自動過手,所以,在他的身上隻有很表麵的妖氣,這也是他騙過我的原因。”


  任無憂又問:“江懷天處心積慮的騙你,就是為了抽你的魂魄去啟動祭魂的儀式麽,那麽,古馳又為何要抓城隍爺,城隍爺好歹也是一位有名望的地仙,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花枕月輕輕搖了搖頭,說:“他們抓城隍爺,這應當是一個意外,我曾經拜托城隍爺幫我注意城中之妖的動向,在他們捉妖的過程當中,被城隍爺瞧見,為了避免事情敗露,不得已而將城隍爺捉住,而後更妄想著可以將城隍爺的力量據為己有,隻是,別我破壞了。”


  這樣解釋,任無憂便聽得明白了,說:“那麽,秦王和我爹又是怎麽回事,秦王不是同太子他們是一夥的麽,這才不過一天的時間,便轉換了立場,成為了對立麵。”


  花枕月伸手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說:“劉楓與劉衡雖然是兩兄弟,但是,不同母親所生,性格也有差別,何況,你長居京城,應當知曉,劉楓與劉衡互相猜忌,互相排擠,所爭奪的不過是皇帝的位置,所以,他們永遠都不會站在同一陣營裏麵的,一旦有機會,必定會置對方於死地。”


  唐醉影跟著補充道:“利用這一點,當你恢複之後,便去找了劉楓,比起掌管赤焰部的劉衡,劉楓反而更加明白花枕月在除妖人當中的地位自己花枕月的能為,關於我為刺殺皇帝的背後主使者的這一罪名,是很容易便被戳破的,兩相比較下,劉楓更願意冒險一搏,向皇帝揭發,一旦成功,不僅可以立下大功,更可借此機會除掉太子劉衡,從此以後,這皇帝之位,便隻是劉楓一人的了,花枕月,我猜的可對?”


  花枕月笑了笑,說:“十世善人,果然名不虛傳,我隻說了一半,你便將後麵一半說了出來,就如同親眼所見一樣。”


  唐醉影略略歎息一聲,說:“皇家無情,倒也不必多費心思,便能猜出一個大概的。”


  任無憂抓了抓頭發,說:“皇帝就這樣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難道竟也甘願?”


  唐醉影說:“惡靈難纏,除妖人又都掌握在劉衡的手中,皇帝也隻能權宜行事,以求自保罷了。”


  花枕月抬頭看了看天,月不滿,月色便暗淡,滿樹的桂花,一陣一陣的飄出香氣來,看了半晌,花枕月又將目光放到二人的身上,說:“身為皇帝,也有不能自己之時,大權在握,也有難為的事情,這個位置,也並不好坐,若沒有滿腹的心機,有如何能坐的安穩,經此一事,短期內,應該會安穩的。”


  “可是……”任無憂遲疑著,目光看向花枕月,猶豫了半晌,方才開口,說:“你就不怕秦王會變成下一個太子,或者下一個古馳,江懷天麽?”


  唐醉影接了一句:“花枕月,不會給他機會的。”


  花枕月抬手打了個響指,麵露微笑,說:“唐醉影說的沒錯,我會在離開之前破壞掉所有的東西,將妖送回山中,解散除妖人,同時放出消息,令除妖人大會盡快開啟,屆時,天下的除妖人都要赴會,借用這個時機,重整除妖人,去劣存優,劉楓在想進行祭魂,便不會那麽容易了。”


  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進而杜絕罪惡,這確實要比去教導一個皇家來的更徹底些,任無憂抬起手,說:“最後一個問題,我爹怎麽會出現在法場之上的。”


  花枕月看向唐醉影,說:“你給他解釋一下。”


  唐醉影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愛子之心,可感日月,廣平王在知道了你去劫法場之後,怎麽會繼續安心的坐在家裏,必定心急如焚,想方設法的想要來幫你的,說不定就是在動手的半路,被花枕月攔下,這才陪同劉楓一起,光明正大的來到法場,接你回家。”


  任無憂聽完,臉刷的一下,就變了顏色,低聲言語了一句:“到底是我連累了家人。”


  花枕月抬起手拍了拍任無憂的肩膀,說:“廣平王所求,不過是你的平安,他所做是愛子心切,你不必太過自責,何況,看到你成長隻此,廣平王的心裏,也當很是高興的,這幾日無事,你便好好的陪伴家人吧。”


  任無憂點點頭,說:“離家許久,歸來又讓他們擔心,該是我好生賠罪才是。”


  花枕月與唐醉影互看了一眼,思維簡單的少年人,開始學會思考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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