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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聚散離合

  怪自己太過大意,以為憑借無人機的速度,這等邊城裏,沒有人能將它射落。


  怎料,景國箭神哲別,竟然會在此地現身。


  哲別立於屋頂飛簷,弓弦半開,箭指楚墨。


  跳出雲層的朝陽,漂染著紅光的朝霞,鋪在哲別身後,如同背景般。


  什麽大師,筒直就是神棍啊。


  楚墨看著飛簷上長裳飄揚的哲別,心裏冒出這樣的念頭。


  “你……出來,我不射……”


  哲別蹩腳的乾國話。


  “我有病才出去……”


  楚墨鬱悶了。


  兜兜轉轉,竟然又被這強到犯規的神箭手逮住了。


  還沒來得及吐槽,周邊的景國士卒一個個潮水般退了下去。


  徐懷看到哲別的身影本就大吃一驚,再看到公子暴露在哲別弓箭下時,更是亡魂皆冒,大聲提醒楚墨“公子小心,那是箭神哲別……”


  這世間,沒有人敢在拉開了距離的箭神哲別麵前托大。


  哪怕是武術大師。


  “你是何人?”


  哲別問道。


  “我?我乃武術大師。”


  楚墨一邊胡扯,一邊想著辦法。


  然而,一圈想下來後,就目前的狀況,他還真沒什麽好辦法能幹掉哲別這樣的高手。狙擊?

  楚墨腦中閃過百裏守約的懟臉甩狙、盲狙。


  可惜,自己沒那技能。


  “你不是。”


  哲別搖頭。


  武術大師他見得多了,楚墨最多也就是反應速度快點,距離大師,還差了許多火候。“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你躲得過,這些武人,一個個都得死。”


  “咻”的一聲,楚墨一個魚躍,一刀劈在箭身上發出“鐺”的脆響。


  楚墨惱了。


  即便是半拉弓弦,這下若非自己警覺,身旁這個騎兵營的小夥子,就將被一箭穿心。哲別緩緩抽出三支箭。


  “試試我的連珠箭如何?”


  哲別麵無表情的說道。


  “慢著。”


  楚墨取下頭盔。


  “你是……楚墨!”


  “如假包換。”


  楚墨慢條斯理的將長刀係在腰帶上,雙槍在手。


  “你真是讓我吃驚。”


  哲別目光落在手槍上。


  這種神奇的火銃讓他感受到極大威脅的同時,厭惡叢生。


  火銃他見過不少。


  南洋、西洋諸國的火銃他也有見識過。


  他知道,未來,也許是火銃的天下。


  這對癡迷與弓箭的他,不能接受。


  而楚墨,就是火銃製作大家。


  這是景國細作從乾國,從遼國傳回的消息。


  “哲別箭神的箭才真正令我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眾目睽睽下,兩人竟然聊起了天。


  “出現在這,你或許走的了,但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哲別指了指楚墨身後的武人。


  “他們若是走不了,從落星州開始,景國的州城,我一個一個尋過去……”


  楚墨的話讓景國人嗤笑出聲。


  徐懷等人卻知道,公子不是在說笑,而公子,也的確有著這樣的實力。


  哲別沒說話。


  景國的嗤笑聲小了下去,終不可聞。


  “都說火銃將取代弓箭大興天下,而你的火銃又冠絕天下……”哲別頓了頓,接著說道“和我比一場,贏了,帶著你的人走。”


  哲別沒說輸了如何。


  楚墨也沒問。


  “怎麽個比法?”


  “我等死不足惜,但公子萬萬不可與哲別比試。”


  徐懷走上前,“沒人能在箭神手下逃出生天……”


  死在哲別手上的武術大師以及無限接近大師級的武者,光徐懷知道的就不下個十個。


  而哲別身邊如果有他的黃金搭檔阿諾比在,天下間更是無人能擋。


  “這世上能殺死我的人,大概還沒出生。”


  楚墨笑著安慰徐懷。


  三丈高的飛簷,哲別就那麽輕飄飄的跳了下來。


  “畫地百丈,出圈者輸。”


  哲別指著這片擠滿了雙方人馬的地方,比劃了個圓的手勢。


  “成交。”


  “公子…”


  徐懷、秦越等人還待勸說,楚墨擺手製止,“做好警戒,隨時準備往城門處撤退。”哲別想幹掉楚墨,楚墨又何嚐不是如此想的。


  這種級別的武者簡直就是作弊。


  國戰開啟,楚墨的作弊手段就受到了限製。


  這讓他很是不爽。


  人潮離得遠遠的。


  畫地為牢百丈。


  楚墨與哲別相對而立。


  與大師級的武者正麵決鬥,楚墨人生第一次。


  他也想檢測下自己與大師級的差距有多少。


  鳴鑼三響,兩人各自向右快速奔跑起來。


  楚墨骨子裏沒有一丁點大師的血統,奔跑的過程中,舉槍就射。


  子彈反正花不了幾個銅子。


  哲別的移動方式很詭異。


  眼看著踏前一步,整個人卻朝後掠。


  眼看著一個小碎步,整個人卻又驟然加速。


  詭異的步伐下,楚墨的一梭子彈射空,都沒挨到點邊。


  哲別出手了。


  箭矢流星般射向楚墨奔跑的方向。


  來自大師級的預判走位。


  隻一箭,楚墨就發現自己被動的很,好像那引而不發的箭矢,下一秒就將穿透自己般。楚墨連換彈匣的時間都沒有。


  隻能是通過係統空間直接換成新的手槍。


  外人自然看不出來。


  但哲別,感受到了楚墨瞬間阻滯。


  弓離弦,連珠而出。


  躲過第三支箭後,來不及爬起來的楚墨不得不用出“不動如山”技能。


  箭支射在金黃色的巨型盾牌上,“鐺鐺鐺”的聲響不斷。


  盾牌凹了進去,甚至,有那被連續擊中的地方,箭頭都已經穿透了進來。


  楚墨硬生生被逼到了地上炭火畫的界限處,隻要再來一箭,便將出圈。


  哲別手往箭壺一摸,摸空了。


  二十支箭全部射完。


  “你贏了。”


  哲別收弓,目光複雜。


  楚墨舉著盾,探頭看過去,哲別已經將弓背在身上。


  這,大概就是大師的氣度吧?


  楚墨不自覺將哲別與那麵具人做對比。


  麵具人那回頭遁的狡詐與哲別一比,筒直就是渣到不行,玷汙了大師的名號。


  畢竟,自己未來是要成為大師級的人物的。


  “你是我見過的,真正的大師。”


  楚墨將盾牌釘在地上,認真說道。


  “弓箭,真的會沒落嗎?”


  哲別這話似乎在問楚墨,又似乎在問自己。


  “弓箭,真的會沒落。”


  楚墨回道。


  “如同大師這般的箭手,天下間屈指可數,可如同我這般的火銃手,隻要稍有天賦,不出一年,就能成批成批的出現。”


  哲別負手,直視楚墨。


  強大的實力,讓他無懼手槍。


  “火銃,沒有靈魂。”


  哲別的話讓楚墨翻了個白眼,這該死的驕傲。


  “錯過今日,我必殺你。”


  哲別說完轉身就走。


  主將騎在馬上朝哲別喊道。


  “讓他們走!”


  哲別冷冷看了眼馬匹上的人,後者揮手,擋在去路上的景國士卒退卻。“再相逢,我請你喝酒。”


  楚墨的話令哲別腳步一滯。


  京都。


  豔陽高照,春風和煦。


  工部所屬的校場上,三門大小不同的火炮架設而成。


  微服出行的武沐身邊隻有戴著麵具的影衛統領與新任工部尚書的方子墨陪同。


  “這便是那什麽佛朗機炮?”


  武沐走到近前,看著銅鑄而成的炮身問道。


  “回皇上,左側這門火炮長九尺,重三百斤,可裝鉛子每個重一斤半,用藥一斤半;中間這門長六尺,裝鉛子每個重一斤,用藥一斤;右側這門長四尺,可裝鉛子八兩,用藥九兩。”


  方子墨回道。


  “這是何物?”


  武沐指著地上的子統問道。


  “此火炮乃子母統構造,一門主炮配備五至六個子統,可預先裝填好彈藥,以實現戰時快速輪換。”武沐好奇的抱起子統,仔細觀摩。


  “皇上小心,此子統已經裝填火藥……”


  “慌啥,朕還能將它給點了不成。”


  武沐看來心情不錯,隨口開了句玩笑。


  “射程多遠?”


  “大號火炮射程最遠可達五千尺;中號火炮可達三千尺;小號火炮射程一千五百尺。”


  “五千尺?”


  武沐大吃一驚。


  “是的。據楚墨信中所言,有那紅衣大炮,射程可達三萬尺,威能穿城裂石……”


  方子墨眼中有著向往。


  ‘三萬尺!!

  武沐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楚墨的確如此說的。臣愚鈍,實在想象不出三萬尺的火炮長什麽模樣。“……朕也想不出……”


  “皇上恕罪,臣說的是自己愚鈍……”


  “朕自然明白愛卿為人不擅鑽營……甚好……準備試炮吧。”


  西寧府忽然發現景隊的攻勢先弱了下來,緊接著許多天都未再進攻。


  老太君坐在大堂首座與眾將官商議對策,以應對景國可能的陰謀。


  “楊越,你在城頭可有發現景隊異常之處?”


  老太君眼見眾人討論不出什麽問題,直接點名楊家五虎之首。


  “有一處疑點。”


  楊越沉吟了片刻接道“景隊士卒士氣大不如前。”


  “怎麽說?”


  老太君神情一動問道。


  “之前的景隊因為連下鹿鳴關、飛雁關以及幾個州城,士氣高昂,桿不畏死。可近十來日,景國那些攻上城頭的士卒,似乎有氣無力,就好似沒吃飽飯般。”五虎之一楊德光點頭附和,“城東也是如此。景國內部一定是出了問題。”


  出了問題誰都知道。


  關鍵是出了什麽問題。


  “糧秣供應出了問題?”


  楊誌遠直接說出口。


  “可自西寧府以西,景隊早已控製了所有關隘,糧秣轉運不應該存在問題才對。楊越皺眉說道。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原因,可太荒唐了不是?

  占盡優勢,籌謀良久的景國,竟然因為糧株補給問題而力有不逮?

  “話雖如此,可事實擺在麵前。”


  楊誌遠的話令楊越同樣無從辯駁。


  眾人爭論著,依舊毫無頭緒。


  “報!”


  大堂外傳來士卒奏報聲。


  “傳!”


  老太君心中一驚,轉念一想,一驚被圍困月餘了,還能有什麽更壞的消息不成。


  “何事奏報?”


  老太君看著走進來的甲兵問道。


  回老太君,小的在城牆上巡邏,忽然空中掉下一個盒子砸在小的頭上,盒子上寫明了楊誌遠公子親

  甲兵單膝跪地,雙手捧著個方形的盒子回複著。


  眾人仔細看去,甲兵額頭的頭盔上,的的確確被砸進去一個凹洞。


  楊誌遠起身,正欲接過盒子,楊越攔住他說道“小心有詐。”


  “越哥多慮了。


  景國若是要使什麽陰謀詭計,那對象也不應該是我才對。”


  楊誌遠笑笑,拿起方形的,不知什麽材質的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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