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天開始做魔皇
麵前眾人有男有女。
此刻全跪成一片。
獨自站立的陳洛陽有些發懵。
自己好像是穿越了。
穿越到一具充滿力量感,但身穿古典服飾的身軀內。
這具身軀似乎蘊含超乎想象的力量。
但像是重傷在身的樣子。
想要發力的話……
疼。
全身都疼。
更糟糕的是,自己沒能繼承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對當前處境和過往經曆,一無所知。
看著麵前烏壓壓跪了一片的人,陳洛陽神情古怪。
不過眼前眾人此刻都跪倒在地,不敢抬頭,也就看不見他臉上異樣的表情。
當中一個老者低首說道:“老奴驚擾教主聖駕,罪該萬死,懇請教主寬恕。”
其他人也都惶恐的低頭說道:“懇請教主恕罪。”
陳洛陽很頭疼。
三個經典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
接下來該幹什麽?
陳洛陽目光向下,偷偷觀察麵前這些人。
男女老少都有,全是一副古裝打扮。
有些人,腰間配刀劍!
不過,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甚至是誠惶誠恐。
他們稱呼我,教主?
很敬畏我。
但如果這些人知道他們的教主已經換了人,說不定會全體暴走。
我這身體目前受了重傷,弄不過他們啊。
必須先穩住他們。
想到這裏,陳洛陽定了定神,麵無表情,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淡然問道:“都聚在這裏,做什麽?”
“稟教主,您閉關期間,老奴等人在外護法。”老者越發恭順:“可先前房中突然傳出大量血腥氣,老奴等人實在不敢驚擾教主,又心中難安…………”
他稍微頓了頓後,立馬接著又說道:“教主神通蓋世,威臨天地,非老奴等人可妄加揣測,我等鼠目寸光,聚集於此,驚擾教主聖駕,萬望教主恕罪。”
血腥氣……
陳洛陽微微恍惚。
他的腦海中,浮現一隻神秘的黑壺。
心念動處,再打開壺蓋。
壺身裏,是血紅的瓊漿。
記得當初在藍星的自己偶然得到一個黑色的壺蓋。
但找不到壺身,之後就沒太當回事。
現在糊裏糊塗靈魂穿越到這個新世界,壺蓋也跟著過來了。
眼前壺蓋跟壺身卻已經完全合一,成了一個完整的壺。
看來,壺身原先不在藍星,而是在這個世界。
是那個壺蓋,把他的靈魂帶來這裏。
壺身,先前可能就在眼下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手中。
而現在這隻神秘的黑壺,同他本人合一,融入他靈魂中。
事情搞成這副模樣,應該就是這隻黑壺的手筆……陳洛陽心裏琢磨。
他忙著想黑壺的事情,沒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眼前一片沉默。
跪倒的眾人心中越發惶恐。
正當他們感覺緊張到要窒息的時候,上方終於傳來陳洛陽的聲音。
“念你們一片忠心,起來吧。”
眾人齊齊鬆一口氣。
在別的地方,他們都是橫行一方的老魔。
但方才,有些人背後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陳洛陽心裏也悄悄鬆了口氣。
但表麵上,他始終一派威嚴氣象。
“行了,都散了吧。”陳洛陽用平淡中帶著漠然的語氣說道。
麵前眾人連忙再次行禮:“遵命。”
一群人畢恭畢敬的退出房間。
一個中年女子落在最後,臨出門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教主,今天的晚膳……”
內務總管,管家,侍女總管一類的人物嗎……陳洛陽心裏猜測。
他穩住陣腳,不急不徐,淡然開口。
“照舊。”
“是,教主。”對方恭敬的退出門外,並關好房門。
房間裏,隻剩自己一人,陳洛陽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來到鏡子前,神色古怪。
鏡中一個青年男子,五官相貌,與原本在藍星的自己一模一樣。
但穿著打扮是一身古裝。
純黑的長袍衣襟與袖口都滾著金邊,邊緣紋路古樸大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充滿威儀。
自己置身的房間,也是一派古風。
如果說是別人趁他昏迷,給換了衣服然後把人搬到房間裏來的惡作劇,那身體中不同尋常的力量感,應該不好偽裝吧?
而且……
鏡中的自己,眼瞳裏竟然在散發淡淡黑光。
我這到底是個什麽教主?
這又是個怎樣的世界?
他收拾心思,檢查屋裏的東西。
書桌上發現一封信。
“事情經過,本座已知悉,一切照原計劃行事。”
從稱謂來看,應該是自己這位教主準備發給別人的命令,不過還沒有發出。
陳洛陽繼續找,來到一排書架前。
《神州誌》?
陳洛陽翻開書閱讀。
這方世界,習慣上被稱為神州浩土。
武道強者推山填海,飛天遁地。
神州浩土多年以前曾經百國爭雄。
如今,則有大夏皇朝,作為中土神州名義上的大一統皇朝。
也稱中央皇朝。
大夏皇朝內部,有許多武道聖地,名門世家自行其是,宛若國中之國。
不過在明麵上,大家仍奉大夏皇朝為天下共主。
而在大夏皇朝以外,則有南荒魔域的魔教和漠北塞外的異族。
一南一北,都有入主神州中土,君臨天下的雄心。
萬幸有神州第一聖地劍閣坐鎮,捍衛中土,絕大多數時候都與大夏皇朝同進同退。
如今的時代主角,合稱“三皇五帝”。
其中最頂尖的人有三位。
魔教教主。
劍閣閣主。
異族族主。
三人並稱三皇,即魔皇、劍皇、刀皇,一起傲視天地,俯瞰蒼生。
陳洛陽看得直皺眉。
自己這個“教主”,難道說……
就是傳說中的魔教教主?
神州浩土最頂端的存在,三皇之一的魔皇?
人人渴望得而誅之,但又人人畏懼。
天字第一號大魔頭。
手下左右雙使,四殿首座,七大元老,八方護法,強者如雲,萬眾景從。
神州正道公敵,人間噩夢。
自己奪舍了這麽一號大人物?
太誇張了吧?
陳洛陽哭笑不得。
他定了定神,心中猜測,或許是別的某某教,不一定就是魔教?
然後他就看見這麽一段話。
“魔教鎮教神功,天魔血,曆代單傳,僅教主可以習練,修煉有成,眸現玄烏之光,普天之下獨一號,無法冒充。”
陳洛陽回頭看鏡子。
鏡子中自己一對散發黑光的瞳孔,如此顯眼。
他仰頭拍了拍腦門。
印象中,一般都是大能高手出意外後,剩下頑強的一縷神魂不散。
然後占據一個底層苦逼少年的身體,奪舍重生。
接著一路逆襲,東山再起。
怎麽到自己這裏,好像反過來了?
陳洛陽歎氣。
照這樣看來,魔教中人如果發現他們的教主換了人會暴走。
自己如果想偷偷開溜離開魔教的話,出去後也多得是想要幹掉他,除魔衛道的所謂正派高人。
這開局,內外交困啊。
不過陳洛陽又多了幾分興奮的感覺。
上輩子在藍星,他從小獨自闖蕩。
臥薪嚐膽的日子有過。
揚眉吐氣的日子有過。
鋌而走險的日子也有過。
酸甜苦辣都嚐遍。
短短幾年時間幾起幾落,神經早已經被錘煉的極為堅韌。
“在我能徹底掌控局勢前,有些戲還要繼續演下去,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陳洛陽感慨一聲。
然後他又笑起來。
往好的方麵想,自己不用從底層辛苦往上打拚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牛逼的一位大人物,怎麽就落到這副田地了?
他又想起那隻神秘的黑壺。
這黑壺眼下沒了實體,該如何使用呢?
陳洛陽一邊思索,一邊閉上眼睛。
意識裏一片黑暗,但很快亮起光輝。
昏暗的光輝中,那尊神秘的黑壺浮現。
關於我這個魔皇,我所知太少了,能否知道相關的詳細信息呢……陳洛陽心中想道。
誰知念頭剛一動,眼前的黑壺,壺蓋突然打開。
壺中血紅的瓊漿,瞬間減少許多。
從壺口升騰起道道血色的霧氣。
霧氣凝結成一大篇血紅的文字,呈現在陳洛陽腦海中。
陳洛陽,二十歲……
剛看到第一行字,陳洛陽就不淡定了。
不僅外貌一樣,身體原主人也叫同一個名字?
這可有點意思了。
他繼續往下看。
血霧凝結成的這篇文字,詳細介紹了這位魔教教主的生平。
包括武學概況和生平簡曆,簡曆相當詳細。
比較吸引眼球的地方,如十六歲時,成為神州浩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帝,接掌魔教教主之位,成為南荒魔域之主。
…………
十八歲時單槍匹馬攻破大金剛寺和縹緲雲宮兩大武道聖地,大金剛寺、縹緲雲宮就此成為曆史,陳洛陽奠定自己三皇的地位,與成名多年的劍皇和刀皇並列。
…………
二十歲時,也就在三天前,魔教教主陳洛陽與劍閣閣主展開一場巔峰對決,最終以平局收場。
這一戰,雙方兩敗俱傷。
劍閣閣主負傷的同時,魔教教主也同樣傷得不輕。
其後,教主欲借三大鎮教寶物之一的黑壺療傷,結果失敗。
“果然,黑壺的壺身原先在這個世界,還是魔教的三大鎮教寶物之一。”
陳洛陽喃喃自語。
他初看之時還奇怪,魔皇與劍皇硬拚,不怕刀皇漁翁得利嗎?
原來是憑借這黑壺做後招。
可惜其估計出現偏差。
最終沒能治好傷勢不說,還出了大意外。
也等於給我留下些麻煩……陳洛陽苦笑。
他仔細看這份資料。
一個人從出生到現在的生平履曆關鍵節點基本都齊全。
對照這份簡曆,可以總結出不少東西。
但也有不足之處。
這個事件列表雖然很詳細,但難以反應人物關係和人物之間的情感。
他也沒辦法知道身體原主人這二十年生命裏跟什麽人具體說過什麽話。
他跟某些人,有沒有什麽比較私密的稱呼?
最簡單的,要不是那封還沒發出去的信,他都不知道該在教眾麵前自稱“我”還是“本座”什麽的。
這種事看似不起眼,但要是弄錯了,後果可大可小。
一步一步來吧……陳洛陽心道。
看樣子,外界應該還不確定他重傷的事實。
這個能瞞必須瞞。
自己現在的身份,乃是神州公敵。
人人渴望得而誅之的大魔頭。
用膝蓋想都知道,會有很多人想趁他受傷時撿便宜。
還有療傷的事……
他正思索的時候,身上一枚玉佩,突然自己響起一聲清脆悠長的鳴響。
陳洛陽一臉懵逼。
這又唱的哪一出新戲?
他拿起玉佩端詳,玉佩響過一聲後,又沒了動靜。
陳洛陽試探著,屈指輕輕彈了玉佩一下。
玉佩再次響起悠揚長鳴。
這東西剛才為什麽忽然自動響一聲?
沒碰過它呀。
陳洛陽正好奇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推自己的房門。
他連忙端正神色。
房門打開,那個內務總管模樣的中年女子現身。
“稟教主,按您的吩咐,晚膳即將備好,奴婢等人先侍候您沐浴更衣。”
中年女子像之前一樣,恭恭敬敬行大禮,低頭輕聲說道。
吃飯前先洗澡,這什麽習慣……陳洛陽心裏吐糟。
他這時漸漸明白過來。
那玉佩,是方便他聯係身邊手下的通訊工具。
最初響那一下,是眼前的近侍總管準備好晚膳浴室後,請示他。
自己不明就裏回應了一下,於是對方受召前來。
陳洛陽雙手背負身後,威嚴而又淡漠的“嗯”了一聲。
近侍總管麵如滿月,一團和氣,不管跟誰在一起都令人如沐春風。
“進來。”她麵上帶笑,輕聲細氣,然後輕輕一擊掌。
十二名侍女很快從門口魚貫而入。
雖是侍女,但盡皆絕色。
十二人款款上前。
一副侍候教主沐浴更衣的架勢。
陳洛陽麵上若無其事,淡定站在原地。
但心底卻在大叫。
腐敗啊腐敗!
腐敗不是問題。
但是誰能告訴我,這教主原先是專心苦修,還是流連花叢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