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侯府向來以理服人
“呃,娘子多吃點……這香辣蟹還是沒有相公做的好,對吧?”
楚墨笑著剝了一塊蟹肉飽滿的鉗子,湊到趙飛燕唇邊。
“嗯,相公做的頂頂好吃。”
“相公做的頂頂好吃……哈哈哈哈……”
小青學著趙飛燕的話,剛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死丫頭,居然敢笑話小姐我……”
趙飛燕忍不住羞惱道。
“小姐,府外有人求見。”
門房小跑了過來,看上去挺激動的模樣。
“可有名貼?”
“有。”門房恭謹的遞上一張有著淡淡水墨山水圖畫的名貼。
“這是哪家府裏的?倒是未曾見過。”
武淮好奇道。
這段時間,京都裏但凡有些實力底蘊的商賈世家,他全都見過。
“顧輕歌?”
“咳咳……”
武淮失聲喊出來的話,讓楚墨不小心吞了塊蟹殼,搶得難受,劇烈咳嗽起來。
“我想起來了,顧輕歌昨夜在琉璃舫上聽聞你遇刺的消息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連琵琶掉落都為察
楚墨的目光想要殺人。
武淮卻兀自接道“輕歌姑娘可是當著琉璃舫眾多客人麵前,說你是她苦苦尋覓的知音呢。”
“看我幹嘛……又不是來找我的……”
楚墨瞪了眼武淮。
“凶我幹嘛,有本事凶你婆娘去……”
武淮嘀咕了句,到底沒敢繼續撩撥。
“你是誰?為何持著輕歌姑娘名帖?”
小廂房內,趙飛燕看著被門房引進來的女子詫異道。
“回大小姐,奴婢是輕歌姑娘的丫鬟紫藤,特來尋大小姐、楚公子求救來了。”
丫鬟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楚墨眉頭皺了起來,疑惑道“輕歌姑娘若是有事,這名帖又作何解釋?”
“回楚公子,此名帖是輕歌姑娘生辰那日就寫好的,原本想要邀請公子前往琉璃坊聽曲,卻適逢楚家鄉變故,遂擱置了起來。
奴婢也是看姑娘實在急的團團轉,卻又不肯來求公子,這才趁姑娘不注意時偷了名帖前來試試。
大小姐,楚公子,奴婢實在是想盡了辦法,求助無門後這才來侯府試試。”
楚墨從案上拿起名帖,這才看到落款處的日期的確是楚家鄉變故後的第二日。
“輕歌姑娘出了何事?”
“昨夜輕歌姑娘聽聞公子遇刺,無心唱曲,撇下琉璃坊內眾多客人後就退下了。
賓客雖不滿,但也隻是罵罵咧咧就走了。
怎料到一刻鍾後,突然來了幾名客人,指明要聽輕歌姑娘唱曲。
奴婢再三說輕歌姑娘今日身體不適不唱曲,來人抓著奴婢頭發,抽出長刀就架在奴婢脖子上,言道若是輕歌姑娘不給麵子,就殺了奴婢。”
“可知是何人?竟敢在京都之地如此囂張跋扈?”
趙飛燕問道。
“聽口音似乎不是臨安府人,但看模樣穿戴又富貴的很。”丫鬟回道,“奴婢被長刀架在脖子上,腦袋突然就一片空白,連輕歌姑娘什麽時候來的,奴婢都不知道。
輕歌姑娘來了後,同樣拒絕了唱曲的要求。
那客人轉念又提出要輕歌姑娘取下麵紗。
輕歌姑娘自然不肯。”
“為何輕歌姑娘素來蒙著麵紗?”
楚墨好奇道。
“輕歌姑娘自及棄之後便開始戴麵紗,奴婢也曾問過,姑娘說是隻在她歡喜之人麵前取紗。”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趙飛燕看向楚墨的目光意味未名。
武淮呢,自然是一副我早知道了的模樣。
“這下就惹怒了客人,竟然當場用強,要扯下姑娘麵紗。”
“豈有此理!”
武淮猛地拍了下桌案。
“動楚墨的人就是動我榮親王府的人……讓我揪住他,非得揍得他娘都不認得他。”
說完趁趙飛燕生悶氣間,衝楚墨眨了眨眼。
這是挑事啊!
武淮這混球,竟然逮著機會就報複自己。
“輕歌姑娘現在何處?可安全?”
“幸得坊裏姐妹路過,喊來了坊裏拳養的打手,這才護住了輕歌姑娘。”
“他們還要來鬧事?”
武淮自己就是紈絝出身,自然懂得這些套路。
“世子說的對。那人說了今夜再來,還說要給輕歌姑娘贖身納為小妾,讓趕來的秋嬤嬤報個價,還說若是不從,煙波湖上,再無琉璃坊立足之地……”
丫鬟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可是已經求了其他府上?”
武淮問道。
“是。早上姑娘親自出門投名帖,那些平日裏嘴上抹了蜜一樣的公子們,竟然全都避而不見。”
“你回去吧,告訴輕歌姑娘莫慌,晚上我與相公自會前往琉璃坊會一會那人。我倒要瞧瞧,什麽人居然敢如此放肆。”
趙飛燕說著瞟了眼楚墨,“相公覺得如何?”
“呢……娘子是一家之主,一切自然以娘子馬首是瞻。”
楚墨笑著回道。
看起來雲淡風輕,實則心裏慌得一比。
武淮輕笑著。
你也有今天?
待丫鬟走後,楚墨打破沉默“娘子怎麽看?”
“暫時看不出來,不確定是否針對相公來著。”
趙飛燕蹙眉。
“想那許多作甚,晚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武淮起身,“好了,戌時前在琉璃坊見。”
“別走啊……吃了晚膳一同去……”
“不了,怎能讓府裏佳人獨守空閨呢?”
武淮笑道。
他必須跑啊。
點了炮仗不跑,難不成等著被楚墨找回場子,被趙飛燕揍一頓嗎?
他才沒那麽蠢。
“那個,娘子昨夜一夜未眠,要不咱們也回房小憩片刻?”
楚墨決定主動出擊。
“我不困。”
趙飛燕眸光垂下。
“可是相公我頭暈的很,不知道是腦袋上的傷沒好利索還是困倦引起的……”
“相公可是覺得自己一人小憩很是孤單?”
趙飛燕眼睛微微眯起。
“不是一個人孤單……怎麽說呢,若是娘子不在身邊,就算置身千萬人中,相公我也是形單影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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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說著就往趙飛燕身邊湊去。
“咳…”
正當趙飛燕在猶豫要不要揍一頓相公時,門口傳來咳嗽聲。
“奶奶?!”
“奶奶!”
趙飛燕騰的就跳了起來,俏臉頃刻間遍布紅霞。
楚墨大回。
奶奶該聽不見自己口花花的吧?
“您怎麽來了?飛燕正打算與相公去尋奶奶呢。”
趙飛燕上前扶著老太君。
“無妨。倒是老身來的不巧,擾了你們小夫妻的情趣了。”
這話令楚墨大跌眼鏡。
素來嚴肅的老太君竟然也開起玩笑來了?
“看來奶奶今天心情不錯。”楚墨笑道。
“奶奶我近來心情都好。”老太君看看楚墨又看看趙飛燕,臉上布滿了笑意,“看來,秋菊那丫頭沒看
走眼,奶奶我快要抱上重孫咯。”
“奶奶!…”
趙飛燕大羞。
秋菊那死丫頭,果然被她瞧出端倪。
“奶奶放心,重孫會有的,重孫女也會有的。”
楚墨嘿嘿笑著。
有奶奶在旁,他有了農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
“奶奶尋我們可是有事?”
趙飛燕岔開話題。
“定遠關飛鴿傳書,說是遼軍這些天調動頻繁,怕是大戰將起了。”
“馬上要入冬了,這個時節定遠關應該快要進入冰凍期了,此時開戰,遼國就不怕吃敗仗,損兵折
將?”
趙飛燕不解道。
“王猛來信,說是有遼軍三路騎兵饒過定遠關入了關山。”
“此時入關山?”
趙飛燕愈發的詫異。
“王猛暫時還不清楚太倉山發生的事,據奶奶猜測,此事多半與耶律仲齊的胞弟被楚墨殺死有關。”“這是複仇來了?”
楚墨摸了摸鼻子說道。
三路騎兵,一千五百人,想要在這種時節穿過關山,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京都,筒直比登天還難。“也就是說,遼國在京畿附近類似太倉山的所在,不止一個。”
楚墨說道,神情略顯凝重。
讓楚墨憂心的不僅僅是這些遼人、景人無休止的刺殺。
他想起耶律仲達臨死前說的話。
“這樣總是防備著也不是個辦法。素來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天長日久,總會有疏懈的時
候。”
楚墨說道。
“是這個理。”
老太君對此也並無太多辦法。
“平思,飛燕,你們平日出入時還得小心為妙,暗衛那邊要動起來。這些人全是些亡命之徒,沒有底限可言。”
“奶奶在府裏也得小心著些。您可是侯府的定海神針,我怕那些人在我與飛燕這裏尋不到機會,會盯上您老人家。”
楚墨說道。
“放心吧,奶奶我雖然老了,但也不是這些宵小能輕易暗算的了的。”
老太君霸氣陡升,乍露還隱,那一瞬間,讓楚墨有種楊門女將的錯覺。
說起來,老太君還真是姓楊,乾國版的楊門女將。
隻是除了那次解救京都之危後,再未出戰過。
“那是。奶奶往那一站,那些賊子估計刀都拿不穩了。”
楚墨送上彩虹屁。
“你呀,這嘴皮子就跟抹了蜜般,飛燕那妮子,怕是要被你哄的團團轉咯。”
老太君笑了起來。
“奶奶……您不是經常教育我,實力嘛,最終還是靠拳頭說話,嘴皮子再厲害有什麽用,一拳打趴下,不服也得服。”
趙飛燕下巴微揚,朝楚墨晃了晃粉拳。
“你呀,莫要老是欺負平思。”
老太君競爾。
“打是親罵是愛,飛燕這是極歡喜小婿才這樣呢。”
“倒是這個理。飛燕這妮子確然極歡喜平思。”
趙飛燕跺了踩腳,“奶奶……”
“好啦,你們忙你們的吧。奶奶老咯,精神頭不足了,該回屋小憩片刻咯。”老太君起身,看著楚墨說道“至於那些工坊,奶奶不懂,隻要府裏有的,平思盡管做主便是。”
“謝奶奶信任。”
楚墨拱手作揖。
這是無條件信任了。
楚墨自打入贅後,從未想過會有這種待遇。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老太君擺了擺手,也不用趙飛燕扶,“都是一家人,平思可得多花些心思……“娘子,不如咱們也回屋小憩,養養神,晚上琉璃坊的事怕是沒那麽輕易解決。待老太君離去後,楚墨又黏上了趙飛燕。
“你說的,回府裏就可以的。”
趙飛燕檀口微翕,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歡愉過後,楚墨看著沉沉睡去的趙飛燕,嘴角笑容怎麽都抑製不住。
小丫頭又如何招架的住楚墨死皮賴臉的死纏爛打?
終究還是被楚墨得手。
“這小妮子,睡著了眉頭還皺著。”
楚墨伸手摁在趙飛燕眉間,將那若隱若現的“川”字撫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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