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王炸出早了
“平思有所不知,遼東路多半的煤炭與礦產皆歸榮親王府所有,想要從榮親王手下取得礦藏,怕是難如
登天。”
王猛搖頭歎道。
“榮親王府所有?那為何聽世子說榮親王府近些年來入不敷出,快維係不下去了?”
楚墨奇道。
坐擁寶山卻難以度日,這事不對啊。
“榮親王自從流淑坊事情後,便沉迷聲色,封地裏的這些礦產全都交給外人打理,被騙了幾次後,索性就將礦給封了,不許任何人采挖。
便是戶部與榮親王協商派人采挖,給固定費用,榮親王也不肯答應,說是皇上想要取回封地隻管下旨便
是…
王猛的話讓楚墨目瞪口呆。
榮親王這是被害妄想症吧?
“平思不是與榮親王世子相熟嗎,此事若是世子出麵勸說,多半可以。
不過,在遼東路建立兵器工坊怕是難以成行。”
沈宏說道。
王猛也是點頭附和。
天家曆來對兵器工坊與鐵礦看的極重。
遼東路這等邊遠地方倘若擁有自己的兵器作坊,對於天家來說怕是夜不能寐。說到底,還是中央軍的實力不足以碾壓地方,這才讓天家心存顧慮。
楚墨想了想開口道“此事待我回京都稟明皇上後再議吧。倒是那港口一事,我會去信工部方大人,讓他找熟悉港口作業的工匠過來看看,先擬個章程出來,屆時我們在詳細商量。”
“有勞平思了。”
王猛正色道。
王猛知道,港口是否能夠成功建設,取決於那射程與威能都超乎他想象的火炮。
而他,相信楚墨能做到。
這種信心,來自諸葛連弩,來自火銃。
一頓極其筒單的午餐,三人吃的很是開懷。
白酒見底時,三人兄弟相稱好不熱絡。
“火炮?”
京都一座隱蔽的密室內,原本老神在在,側臥於軟塌上的麵具人猛然坐了起來。
一旁按壓伺候的侍女被一把推倒在旁。
軟塌下,跪著個男子。
“是的。黏髏頭那邊傳來行動失敗的消息,說那新式海船上火炮威能極大,讓大人關注此事。男子硬著頭皮說完,從懷裏取出封書信。
說是書信,其實就是張字條,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改變實力對比……及早起事?”
麵具人表情看不清楚,但從眼神看得出來,極為凝重。
“大人,據大當家的說,那火炮射程極遠,就一門便打的他們十八艘戰艦毫無還手之力。”麵具人沒說話。
字條裏建議他盡早出去楚墨。
這樣的人太危險了。
若是給他個三五年時間,乾國恐怕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屆時,什麽都晚了。
麵具人腦海裏閃過楚墨所有的信息,越想越心驚。
歸結起來,楚墨做的一共三件事,錢、糧、武器。
三國競渡,爭的是什麽,還不就是這三樣。
乾國缺人嗎?不缺。
“把明鏡先生請來。”
皇宮,禦書房。
影衛同樣收到了密報。
“楚墨這小子,又給了朕一個巨大的驚喜啊。”
“恭喜皇上。”
影衛統領適時說道。
“朕怎麽就沒到在定遠關建個港口呢?”
武沐喜不自勝,來回踱步。
“建港口容易,難的在於火炮。
若沒有火炮震懾遼軍,怕是港口建好了,不過是方便遼人掠奪罷了。”
武沐知道關鍵在哪。
“你說,要是這種什麽佛朗機炮轉備到軍中,又該是何等景象?”
武沐很是亢奮。
“皇上,沈指揮使也說了,此事楚墨不過有個構想,還不一定成功。”
影衛怕皇上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你們不了解楚墨。這小子若是沒把握,屁都不會憋一個,若是真憋出來了,那便是有著絕對把握。武沐這話還真高估楚墨了。
“去把五德子喊來,就說朕要給定遠伯府看賞……對了,那個顧輕歌,也一並賞了。”
“諾。”
這算是愛屋及烏吧。
影衛合上禦書房門時在心裏尋思著。
翌日清晨,辭別王猛等一眾定遠軍軍將後,楚墨與沈宏從陸路前往西寧。
雖然談不上餐風飲露,但苦頭算是吃足了。
原本想要追上船隊走海路的楚墨,在看到滿目瘡痍的景象後改了主意,堅持要從陸路前進。
沈宏自然無所謂,他是擔心楚墨這樣的體質吃不消。
十六天時間。
一人雙馬,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都花在了路上。
什麽山賊,什麽惡霸,短短半個月內碰上了不下二十起。
這其中一半是發生在途徑洛河西路,河洛府周邊時發生。
其實都是些生活無以為繼的村民。
可途經洛河府時,楚墨心裏堵得慌。
洛河府屬於洛王封地。
這個譽王的胞弟,將河洛府修建的如同京都一般,內城、外城用一堵厚實的城牆分開,城牆之下還有三丈寬的護城河。
讓楚墨心裏發堵的內外城猶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般的巨大差別。
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楚墨這一趟跑下來,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對乾國的認知。
權貴就如同吸血鬼般,吸食的是那些平民的骨髓。
楚墨覺得稅製改革分階段推進太慢了。
“民生疾苦,戰事又近,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平思所言甚是。”
沈宏同樣感慨萬千。
久居京都繁華之地,驟然見此景況,他也一時間心緒難平。
兩人一時間都沒了說話的心情。
日暮時分,前麵隱約出現城牆的輪廓。
“前麵應該便是西寧府了。”
楚墨簕住韁繩,看著西寧府五丈高牆。
這是乾國西邊門戶最後的屏障。
“大人,公子,可算等到你們了。”
斜刺裏,十名黑甲步軍拍馬趕到。
說話的是尉官易小偉。
楚墨問道。
“已到了三日,所有水泥都已運入西寧府。”
算算時間,船隊從太倉港出發至西寧府,整整花了二十五天。
易小偉說著將懷裏楚墨給每艘船備下的信號彈引燃,紅色綜放天空。
“通知幾個接應的小隊,也讓楊公子他們知道大人與公子已經到了。”
“辛苦了。”
楚墨點點頭。
西寧府城門外,楊誌遠等人匆匆趕到。
看著楚墨與沈宏兩人皸裂的臉皮,瘦了一圈的身體,眾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楊誌遠明顯感覺得到楚墨的眼神與之前不同。
他形容不出來。
或許是急迫,或許是焦灼?
他不知道這半個月,楚墨經曆了什麽,也不好問。
“走吧,抓緊時間,盡快尋址開工。”
京都,侯府。
趙飛燕頭暈、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狀態已經持續半月之久。
楚墨抵達西寧的這個傍晚,趙飛燕正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一點食欲都沒有。
小青看著日漸消瘦的趙飛燕,心疼的都快要哭了。
“小姐,您還是喝幾口吧。”
“沒甚食欲,端回去吧。”
趙飛燕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頭。
“小姐,算算日子,姑爺多半已經到了西寧府了。若是知道小姐如此不珍惜身體,回來得數落您的。“我倒是希望他罵我兩句。”
趙飛燕歎了口氣。
二十五日了。
她每天都數著時辰過。
小青還待勸說。
“小青,你先出去吧,我乏了……”
小青張了張嘴,憂慮的端著盤子出房門。
迎麵裏,顧輕歌走了過來。
“怎麽,姐姐還是不肯吃?”
“是啊,輕歌姑娘,您幫忙勸勸小姐吧,再這樣下去,人都要垮了。”
“給我吧。”
顧輕歌接過小青手裏的盤子,推開房門。
“姐姐還是喝口湯吧,這是趙家莊剛送來的老母雞燉出來的,可香了。”顧輕歌邊說著便倒了碗雞湯出來,小心端著坐到床邊。
“乖,就一口。”
顧輕歌試了試,熱度正好。
“不想喝,沒什麽胃口。”
“姐姐若是再不調養好身體,這般消瘦下去,公子回來後還不得罵死妹妹。00姐姐就當可憐可憐輕歌,喝一口,暖暖身體吧。”
顧輕歌故作可憐勸道。
“相公如何舍得罵妹妹?怕是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與妹妹完婚吧。”
趙飛燕看著顧輕歌那傾城傾國的俏臉,忍不住取笑道。
“一口,喝一口妹妹便不逼姐姐了。”
顧輕歌很執著。
“就一口?”
“就一p,
“乖…”
湯勺湊到唇邊,趙飛燕聞了聞,趙眉微皺。
“0腥…”
“乖,就一口。”
顧輕歌將碗湊到湯勺下,防止湯汁滴落床鋪。
“嘔…”
一口雞湯下肚,趙飛燕忽然嘔了起來。
“姐姐!”
這可把顧輕歌嚇壞了,趕忙放下碗,拍著伏在床沿嘔吐的趙飛燕。
半晌,趙飛燕才緩過氣來。
地上啥都沒有。
幹嘔?頭暈?渾身乏力?
顧輕歌想到了什麽,眼眸圓睜的看著趙飛燕,問道“姐姐上次月事什麽時候?”
“妹妹緣何問此問題?”
趙飛燕不好意思了。
“快告訴妹妹。”
“按慣常,應當是十日前。”
趙飛燕愣住了。
“妹妹的意思是?……”
“我讓小北哥去太醫院請太醫……不不,應該先告訴老太君。”
顧輕歌說著就要出門。
“妹妹,萬一弄錯了,豈不是讓奶奶失望?”
趙飛燕猶豫道。
“妹妹雖不會醫術,不懂號脈,但姐姐這模樣,妹妹敢斷定,不離十。”
顧輕歌回眸笑道。
大家都認為趙飛燕過於想念楚墨,相思成疾,這才整日裏病懨懨的沒什麽食欲,全然沒曾往那方麵想。忠義堂裏,顧輕歌沒等冬梅通報,疾步跑了進去。
“輕歌何事這般慌亂?”
“會老君,輕歌以為,飛燕姐姐怕是有了身孕了。”
“你說什麽!”
老太君猛然站了起來,拐杖跌落,滾下台階。
“飛燕姐姐怕是有身孕了。”
顧輕歌再次說道。
老太君幾步跨過台階,健步趕往趙飛燕所在的院子。
“老太君,您慢點,我先去通知小北,請吳太醫過來號號脈。”
看著老太君健步如飛的樣子,哪裏還有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顧輕歌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朝前院趕去。
那裏,燕小北正在組織府兵發放新糧種。
沒有懸絲診脈。
吳太醫兩根手指搭在趙飛燕手腕上,閉目感受著脈搏跳動。
“往來流利,如盤走珠。。。恭喜恭喜。”
吳太醫收回手指,站了起來朝一旁的老太君與滿眸期盼的趙飛燕拱手道賀。
“果真是滑脈……”
老太君眼睛濕潤了。
“老太君還請平複心緒。”吳太醫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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