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愛的選擇
慕尚明一愣，不解道：“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呢？”
飛霜抽了抽嫣紅的瓊鼻道：“你先回答我。”
慕尚明無奈笑道：“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討厭你呢？”
飛霜遲疑道：“因為……我總是仗著公主的身份欺負你。
還老是罵你花心大公子，還讓你吃妖魔鬼怪一樣的糕點。
在生死關頭的時候，還任性的拖你下水。”
慕尚明忍不住一笑：“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幫你包紮了傷口，一時太感動，開始為以前欺負我的行為，感到懺悔了不成？”
飛霜泛白的細唇微微一顫，眼淚再次蜂湧而下。
慕尚明冷不丁地嚇了一跳，暗歎這丫頭怎麽變得和西北王的小女兒周曼雲一般愛哭了。
他忙安撫道：“傻丫頭，我可沒有討厭你。
若是討厭你，我豈會和你說那麽多話？還把你那妖魔鬼怪一樣形狀的糕點吃的一個不剩麽？”
飛霜破涕為笑，嘟囔著聲音道：“真的嗎？你不會是因為我是公主，害怕我報複你，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慕尚明不屑道：“你是公主又如何，若是我不喜歡，西北王我也照樣拿針紮他！
在我眼裏，我可從來沒有將你當公主，而且，你也沒有在我們身邊擺公主的架子呀！”
飛霜釋然一笑，望著慕尚明那永遠都帶著笑意的臉，隨即，她又忍不住哭道：“尚明，你知道嗎？
當那群人拿著劍在我身上不停的劈砍時，我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慕尚明愧疚道：“對不起……都是我……”
飛霜搖搖頭：“尚明，我應該感謝你才對，要不是你返回來拚命護著我，想必，我已經死了。
我記得，為了保護我，你身上也挨了很多劍呢！”
慕尚明咧嘴一笑，撚著嘴角的毛痣，不以為意道：“切，這點小傷，就像給我撓癢癢一樣，無關緊要的。
主要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身上的傷多的連我數都數不過來，真是要心疼死我了。
若是被奇幻知道，鐵定要怪我護花不力了！”
飛霜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隨後，她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了慕尚明的手。
她秀眉微蹙，鳳目中噙著晶瑩的淚水道：“尚明，有些話，我一直想要對你說。
也許，你會覺得突兀，也許，還會覺得可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慕尚明眉頭一挑，一時也搞不懂飛霜有什麽事要和自己說，整的這麽嚴肅，讓他莫名有些緊張。
他不安道：“那你說吧！”
飛霜認真道：“在這之前，我本以為，喜歡一個人，就要順從他選擇。
可是，直到鋒利的劍刃，在我不斷切割我的生命時，我開始後悔了。
我在那一刻明白了，有些事，不能讓它成為畢生的遺憾。
因為，下輩子，我們未必還有機會再來。
所以，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就要膽大地去告訴他，哪怕他不接受自己也無所謂。”
慕尚明對飛霜莫名其妙的話，頓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牽強地笑了笑，正想問飛霜，她是不是準備要對陸奇幻表白時，她卻用十分誠懇的眼神，對自己鄭重道：“慕尚明！
本公主喜歡你！
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本公主就是那麽莫名其妙的喜歡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
那麽，就請你現在清楚的告訴我，我絕不會怪你。”
慕尚明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有那麽一刻，他有種恍惚的錯覺。
就像是在做一場日思夜想的夢，做一個他永遠都不想醒來的夢。
他怔怔地呆坐了良久，直到飛霜握著的手，又緊了幾分，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嗬嗬……
哈哈……
慕尚明突然失聲笑了起來，像個傻子一般大笑了起來。
飛霜愕然，一時不明白慕尚明這般大笑，是什麽意思。
隨即，慕尚明的眼淚如同決堤一般，簌簌直下，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飛霜徹底傻了眼，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家夥一驚一乍的表現，究竟是受了哪番刺激。
難不成，哭還能傳染？
飛霜見慕尚明哭得如同小孩一般，不由難過道：“如果，這件事讓你很為難，那你不說也行……”
不料，慕尚明搖了搖頭，伸出手背抹了一把鼻涕，泣聲道：“不，我隻是以為……
我隻是以為……
以為……你從來都不會喜歡我，我隻是以為……你從來都不會喜歡我而已！”
說著，慕尚明一把抱住了飛霜，將腦袋埋在她的胸口，哭的愈發大聲起來。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飛霜！我也喜歡你，我慕尚明也一直都喜歡著你呢！”
飛霜喜極而泣，強忍著身上被擠壓到傷口的痛意，開心地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你喜歡的人，原來也喜歡著你。
而人生最慶幸的事，莫過於我鼓起了勇氣，對你說了喜歡。
飛霜很慶幸，自己做出了選擇，結果也並沒有讓她失望。
很難想象，如果不是經曆這次同生共死，她是否會有勇氣捅破這層窗紙。
若是兩人都不曾鼓起勇氣，那今後看著彼此擁抱著不愛的人，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兩人就這般擁抱了良久，激動的內心，漸漸平複了下來。
飛霜溫柔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忐忑道：“尚明，如果我願意嫁給你，你會娶我嗎？”
慕尚明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抬起頭，略顯為難道：“飛霜，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
曾經有個算命師說過，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也許是三十年，也是十年……”
飛霜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認真道：“慕尚明，本公主不在乎這些。
隻要是我喜歡的人，哪怕隻能在一起一分一刻，我也無怨無悔！”
慕尚明提醒道：“可是，我害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為我傷心。”
飛霜微笑道：“若是彼此相愛，就因為一個理由，就否決了我們的未來，那我會更加傷心。
沒人會知道未來會怎樣，哪怕是算命師也會有差錯的時候。
既然，我飛霜認定了你，那麽，我會陪你麵對一切未知的結局。
無論生死，無論富貴，無論貧賤。”
慕尚明感動不已，眼淚再次揮灑而下：“飛霜，謝謝你！
謝謝你能這樣對我，我慕尚明何其榮幸，能讓你傾心於我。
即使讓我擇日去死，那又何妨呢？”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再次緊緊相擁，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幸福。
也許，相愛的理由有千萬種。
但是，最後的結局，在我心中隻有這一種。
不論生老病死，無論富貴貧窮。
夕陽西下，白霜染首。
我依然倚靠在你的肩頭，看著滿山的紅楓，聽你訴說我們曾來時的路。
（插曲：《最美的期待》）——
深夜，風雪肆虐。
顏府內，顏和卿和娘親虞芷丹端坐在茶桌旁，兩人各自品著茶，和堂下兩側朝中大臣商談著今夜的糧草一事。
顏和卿看了下門外的夜色，淡淡道：“宇大人，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宇文建將茶杯放下，巴砸了一下嘴，笑道：“請公子放心，人員已經安排就位。
再過半刻，應該就會動手了。”
今夜風雪交加，正是他們最好掉包糧倉的時候，一切準備，都在緊密鑼鼓地進行著。
顏和卿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眾人道：“糧草到時候會運送到我們約定的地點，各位大人隻需要派人及時接收就行。
記住你們接收的量，若是膽敢多拿，讓他人少拿了，那就別怪我顏府翻臉不認人。”
眾人連忙點頭稱是，能拿回一些上繳的糧草，本就是萬幸的事情，至於多拿，他們自然不敢。
眼看一切都井然有序，無聲無息的進行著，眾人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當下，都紛紛對顏和卿百般誇讚起來：“還好公子聰明機智，為我們降低了損失！
以後，公子有何吩咐，本官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錯，公子在征糧中，功不可沒，公子以後有需要，本官定能效犬馬之勞！”
“……”
顏和卿對眾人的表態甚是滿意，他開始揶揄道：“哎呀，隻是這番折騰，倒是苦了我們新上任的右丞相呀！”
宇文建譏誚道：“那混賬東西，全然仗著自己的國師老爹，在朝中作威作福。
今日公子出手教訓，定能讓他好好喝上一壺！”
另一個官員也附和道：“可不是嘛！隻要糧草成功調離，那百姓收到的救濟糧，就是一袋袋摻雜沙礫的糧食。
到時候，定會激起民憤，我們倒能趁機將他拉下馬來！”
又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趁機拍起馬屁道：“依我之見，這慕尚明要是滾下台，倒是可以讓顏公子上任右丞相一職。
以顏公子的才智，定能讓我們高枕無憂，帶我們享盡榮華呐！”
顏和卿對他的話頗為心動，他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到時候，還望各位大人幫襯。
若是能讓我在朝中擔任右丞相，我必定讓各位絕無後患之憂，並享盡一切該有的好處！”
眾人連忙表示沒有問題，顏和卿見狀，心中更是喜不自勝。
一杯茶水下肚後，顏和卿又想起了慕尚明。
他心中不禁陰冷地笑道：“這家夥，聽說已經被九州各大家族盯上了，今天還傳來被周家在十裏開外追殺的消息呢！
哼，跟我鬥，慕尚明，你算個什麽玩意？
我還真希望你能活著回來呢，那樣的話，老子倒能慢慢享受將你玩死的快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