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楚墨,武術大師?
自己接納她成為侯府一員的儀式。
“去吧。”
目送小辣椒最後一個離去後,楚墨將出口複原後快速穿行通道。
回到成衣鋪子時已是卯時初刻。
將通道封死,仔細檢查後,楚墨照著記憶裏風月閣夥計的裝扮偽裝後,出了成衣鋪子。
這個通道他還有大用。
京都裏的巡邏隊伍明顯要多了許多。
趕到翠屏坊時,天邊彩霞出現。
選這個時間是因為這時辰的風月閣,人最少。
一夜狂歡的人酣睡正濃。
便是門口的青皮,也在堅持一夜後靠在牆邊打盹。
“早。”
楚墨低沉的聲音說道,“剛剛出爐的肉包,便宜你了。”
在青皮回過神前,楚墨已是進了大門。
“這人怎麽有點眼熟?”
青皮看著手裏的肉包有些發愣。
“嬤嬤又招了新的護院?”
青皮迷糊的咬了口依舊熱乎的肉包,瞬間被濃鬱的肉香吸引,將那點疑惑拋到腦後。院子裏果然如預料般,一個人影都沒。
牆根處幾棵毛竹孤零零立著,微風下有一搭沒一搭搖曳著。
楚墨裝作解手,湊到了毛竹旁,借助身體的掩飾,輕輕敲著木質牆體。
敲到第三塊時,楚墨發現了不對。
“那誰?怎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楚墨將剛剛拿出來的匕首收回了空間。
“嘔…
楚墨扶著牆,幹嘔著,“昨夜飲了太多酒……”
“活不幹活,就知道偷懶。”
來人停下走向楚墨的腳步,罵罵咧咧的朝外麵走去。
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的好。
楚墨鬆了口氣,快速匕首拿出,輕輕一撬,木板彈開,一個有些發黑的油紙包出現。
顧不上細看,將油紙包收入空間後,楚墨裝作宿醉的模樣,在青皮疑惑的目光中出了風月閣。
天色大亮。
作為京都主要勞力者的棲息地,翠屏坊如織人流並未受到巡城兵丁的影響。
楚墨混在人群裏,啃著肉包,亦步亦趨的同時,觀察著京都百姓對近段時間以來,時局變化的反應。然而,百姓們該幹嘛幹嘛。
似乎譽王入主皇城對他們毫無影響般。
事實上,譽王入主皇城,倒也推了幾個善政,譬如免除秋季徭役,減少秋季賦稅之類的。
這時候不是出城的最佳時機,再說他也不急著出城。
轉過翠屏坊西大街,前麵突然圍了許多人。
鬧哄哄的。
“真是作孽啊。”
“誰說不是呢。辛苦半年,眼看著種下的八石糧收獲頗豐,結果卻被強人所奪。”
“最慘的是,老利家裏留下的八石糧種糧都被搶了。英武侯出逃,這天下怕是隻有萬利糧店還有少許糧種了,可惜,哪裏輪得到咱們這種平頭百姓采買。”
以楚墨過人的耳目,不擠進去便能聽清。
“小聲點……”
“唉……以前覺得宋府尹冷酷無情,可現在想來,宋大人才真是性情中人啊。”
“誰說不是呢……若宋大人在,賊人又如何敢嵩張至此。”
“這位大哥…”
楚墨在路人警惕的目光中問道“不知裏麵說的強人是……”
“聽街坊說,昨夜一夥黑衣人劫了京都府大牢,與這些強人同時作案,真是令人發指。”
“與劫掠大牢的一起?既然是一起,又為何搶奪這些許糧種?”
楚墨皺眉問道。
“八石糧種的效果大家都已經看在眼裏了,那真是香餑餑啊,有人搶不很正常嘛?”
路人的反問竟讓楚墨無言以對。
對普羅大眾而言,同樣強度的耕作,卻能多出一倍多的收獲,的確是有利可圖。
但楚墨覺得這夥強人目的怕是不在於此。
一時想不明白,楚墨隨意說道“想要新糧種還不筒單,到福城跑一趟不就有了,何至於去搶?”
路人果然被楚墨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聽說福城守將降了侯府,英武侯在福城販賣新糧種,怎麽,你們還不知道?”
“竟有此事?”
路人忽然緊張起來,左右看看,拉了身旁的同伴就往外擠。
“兄台這消息可靠譜?”
有人問道,狐疑的目光逡巡在楚墨臉上。
“咱也是從福城那邊來的行腳商人處聽來的消息,不過想來應該不至於有假。”
眼看關注這個消息的人越來越多,楚墨抱拳一笑,“咱家老母親還在家中候著,走了。”拐過兩條胡同,楚墨貼著牆角站立。
“你是什麽人?為何跟著咱家?”
待匆忙的腳步臨近拐角處時,楚墨手裏的匕首抵著來人。
“先生……”
“子毅?你怎麽在這裏?”
麵前長高一個頭的半大小子,正是曾經的學生,陳子毅。隻不過,眼裏,已經沒有了光芒。
陳子毅話未說完,淚水先流了下來。
“什麽時候的事?令堂可好?”
楚墨其實已經從陳子毅的神情裏看出端倪。
“陳家塘,上到老,下到小,無一活口。”
“這怎麽可能?”
哪怕心誌堅定的楚墨也被這消息震顫到無以複加。
陳家塘有多少人?
那是以萬為單位計數的。
這種事,暗衛……楚墨反應過來,暗衛已經有一段時間失聯了。
陳子毅赤紅的眼睛裏,充斥著仇恨。
“若非因為學生去前往國子監借書……”
“到底怎麽回事?”
楚墨皺眉。
“具體的學生也不清楚,隻是在村裏祠堂上看到了兩個血紅的大字天道。陳子毅很是迷惘。
“天道教?”
楚墨有一刹那覺得,陳家塘,莫不是被自己牽連了?
從時間來推算,陳家塘之殤,正是在自己攻下福城不久之後發生的。
或許,天道教這是警告自己?
“天道教?先生可是知曉些什麽?”
陳子毅急切中抓著楚墨手臂。
“天道教不是你眼下能了解的,日後再說吧。”
楚墨拍了拍陳子毅肩膀,“接下來有何打算?”
“學生不知。”
“去福城吧。”
楚墨想了想說道。
陳子毅猶豫著,不敢答應。
且不說當初母親撕破臉要回束脩,師徒恩斷義絕,如今自己……
投奔先生?
他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先生,京畿之地到處都在尋您,還是盡快離開吧。”
陳子毅猶豫了一會,欲言又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怎麽,子毅可是覺得先生我如今是喪家之犬,避之唯恐不及?”
楚墨以為陳子毅人就介懷當初之事,笑著調侃道。
“先生如此說,學生心中惶恐……”
“好了,就這麽定了。”
楚墨裝作從懷中摸出錠銀兩遞過去,“到了福城找程力將軍,就說是我的安排你等我的。待我回返後,與你一同上島。”
“謝先生,學生……”
“去吧,路上小心,記住,財不露白。”
眼見著巡邏兵丁即將經過,楚墨笑著揮揮手,轉身離去。
“先生……”
陳子毅看著楚墨背影,卻不知何時,淚流滿麵。
月色下的陳家塘有點陰森森的。
便是狗吠聲都無。
熟悉的地方,陌生的場景。
斷壁殘垣下,時不時可見暗紅色的痕跡。
楚墨的目光眯了起來。
喪心病狂竟至於斯。
走過主街,楚墨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連侯府都敢滅殺,何況一個平民聚集的小鎮?
“天道…”
楚墨來到了陳家塘祠堂。
入目的是兩個被擦拭後,隻能辨得清輪廓的暗紅大字。“什麽人?”
楚墨朝暗處看去,緩緩抽出長劍。
陰影裏,一道身影飄然而出。
“又是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看著那森然的麵具,楚墨歎了句。
“看來,你的境界果然下跌了。”
麵具人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
“所以呢?”
楚墨轉身。
祠堂四周的屋頂,有六道氣息綜放。
“所以,子毅的母親沒死,被你們脅迫了?”
“哈哈哈……”
麵具人大概是心情極好,竟然發出了笑聲,隨著笑聲,身後走出一個楚墨熟悉的身影。陳子毅。
“這就是你信賴的學生,關鍵時刻,毫不遲疑便賣了你……
甚至不惜用陳家塘,用自己的母親來做投名狀。”
穿越以來,楚墨還未如此震驚過。
眼前麵色陰鬱的陳子毅,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聰慧好學的陳子毅嗎?
楚墨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麵具人收住笑,“楚墨,天道教不允許叛徒,也不會有叛徒。”
“你,你加入了天道教?”
楚墨愕然看向陳子毅。
默不作聲的陳子毅忽然抬頭,“我在國子監蒙學本應如魚得水,可因為先生贅婿的身份,讓我成了笑柄,成了那些官宦子弟們取樂的對象。”
“你可以來找我,也可以告訴祭酒大人。”
楚墨失望至極。
他不明白短短時間內,陳子毅的心性為何有這般大的變化。
“可即便如此,你母親何辜?陳塘的這些鄉親們何辜?”
“他們死有餘辜。”
陳子毅有些歇斯底裏的吼道。
“先生可知我娘做了啥,您口裏的無辜鄉民們又做了啥?”
陳子毅麵色猙獰卻又閉口不語。
“讀書人需要銀子,便是一方墨都價值不凡。他母親有什麽家底?最終隻得用身體換銀子。這本沒什麽,可村民不該四處炫耀,當街調戲。你說呢?”
麵具人拍了拍陳子毅肩膀,看向楚墨的目光,卻滿是揶揄。
楚墨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
他對陳子毅母親太了解了。
若說陳子毅未入國子監蒙學之前倒有幾分可能,可陳子毅入得是國子監啊,還是青山居士出的麵,這等情況下,陳母缺銀子了,寧可厚著臉皮來求自己也不至於幹出有損子毅名聲的事。
如此簡單的道理,陳子毅都想不明白,甚至因此遷怒與他母親,遷怒與鎮子裏的人,楚墨在心底歎了口
氣。
人果然都是會變的。
一塊撲玉丟到墨池裏洗幹淨了還是光鮮亮麗,但若是一塊朽木泡在墨池裏,那便會被浸染透徹。
楚墨知道陳子毅不過是天道教對付自己的棋子,但不論過程如何,結果是陳子毅的選擇。
這罪孽,他洗不幹淨。
“怎麽,天道教在此設伏於我,又有何目的?”
楚墨不再看陳子毅。
他覺得惡心。
“交出你的秘密,天道教給你一條出路。”
麵具人沉聲道。
“出路?”
“宗主說了,哪怕你想當乾國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皇帝?好大的手筆。”
“如何?就你如今武道境界,六位大師級高手下,你覺得還有逃生的機會?”
“宗師之下皆是螻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