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你對澤尼特的忠心

  「斯巴達克人和埃因霍溫人更著急，哪是因為他們的皇帝比阿賈克斯人的皇帝更蠢。」聽到克拉西奇這個名字，孫飛心中的殺意突然升騰起來，他冷笑著說道，忍住沒有對眼前這個敵國皇子出手。


  夜風狂嘯，割面如刀，捲起千隊沙。


  想到了此行的目的，既然坐下來好好聊，孫飛慢慢拋開心中的恨意，抬頭望月，突然之間小資情緒發酵，想了想，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一個酒壺，兩個酒樽，然後又慢文斯里地取出一些儲存在裡面解饞的精的糕點，擺放在華美的地毯上。


  他自顧自倒了一杯酒飲下，咋了咂嘴，這才繼續話題。


  「在帝都聖彼得堡的這段時間和在隨著大軍來雙旗城的路上，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聽那些流浪的吟遊詩人頌揚基伏大帝的睿智、仁慈和雄心，所以，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一個已經隱忍了二十六年的皇帝，怎麼會突然之間沒有了耐心？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的盟友都不願意繼續等待了……事實果然是如此。嘿嘿，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你最後這句話有意思……你說的不錯，原本按照帝國的計劃，這場戰爭，應該是在一年之後才開始。」費爾亨通並沒有感受到孫飛心中的心理變化，不過他沒有和孫飛客氣，抓起酒壺為自己滿滿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美酒，一飲而盡，讚歎道：「澤尼特皇室的玉醇精釀？真是沒救，只有澤尼特帝國肥沃豐饒的廣袤大地，才能釀出這麼醉人的美酒，阿賈克斯帝國的蕭蕭沙漠，從來只會掩埋死屍和枯骨，帶來死亡和災難。」


  「對於土地和人口的覬覦，在任何時代一直都是戰爭爆發的原罪，這一點我完全能夠理解阿賈克斯人，這個大陸上，誰都想要最肥沃豐腴的土地，誰都想要更為舒適的生存環境。」孫飛想起了前世某位大獨裁者說過的話，此時的確是深有體驗，理解到了深刻之處，輕輕嘆息一聲，接著說道：「所以，就算是沒有二十六年之前的破城之恥，戰爭還是會爆發，我說的對不對？」


  費爾亨通點點頭，表示同意。


  然後他抓起了一塊糕點，塞到嘴裡，又抹了一把嘴角的糕點渣子，輕輕舔了舔嘴唇。


  氣氛有點兒詭異。


  皇子殿下的舉止表現越來越不像是一位帝國皇子——而且是一位和孫飛敵對的帝國皇子，孫飛的舉動也不像是面對一位帝國皇子，兩人倒更像是孫飛的某位經常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兩個人三更半夜跑到操場上交流泡妞心得一般。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以為兩人為了自己的某種野心，正在達成什麼私下協議。


  事實上，孫飛的確有這個打算。


  笑了笑，國王陛下漫不經心地建議道：「你看，基伏大帝不想戰爭這麼早就爆發，而澤尼特現在更是一團亂麻，我本人更加不想打仗，既然如此，那我們停戰豈不是更好？等到一年之後，再來廝殺。」


  「陛下說笑了。」費爾亨通抬起頭，盯著孫飛的雙瞳，看到孫飛眼神誠懇，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場戰爭如何進行，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更不算。」


  「你這麼說可真讓人掃興。」孫飛不滿地撇撇嘴。


  將費爾亨通手中的酒杯搶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國王陛下翻臉比翻書還快，惡狠狠地威脅道：「信不信我將你打個半死抓緊雙旗城，到時候阿賈克斯大軍投鼠忌器，他們要是敢攻城，我就從你身上切一點鮮肉送過去，看看誰先著急！」


  費爾亨通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同齡人的對手，不過卻沒有絲毫的懼意，無奈地笑道：「你可……真是讓人難以捉摸，不過，這個辦法絕對沒有用。」


  又喝了一杯就，皇子殿下搖著頭微笑道：「你會這麼想，那是因為你對基伏大帝的了解只是通過那些流浪的吟遊詩人的故事，從來沒有見過他，所以不了解他。而現實是，任何一個真正有野心並且睿智的大帝，都不會因為自己一個小小的兒子放棄準備了二十六年的計劃，這種威脅對於一位身份尊貴的大地來說是不可接受的尊嚴挑釁，更何況我只是父皇一百三十六個子嗣的其中之一，冷血這種素質，在任何帝王的身上都會具備的。」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孫飛又微笑著給自己灌了一杯酒，道：「既然我不能抓你，那我殺了你，行不行呢？失去了你，雙旗城周圍的七萬阿賈克斯大軍就會成為一團散沙，我可以在你們的後續大軍到來之前，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七萬人消滅殆盡。」


  「雖然我只是父皇一把三十六個子嗣的其中之一，但是在他心目之中還是有一定重要性的，更何況我身後還有一位就算是基伏大帝也不敢輕易招惹的老師，所以，你要是殺了我，就會捅了馬蜂窩，到時候不單是雙旗城，恐怕就是你的香波城，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亞歷山大，你是個很狡猾的傢伙，應該早就查清楚了我的在阿賈克斯的身份地位和還有師門的來歷，所以你不會殺我的，否則的話，早白天闖營的時候，你就可以殺了我，對不對？」


  「沒錯，你可真是巨龍的屁股——摸不得。」孫飛沒好氣的點點頭。


  看了看天空之中帶著一絲血色的魔月，國王陛下瞪了眼前得意微笑的阿賈克斯皇子一眼，怒道：「沒錯，我是在來到雙旗城之前，就已經將你這位阿賈克斯人先鋒軍統帥的來歷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你那個彪悍的老師和同樣彪悍的師兄弟們，真是倒霉，怎麼讓我遇到你這個傢伙。惹怒了基伏大帝和你那師門的代價，澤尼特帝國或許能夠承擔得起，但是我的香波城，暫時可真的承擔不起。」


  「哈哈哈哈，看來你並不如很多阿賈克斯軍官們推測的的那樣對澤尼特皇室有著無限忠誠，否則，就算是香波城可能遭受滅頂之災，你也不會放過消滅七萬阿賈克斯大軍的絕對機會……哈哈，你說遇上我算你倒霉，但是我卻必須承認，遇上你我真幸運，否則，如果我遇上一個其他不顧一切的瘋子，說不定早就死了吧？」


  實力不如孫飛，在今天的萬人矚目的對決之中落入了下風，讓一直順風順心且內心驕傲的費爾亨通遭受的憋屈，似乎終於在這一番談話之中全部彌補了回來，所以他笑的很得意。


  「喂，我說皇子殿下，提醒一下，你可千萬不要激我，我這人心理調節能力太弱，否則我一時惱羞成怒昏了頭，說不定真的會幹出點什麼理智之外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孫飛有點兒小惱怒。不過瞬間想到了什麼，突然得意一笑：「哈哈，你七萬大軍的糧草，被我燒了個乾乾淨淨，要是再不退軍，你的勇士們可就要全部餓死了！」


  費爾亨通聞言，頓時臉色一窒，重新恢復了最早之前咬牙切齒的神色。


  那些糧草，對於阿賈克斯人來說，真的是貴重無比，是無數阿賈克斯人一點一滴積攢出來的，何況沙漠之中哪怕是一粒麵包屑，都比黃金還要珍貴，就這麼付之一炬，簡直就是在他的心口上狠狠地插刀子——而且還是帶著倒刺一拔就能剜掉一塊肉的刀子。


  「啊嗚，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我們繼續聊下去，估計軍營里會出大事情，何況我們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孫飛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將酒壺收入儲物戒指之中，認真地建議道：「這幾天還是別攻城了吧，否則指不定我又派人晚上悄悄溜到你的軍營里干點什麼事情，比如在你們掘開的深井之中投點毒什麼的。」


  費爾亨通臉色變了變。


  眼前這個不按規矩出牌的傢伙，隨便說點什麼，都會讓他心驚肉跳，的確是個很難捉摸的對手。


  不過他旋即想到了什麼，笑道：「我們挖掘的深井，和雙旗城的地下暗河相同，一旦毒水散開……哈哈，如果你想要連自己人一塊兒毒死的話，那麼輕便。」


  「尼瑪！」孫飛忍不住爆了一句在費爾亨通聽起來莫名其妙的粗口。


  不知道為什麼，在帝都聖彼得堡的這段時間，總是感覺勞心費神，偏偏今晚和這位敵軍統帥在一起，孫飛卻異常輕鬆，不再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不再連說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半天，一切都可以隨心所欲，忍不住前世一些非主流的問候詞從嘴裡蹦了出來：「老子有解藥，不怕。」
——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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