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眼皮之下
雖說河圖洛書陣難破,但在九天玄姬眼裏,卻是輕鬆得如同小孩過家家。
畢竟,那時候她和東煌俊宇一起下山修行,也曾在他那學過一些風水陣。
平時,兩人也一起研究過新式的風水陣,河圖洛書的陣式,就是出自她和東煌俊宇之手。
所以,東煌俊宇的排陣方式,她幾乎了如指掌。
“這種陣是將河圖和洛書的陰陽子錯開排列,不管怎麽錯開,有些特性,卻是永恒不變的。”九天玄姬道。
陸奇幻弱弱道:“那我們該怎麽下手呢?”
九天玄姬輕鬆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易一陰一陽,合為十五。
它們再怎麽拆,都有千古不變的法則約束,可謂百變不離其宗。
接下來,你就聽我的,我怎麽說,你的分身就怎麽走。”
陸奇幻點點頭,九天玄姬前麵所說的兩句,分別是河圖和洛書的核心口訣。
隻要明白它們的性質,想要找到規律就不算難,難就難在,如何走出第一步。
由於生死門在東,按照河圖上的陰陽子排列,東處有八粒陽子。
於是,九天玄姬讓陸奇幻動用分身,嚐試地在第一層台階上,踩下八個魚形獸印。
噠噠噠~
分身每踩下一個獸印,魚腥獸印就會綻放出紫色光亮,一連八個下去,倒也安然無恙。
九天玄姬思忖道:“這台階上的魚型獸印似乎代表著陽符,也就是說,龜形的獸印,就是陰符。
可是,在外麵一層台階上,都是魚型獸印,卻沒有龜形獸印,這就有點頭疼了。”
陸奇幻會意,他看著眼前這些獸印,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能跳著走的話,那他們就必須要踩出相應的獸印。
可是,河圖洛書中有陰陽兩子內外交錯排列,如果不能在外圈上麵踩出陰符,那他們又該怎麽過去?
陸奇幻嚐試讓分身跳開一層台階走,待分身落地,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嘩~
不等陸奇幻等人欣喜,徒然有道水花從腳下噴出。
水花瞬間將分身包裹,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懸浮空中,水麵上,閃熠著金色的咒文,像是某種束縛咒。
分身被死死困在水球內動彈不得,頃刻,其體內就被抽盡元靈之氣,化為一團墨水洇散在水球中。
水球失去了目標,頹然墜落在地,摔了個支離破碎,隨後,猶如春雪一般,在地麵迅速消融殆盡。
陸奇幻看到這一幕,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風水陣還有不同的困人法子。
眼看這個方式行不通,陸奇幻隻得再次祭出一道分身,重新進入陣內,老實等待九天玄姬下一次指令。
此時,牢籠外。
通往陸奇幻所在牢籠的通道,已經被一堵牆壁封死,真正的泣爺,帶著一群人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
不曾想,那泣爺徒然看見一堵牆壁,卻尋不到通往奧黛麗牢籠的路,不禁傻了眼。
泣爺慍怒道:“這是怎麽回事?通道怎麽不見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四下搜尋,卻始終無法再找到那條通道。
泣爺氣得將大刀往地上狠狠一砸,地麵磚石被捅了個粉碎:“你們這群蠢貨!都是怎麽看守的?
怎麽連個通道都不見了?那幾個守在這裏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那些獄卒惶恐不已,紛紛表示不知。
殊不知,守在這個通道口的守衛,已經被陸奇幻悄無聲息的解決了,他們又怎麽能找得到。
泣爺氣得身子直發抖,本以為自己將此地看護的滴水不漏,沒想到,最後被人混進牢獄還渾然不知。
“他奶奶的!老子要是抓到那混蛋,一定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不可!”泣爺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眾人也義憤填庸地附和,他們都被陸奇幻當作傻子一般耍得團團轉,要說心底沒氣,定是不可能。
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泣爺身邊一位身材幹瘦的隨從,突然眼神淩厲道:“泣爺!
您看這牆壁,好像有些不對勁!”
泣爺一愣,連忙上前查看,發現牆壁上竟隱隱有元靈之氣在流動。
他眉頭一擰,立即明白是什麽情況,直接伸手一掌拍了過去。
那牆壁微微一顫,頓時化作墨水融化開,露出後邊一道堅固的咒壁。
因為咒壁呈半透明狀,泣爺透過咒壁,模糊地看到通道裏,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裏。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那定是守在這裏的守衛被人殺害了。
“好家夥!在這跟老子玩起障眼法不說,還肆意殺老子的人!”
泣爺怒罵一聲,立馬掄起手中寬刃大刀,狠狠砍在那道咒壁上。
砰~
咒壁上蕩開一道藍色光暈,一圈細小的咒文,如同波浪一般翻湧開來。
少頃,咒壁又恢複如初,平靜的如同鏡麵,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受損的跡象。
幹瘦隨從冷峻道:“這咒壁竟然還能抗下泣爺一擊,說明入侵者實力是在泣爺之上啊!”
泣爺眉頭一凝,不由感歎道:“九州經過一次混沌劫難,實力能在我之上的人已經不多,敢冒險闖入此地來找那蠱妖的更是寥寥無幾。
看樣子,今天闖進來的人,就是那個鼎鼎有名的九州大英雄——陸奇幻了!”
隨從們認同地點點頭,泣爺倒也不慌,反倒是露出一臉喜色:“好家夥,不愧是和邪神打過架的人,還真是有兩下子哈。
不過,他今天既然敢到我的地盤來,那我可就得好好招呼他才行!”
一個長得粗獷且肥胖的隨從提醒道:“泣爺,都說這陸奇幻實力可以和仙門的軒轅仙人一較高下,我們可得要小心應對才是呀!”
泣爺點點頭:“那是自然,不過,你們切勿擔心,咱們都是兵門一派的佼佼者。
隻要我們配合的好,縱使這陸奇幻有滅天的本事,咱們也能將他打成狗!”
其他人覺得有道理,畢竟,當初在皇城門下,他們兵門也將邪神燭陰差點困死在那。
就憑這一點,他們就有足夠的信心去應對陸奇幻。
說罷,一行人都運出元靈之氣,對著咒壁奮力擊打起來。
再強大的咒壁,一旦受到外力的撞擊,它的強度就會逐漸削弱。
經過這群人的齊心協力,不到片刻,就將咒壁砸出一道裂縫來。
泣爺大喜,抬起寬刃大刀,對著咒壁狠狠一劈,咒壁瞬間炸裂,化作一團塵光四下飄散。
見咒壁已碎,泣爺一行人不敢怠慢,提著兵器,快步跨過通道裏的五具守衛屍體,迅速趕往奧黛麗所在的深牢。
待泣爺趕到牢籠時,本以為要大戰一場,不曾想,牢籠裏麵竟無他人。
那蠱妖奧黛麗依然耷拉著腦袋,被鎖鏈束縛在半空,似乎從未挪動。
泣爺見蠱妖還在,不禁暗鬆了口氣,轉眼卻不見牢籠中有其他人,心中又困惑不已。
幹瘦隨從忍不住驚奇道:“泣爺,這裏……怎麽沒看見其他人影?
而且,這妖物居然還在這裏困著的呢!”
泣爺陰沉不語,一個身材肥胖的隨從猜測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無法破解風水陣,所以放棄了?”
幹瘦隨從納悶道:“即使如此,也不曾見有人影逃離呀!
通往這牢籠的通道隻有一條,出去的通道,也隻有一條。
我們之前一直在外麵守著出口,這麽多人都沒有看到有一個人出去,難不成,他遁地逃走不成?
更何況,我們這伏地牢四周都布下了奇陣,就算他能遁地走,也出不了這伏地牢呀!”
眾人都陷入了迷茫,泣爺依舊一言不發地掃視四周,很快,他就發現西牆的狼頭燈座被吹滅,隻有東牆還燃著燈火。
泣爺暗感不妙,他深知這燈火非一般火焰,根本不可能自行熄滅,更不容易被吹滅。
現在,作為開啟風水陣生死門的燈火熄滅,很顯然,闖入者已經找到破解風水陣的法子!
既然,闖入者已經知道破解的法子了,那為什麽蠱妖還會留在陣中呢?
泣爺愈發疑惑,當下忍不住對著奧黛麗沉聲喊道:“小賤人,你爺爺我來了,怎麽也不招呼一聲了?
是不是要爺爺我再給你爽爽,給你來個欲、火焚身?快樂快樂?”
聽到這等惡俗的話,眾人哄然譏笑起來,但奧黛麗依然耷拉著腦袋,始終不見動靜。
泣爺見狀,愈發覺得不妙,若是換做平時,這野丫頭早就破口大罵了。
今天卻出奇的安靜,定是有什麽問題!
泣爺見她始終沒有動靜,摸不準這妖物是不是在詐死,深知蠱蟲威力的他,也不敢太過靠近。
糾結之餘,泣爺眼光一斂,頓時生出一股殺意。
按照西北王的旨意,若是沒能抓住陸奇幻,那就將這蠱妖處死也無妨。
聽說,這蠱妖和陸奇幻的感情十分要好,甚至不辭千裏,將一身經脈寸斷的陸奇幻背回皇城救治。
隻要殺了她,陸奇幻定會痛心,這對西北王來說,也未嚐不是一種報複。
想到這,泣爺也不再猶豫,令人打開風水陣後,提起手的中寬刃大刀,果斷朝奧黛麗的頭頂劈砍了過去。
雖然奧黛麗是金剛玉體,但被火鳳之力時刻灼燒的她,已經虛弱到無法抗下這蠻橫的一刀。
鏘!
一聲脆響,火花四濺,奧黛麗被無情大刀斬得支離破碎,晶瑩的玉屑濺灑四周。
“能修煉到你這種境界的蠱妖,就這樣死了,還真是可惜呀!
不過,能怪誰呢?誰讓你吃飽沒事非要去動王爺的兒子呢!隻能說你活該了,小賤人!”
泣爺望著一地被火焰灼燒著的碎玉屑,冷冷一笑,抬手抽回了沉重的大刀。
不料,就在眾人以為結束的時候,地麵上的碎玉屑徒然瘋狂生長,眨眼間便膨脹成了嬰兒的模樣來。
眾人望著一群周身燃燒火焰的小玉人,臉色不由大變,不等他們有所動作,那些小玉人霍然炸裂開。
嘭——
一股洶湧的力量,瞬間將牢籠柵欄炸得彎曲斷裂,四周石壁,也被轟得千瘡百孔,轉眼化為一堆殘垣斷壁。
這就是奧黛麗用怨恨回贈他們的禮物!
待四周勁氣散去,及時祭出咒盾的泣爺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廢墟,不禁怒不可遏。
“他麽的!這個蠱妖是假的,那賤人已經逃走了!”泣爺咬牙切齒地罵道。
被勁氣震飛的隨從們,撐起血淋淋的身子,眼中盡是茫然地望向泣爺。
如果奧黛麗已經被救走了,那他們又是如何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呢?
泣爺猛然驚醒,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道:“好家夥,這狗東西的剛剛就躺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我們居然眼睜睜放走他了!”
隨從們一時沒反應過來,見泣爺已經提著大刀衝出了牢房,其他人也隻好拖著受傷的身子,緊跟了過去。
如果泣爺沒記錯的話,當時通道口是有五具屍體,而他原本安排的守衛,其實隻有四人!
等泣爺一行人趕到通道口時,那裏隻剩下四具屍體,其中,有兩具屍體有翻動的痕跡。
幹瘦隨從看到地上有留下朝外麵走的血水鞋印,頓時也明白了過來,他不由氣惱道:“這個陸奇幻,好生狡猾!
之前一定是掩藏在這幾個屍體堆裏,趁我們一時情急衝進牢籠後,就從這裏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泣爺的臉色幾乎陰沉得要結出霜來,他暗忖少頃,冷聲道:“不必擔心,伏地牢的天羅咒陣已開。
即使他能逃出這裏,但他無法逃出大門,我們還來得及。
現在,你們立馬安排周大勇和劉小竹過來,這個陸奇幻應該是會一些偽裝之術,我們就用周大勇的狗聞著氣味將他揪出來。
等他一現身,就讓劉小竹立馬用食人魚牽製他,我們再找機會結陣,他絕對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