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救治
撲通!
江懷天仰麵摔倒在青石地麵上,砸的身下的青石板都要裂開,任書遠就站在門口,見了這情況,懵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任無憂同唐醉影跑了出來,一邊一個將江懷天給扶起來,任書遠問:“無憂,怎麽回事,江大人是朝廷命官……”
“爹……”任無憂上下查看了一下,發現江懷天並無大礙,這才轉過去看向自己的父親,說:“爹,江大人沒事,您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看江大人,你們站在門外,千萬不要進來,稍後我再與你解釋。”
任書遠剛抬起來的腳,又收了回去,說:“好。”
江懷天抬手揉了揉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還好我又練過,不然這把老骨頭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你們到底給花枕月吃了什麽,怎麽這麽大的反應,快快去與她協商一下,不然我可是不敢進去了。”
任無憂看向唐醉影,唐醉影也是一臉的疑惑,說:“我剛剛一直在,花枕月沒有任何的異常,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二人與花枕月一路行來,花枕月也不是第一次暈倒,還從未發生過如此的情形,二人的目光同時看向江懷天,在江懷天的身上仍舊留有惡妖的氣息,這種氣息一旦染上便久久也不能散去,任無憂腦中有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忽然開口:“我知道了,是噬魂,唐醉影,你仔細感受一下江大人身上的氣息,赤焰部的人有到過江大人的家裏,他有這樣的氣息。”
唐醉影本也注意到了江懷天身上的氣息,經任無憂一提醒,便也明了,說:“你說得對,需要先將噬魂取下,走。”
將江懷天放在院中的石桌旁,兩個人同時進了房間,噬魂便放在花枕月的旁邊,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裏,不動,也不會發光,任無憂敲了一下額頭,說:“不會突然跳起來吧?”
唐醉影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會的,你跟它商量一下。”
“為什麽不是你去?”任無憂眉頭皺起,滿眼的不解。
唐醉影極其認真的看著任無憂,說:“是這樣的,我沒用過噬魂,你用過幾次了,你跟它比較熟,俗話說的好,熟人好說話,所以,你去才合適。”
這話說的倒也不假,任無憂雙手放在一起,用力的搓了搓,走到前麵,雙目看著噬魂,先給了一個小臉,這才開口說:“噬魂,現在你的主人受傷了,需要大夫醫治,這個大夫是好人,不是壞人,你傷了大夫,大夫就沒辦法給你的主人醫治的,所以,咱們挺壞,乖乖的,跟我先出來,方便大夫給你的主人醫治,好不好。”
任無憂輕聲的哄著,同時伸出手握住槍杆,手腕用力,口中說著:“起——起——起——起不來……”
噬魂紋絲不動,穩穩當當的躺在那裏,就如同一座山一樣,任無憂無奈的看著唐醉影,說:“怎麽辦,這孩子太任性,說不通啊。”
“我試試。”唐醉影拉開任無憂走到噬魂前麵,低下頭,輕聲的說:“噬魂,我知道你很擔心花枕月的情況,但是,你不是大夫,我和任無憂也不是大夫,外麵的那個大夫能治花枕月,你請放心,我和任無憂就在旁邊,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花枕月分毫的,我們都希望她可以好起來,又能降妖除魔,是不是,先在外麵待一會,等大夫看過之後,便讓你繼續陪伴在花枕月的身邊。”
唐醉影的手放在噬魂的槍杆上,一股冰涼的氣息在槍身上流動,絲絲縷縷的沿著手心進入到身體之內,唐醉影心下一動,默念了一句:“放心吧,花枕月一定可以度過這一關的。”
噬魂終於動了,唐醉影雙手抱著,把噬魂帶到了外麵,立在了院子當中,任無憂跑到江懷天麵前,拉著他的袖子就往裏麵走,說:“沒事了,現在可以開始了,花枕月就剩一口氣,再不快點,我就要去冥界跟閻王搶人了。”
“你以為跟閻王搶人是那麽好搶的麽,別拽,我自己能走。”江懷天埋怨了一句,便被任無憂給摁在了花枕月的床邊,這一次,江懷天沒有被彈出去。
唐醉影安頓好了噬魂,也走了進來,同任無憂站在一起,看著江懷天給花枕月號脈,這一個號脈,半個時辰便過去了,江懷天收了手,沉重的歎了一聲,說:“邪源入心,若是平常人,此時已經被邪源同化,邪氣散布,所到之處,將會瘟疫橫行,天下遭難。”
任無憂焦急的問:“那你快救花枕月啊!”
唐醉影拉了一下他,說:“任無憂,你不要著急,我想江大人既然這樣說,應該是心中已經有了醫治的方法。”
江懷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唐醉影,說:“唐先生似乎對我很有信心?”
唐醉影安撫住了任無憂,便將手鬆開,攏袖站著,說:“江大人方才也說,平常人已經無救,但是,花枕月非是平常人,她能將邪源強行納入體內,這麽久也以來,仍可自由活動,就說明了她的特別之處,這次出事,想必是昨晚耗損過度所致,有江大人在,必定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
江懷天不由得笑了起來,笑了半晌方才停下,手指著任無憂,說:“世子爺,有這麽一個優秀的朋友在身邊,你可要好生學著,必定受益無窮。”
任無憂沒心疼聽這些,他整顆心都懸在花枕月的身上,完全的將江懷天的話略了過去,說:“那你快救花枕月,她已經快沒有呼吸了。”
江懷天不緊不慢的將帶過來的小盒子拿在手中,又說了一句:“你啊,就是沉不住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年輕人,要沉穩些才好行大事。”
小小的盒子,用檀木製作,外麵還上著鎖,精致的很,一般這樣的盒子都是用來裝重要的東西,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塊黑色的絨布,絨布打開,又是一層白色的紗布,紗布打開,放在裏麵的東西這才顯露了出來,是一顆黑色的藥丸,核桃仁那麽大,江懷天二指捏著藥丸,拿了出來。
唐醉影身形動了一下,但是仍舊是站在原地沒有邁出去,任無憂卻已經衝了過去,捉住江懷天的手,說:“你幹什麽,這是什麽,黑乎乎的,是什麽東西?”
江懷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世子爺,你是大夫,我是大夫,除妖人身上中的是邪源,不是普通的病症,自然不能用普通的方式來清除,本來呢,花枕月按照我說的,將藥喝滿三天,再服用這藥丸,才是最好,現在情況有變,我也就隻能隨機應變,隻好提前拿出來了,怎麽,你還怕我下毒麽?”
任無憂動作一頓,手卻仍舊緊緊的攥著江懷天的手,江懷天算是任無憂自小就認識的人,雖然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有些磕碰,但是總體來說,交情不錯,在任無憂的印象裏,江懷天是一名好大夫,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從不曾有過半分懈怠的,隻是……任無憂看了看那顆黑色的藥丸,又看了看江懷天,江懷天很坦然的看著他,反複的思考,糾結過後,任無憂慢慢的鬆開了江懷天的手,說:“抱歉,江大人,是我反應過激了,請你救治花枕月。”
江懷天動手之前,又看向唐醉影,說:“唐先生可有什麽話想要說的麽?”
唐醉影一直攏袖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平靜的看著,聞言搖了搖頭,說:“我們不懂醫術,更不知如何救治花枕月,江大人是這方麵的行家,想必是不會錯的。”
江懷天便沒有再多說什麽,說:“那麽,將除妖人扶起來,我來給她喂藥。”
唐醉影這才走過來,將花枕月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抬頭衝著任無憂說了一句:“任無憂,去倒一杯水來。”
“好。”任無憂答應一聲,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
江懷天手裏捏著藥丸,放到花枕月的嘴邊,說也奇怪,藥丸觸碰到花枕月之時,便散發出一股奇妙的香氣,這種香氣很特別,說不出來是什麽味道,就仿佛冬日的山裏麵,大雪覆蓋之時,有一片開在嚴寒下的花海,那種冷香的氣息,但是,卻又不是梅香。
香氣飄出,在花枕月的鼻尖飄蕩,然後環繞在她的身上,片刻之後,花枕月竟是吐出了一口氣,唇瓣微微張開,江懷天便趁著這個機會,將藥丸放進了花枕月的嘴裏,抬手接過任無憂端過來的茶水,給花枕月喂了下去。
花枕月吞下藥丸,便又將嘴巴閉緊,香氣也順著鼻孔匯入到花枕月的體內,不多時,便消失無蹤。
江懷天舒了一口氣,說:“雖然藥是喂進去了,藥效發揮尚需時間,這一天一夜是關鍵,記住,千萬千萬不能移動,就算天塌地陷了,也不能讓她移動半分,否則,前功盡棄,神仙無力,我現在回去配藥,晚些時候再來。”
唐醉影拱手一禮,說:“小生知道了,多謝江大人,任無憂,外麵你來安排吧。”
“好。”
任無憂一口應下,先將江懷天送了出去,派人送他回去配藥,然後開始安排外麵的事情,唐醉影則坐下來,守在花枕月的床前,一向英勇無敵,所向披靡之人,此時此刻,成為了最為脆弱之人,需要所有人來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