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天台尾聲
夜晚,站得高看得遠,也會受到更多的風雨洗禮。天台的風甚是喧囂,天台上的人們也在遭受內心的煎熬。
淩雅火紅的裙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配上她瘋癲又決絕的神情,真如因善妒被貶下凡塵的“上仙”。
淩雅情緒激動麵目猙獰的朝在身後,在風中越顯淡薄的身板,神情擔憂的蘇晴“你!蘇晴,你真是個惡人!你自己失憶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韓奕扯進來!你霸占著他的精神肉體,就算你把他忘了你的目光追著別人跑,你還是吸引著他!你一定是給韓奕下了迷魂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淩雅一轉頭,換了一張溫柔但嘴角有些僵硬弧度的人皮麵具,向著韓奕說到“韓奕,她,她有什麽值得你目光追隨的?是容貌嗎?我也不差啊。不是嗎?那是什麽,是金錢嗎?但我知道你是很努力的人,你不會這麽膚淺物質的。哦對,一定是那個壞女人給你灌了迷魂湯,我可以救你,愛上我,忘了她!你”
淩雅的“你”剛冒出個話頭,就被一直憤怒的卻還想著保持形象的淩父默默看著。雖然淩父身體年邁,但是長期的友好鍛煉讓淩父的身體倍棒,他的手在背後捏的咯吱作響。
直到淩雅說出這種一副站在製高點上批判別人的傲慢態度,讓支持淩父的最後一絲信念,崩然塌陷。
淩父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目含失望憤怒的舉起手。淩父指著淩雅的鼻子罵到“淩雅!你看看你現在在幹什麽?你的名字,雅,你對得起這個字嗎?你現在就像一個如喪考妣的潑婦!”淩父被淩雅氣的口不擇言,多年的教養都喂了給了在“嗚嗚嗚”咆哮著,仿佛在討東西吃的風。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淩雅的臉朝另一邊,臉上紅色的五道手指印在白皙的臉上清晰可見。一時間,聽見風在哀嚎著助興,“嗚嗚嗚”的聲音似乎帶著意思不易察覺的蠱惑意味。
淩雅維持著偏著臉這個動作,臉上頂著巴掌印,一時間不知所措。足足過了半晌,淩雅顫抖著手,慢慢撫上了巴掌印的地方。輕輕一碰,就好似觸電了一樣,猛的抽回了手,似乎快到出現了殘影。
那地方好像火辣辣的,經過這麽一摸,似乎又變得更加熱辣了。隻是這熱辣是真的肉體上的,還是精神,自尊上的難堪熱辣,怕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吧。
淩雅的耳朵,突然之間又有些耳鳴。她感覺,她的周圍,有人在罵罵咧咧的怒吼,也有人在細聲細語的勸慰,也似乎有帶著嘲諷意味的“嗚嗚”聲。她一時間搞不懂,自己到底身在何方。是在天台上,還是在雲朵上漂浮不定的遊離著。
淩父心中那條被直入雲霄的山擋著的,名為“放縱,遵從本心”的河,終於得到解放了。但被解放的這條河,不是細水長流,而是大浪濤濤。
淩父罵的,從一開始的有些磕磕巴巴的,到現在,越罵越順暢越痛快。這麽多年在商場上的痛苦愁悶低聲下氣一下子有了宣泄口,他逮著這個口子死死不放手就瘋狂宣泄。
“你說說你啊,啊?給你起了個這麽個名字,你對得起這個名字和我和你媽媽嗎?就因為你是我和你媽媽唯一的孩子,我們從小對你悉心教導,隻希望你能活的燦爛,活的被人喜愛。而不是在這裏,就像一個潑婦在這裏謾罵!你不要麵子我和你媽媽不要嗎?你不能為我們著想嗎?我們已經很年邁了啊,你還想要榨幹我們最後一點點的生命和價值嗎?”
淩父,倒豆子一樣說到“當初就因為你是我們的女兒,因為寵愛你,這才遂了你的意,處處為難人家韓奕。但是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我這雙久經風霜的雙眼,能看得出韓奕是個好孩子。可你竟然這麽過分,竟然一心想尋思!你把我和你媽媽置於何地!”
淩父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指著淩雅得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在別人以為,淩父要厥過去的時候,他撇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雙手撫了撫胸口,平靜下了呼吸。
他深深地看著淩雅,淩雅想到,年幼的自己被他們這座大山緊緊的保護著,確實免去了很多苦難。思及此處,淩雅紅彤彤的雙眼浸滿了淚水,欲掉不掉。
淩雅火紅的嘴唇上下貼合得顫動了幾次,最後用微弱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好,回去吧。”如果不是淩父離淩雅很近,淩父也幾乎要錯過了這個近乎示弱的呢喃。
淩父歎息了一聲,轉身環抱起自己的夫人,下了樓,沒有在看淩雅一次。
淩雅渾身顫抖了幾次,回頭深深地看了看韓奕蘇晴他們,提著裙擺,也轉身跟著下了樓,隻聽見“噠噠噠”的高跟鞋擊打地麵的聲音,由近及遠,而後遙不可及。
被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的韓奕蘇晴,一看淩雅已經平安無事的的被勸了回去。雖然這中間的過程很是曲折,但是結局是好的。韓奕蘇晴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帶著放鬆了的意味。
韓奕朝蘇晴伸出手,微微頷首示意蘇晴。蘇晴一看,又彎眼笑了起來,把手搭了上去。兩人一起走下了樓梯。
天台的風,仍在呼嘯著。但是卻沒了蠱惑嘲諷的意味,最後,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呼嘯了一晚上的風,終於歸於平靜。似乎被人間百態打敗了。
次日,代表希望與愛的光輝照耀了世界各處,火紅的又帶著殘忍。它通過它的“手”,看到了韓奕蘇晴這邊的情況。
“什麽?淩雅她要見我一麵?難帶是因為我們看到了她的丟臉過程嗎?啊,這麽一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蘇晴和韓奕如是說。
剛才淩雅來了一通電話,說的就是這個內容。令他們驚訝的是,指名點姓的要蘇晴過去。而且,坐標還是醫院。
不過,他們也不是可欺的主,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去見淩雅。他們覺得淩雅沒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