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寶山空手而回
周俊逸狐疑的看向楚墨。
“周公子,您就放過盈盈吧。”
石守光掙脫蘇盈盈,長揖到地哀求道。
“這石守光,好歹也是船舶司裏最好的匠人,一手製船技藝不敢說冠絕天下,至少我乾國裏幾乎沒有強過他的了。若是能與蘇府千金結下良緣,倒也是美事一樁,隻可惜……”
路人甲看來頗為了解內情,感歎道。
“奈何緣淺啊……”
“依我看,多半是錄事參軍大人嫌棄石守光匠人身份。”
議論聲從楚墨身旁傳來。
楚墨不認為自己是個濫好人。
但當聽到石守光造船技藝冠絕乾國時,楚墨心動了。
他可以通過超時空兌換平台弄台快艇、遊艇,甚至驅逐艦之類的來,但這種龐然大物鋼鐵巨獸如何能夠解釋的通?
若有自己的造船廠,有好的師傅將領先這個時空的圖紙變現,那才是陽光大道。
乾國人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楚墨能不知道嗎?
而要達到跨洋貿易、獲取各類資源的戰略目的,一個極具威懾力的艦隊或船隊必不可少。
正當楚墨思索如何破局時,地麵忽然隱隱震動起來。
“太倉衛軍騎兵營指揮使杜大人奉命剿匪,速速讓開。”
暴喝聲中,一人拍馬趕到,身後遠遠的跟著一眾騎兵,看數量怕有百餘之數。
“小姐,知州大人讓您帶上客人們即刻回府……”
“杜指揮使這是所為何事?”
騎兵營小隊縱馬而過,拐入右側的內城城門,沿著寬闊的主道飛馳。
“接兵部急令,掃蕩太倉山山脈。”
杜偉說完看了眼楚墨等人,抱拳道“屬下還有軍務在身,告辭!都散了,圍在此地成何體統!”
驅散吃瓜群眾後,杜偉一騎絕塵。
“家父依然知曉趙妹妹與楚公子到來,不如先回府裏安頓下來如何?”
步霏看著楚墨與趙飛燕提議道。
“也好。相公覺得如何?”
“自然聽步小姐安排。隻是,此地這紛爭如何處置?”
楚墨指了指蘇盈盈與石守光。
“此事我也曾調解過,隻是周俊逸那渾子油鹽不進,鐵了心了要整盈盈。”
步霏苦惱道。
“不如步小姐介紹他們與我認識如何?”
“這當然沒問題。”
“盈盈,石守光,你們過來。”
步霏招手。
“怎麽,步小姐這是要插手我的事?”
“周俊逸,適可而止吧。真要撕破臉,就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出去,你看通判大人保不保得住你?”
步霏冷冷說道。
想想那些惡心的事差點發生在自己頭上,步霏覺得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周俊逸臉色難看。
一失手成千古恨。
即便找了個替罪羊搪塞了過去,但當事雙方心裏都清楚的很。
“桑梓,我們走。”
周俊逸想了想,走到石守光跟前,踮起腳,輕聲耳語道“我得不到的,寧可親手毀了……你這癩蛤蟆就別做白日夢了,再有下一次,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我和你拚了!”
石守光勃然大怒,柃著周俊逸領子,就那麽單手提了起來。
捏拳的右手被蘇盈盈抱住,僵持在空中。
“石大哥,冷靜點……石守光!還嫌不夠亂嗎?你一拳下去痛快了,想過我沒有?想過你娘沒有?”蘇盈盈爆發了。
楚墨刹那間有種從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劇場切換到河東獅吼片場的錯覺。
隻可惜,拳頭終究沒有落下。
血勇衝頭,來得快去的也快。
“盈盈,是我沒用……是我護不了你……”
石守光哭了。
六尺男兒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被放下來的周俊逸終究沒敢放狠話。
他知道,蘇盈盈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有被蘇盈盈毒打體驗的周俊逸灰溜溜跑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秀女的事我來想辦法。”
楚墨突然說道。
“秀女的事我來想辦法。”
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石守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萍般,蒲扇般的手僅僅扣住楚墨胳膊,情急之下,用力甚巨,痛的楚墨是齜牙咧嘴。
“石大哥,你先放手,你弄疼他了。”
蘇盈盈趕忙阻止,“這位公子,石大哥是無心的,實在是抱歉。”
“能理解,能理解……”
楚墨揉了揉胳膊,苦笑道。
“霏姐,這幾位是……”
“看我,都給忘了。”
步霏這才回過神來,“這位是定遠伯府千金趙飛燕,趙小姐。這位是趙小姐夫君楚墨,楚公子。”
定遠伯府?
贅婿楚墨?
蘇盈盈萬萬沒想到,眼前兩人竟然就是最近時有耳聞的侯府話題中心主人公。
“這位錄事參軍蘇大人府上的千金蘇盈盈;這位是船舶司……石守光……”
步霏臨到口了,將“匠人”二字掩了過去。
“就是個匠人,步小姐不用替我遮掩。”
石守光灑然說道。
“匠人又如何?匠人靠自己手藝吃飯,沒什麽丟人的。”楚墨笑道,“說起來,我也算半個匠人身份,經常搗騰些格物的玩意。”
石守光訝然的看向楚墨。
贅婿的身份本就不光彩,如今硬是給自己再套個匠人身份,豈不是更加遭人白眼?
“楚公子果真也是匠人?”
“石兄看起來應該比我年長幾歲,就別公子公子的叫了。再說我就一落魄秀才,蒙娘子收留這才有了棲身之所。若不嫌棄,便叫我老弟,或者平思也成。”
楚墨笑道。
趙飛燕好奇的看了眼自家相公,組織著語言。
她知道,楚墨多半又有什麽主意了。
隻不過,秀女一事,真的不好插手。
“相公,秀女一事牽扯到皇家,當今聖上又是繼位後的第一次選秀,此事怕是不好辦。”
趙飛燕就是不提,楚墨也知道這事不好辦。
和皇上搶女人,這不就是摸老虎屁股嗎?
“娘子放心,相公我柃得清輕重。此事我自有主張,無需擔心。”楚墨轉向蘇盈盈,“蘇小姐,接下來我要問的話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公子隻管問便是。”
“蘇小姐與石大哥之間的私情好像太倉州裏知道的不在少數?”
“拜周俊逸所賜,知曉此事的,的確不在少數。”
“也就是說,州牧、通判、錄事參軍等幾位大人包括船舶司監司在內,全都知曉此事?”
“不錯。”
“蘇小姐可還是完璧之身?”
還沒等蘇盈盈反應過來,趙飛燕俏臉反倒紅了起來,心如小鹿亂踹。
“公子這話何意?”
蘇盈盈深吸口氣,壓製下內心不快,冷冷問道。
“蘇小姐先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
蘇盈盈的聲音從牙齒縫裏蹦出。
“蘇姑娘名字上了花名冊後,宮裏可有專人前來驗身?”
楚墨的問題越來越露骨。
“相公!”
同為女子,趙飛燕都聽不下去了。
更何況,蘇盈盈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子?
“蘇姑娘,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但還請如實回答,這對接下來我要采取的行動至關重要。”
“盈盈……”
石守光很矛盾。
一方麵楚墨的問題冒犯心上人,他恨不得一拳砸過去;另一方麵,走投無路的他,聽到楚墨有要幫忙的意思後,心存奢望。
明知楚墨不過是個贅婿,地位甚至比匠人都低的贅婿。
但對石守光而言,楚墨的話,終究是在他迷茫絕望的心中,投入了一抹光。
希望之光。
‘就在前日,宮內來過人。
蘇盈盈簡直是咬牙切齒般說道。
這等私密之事,當著個陌生男子的麵說出口,的確是令人羞憤難忍。
楚墨點了點頭。
看來,想趕在宮內來人前把生米煮成熟飯的想法行不通了。
“石大哥多大年齡?”
楚墨轉而問石守光。
“二十有二。”
“剛剛聽路人說起,石大哥製船技藝冠絕天下,可是真的?”
“我打三歲開始隨我父親學習製船技藝,近二十載寒暑,浸淫此道未有半分懈怠。說冠絕天下不敢當,但各地船舶司匠人裏,的確無人能超過我。”
說起看家本領,石守光有著濃濃的驕傲。
“若我辦成此事,不知石大哥可肯投入我侯府麾下,為我所用?”
楚墨這話說出口,眾人皆驚。
侯府要一個製船匠人做什麽?
便是趙飛燕也是一頭霧水,忍不住提醒道“相公可是忘了,侯府裏並沒有製船工坊。”
“以前沒有,石大哥來了,不就有了嗎?”
楚墨笑道。
石守光略作思索便同意了。
不論是在船舶司裏當個小頭目,還是成為侯府工坊裏的匠人,在他看來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都是製船,在哪造不是造?
再說,定遠伯府的金字招牌一點也不遜於船舶司。
“石大哥……你母親那裏……”
蘇盈盈了解石守光家裏的情況。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石守光不一樣。
自從十歲那年夏天,石守光父親出海測試新造之船時遇上暴風雨,船毀人亡的消息傳回來後,母親一病不起。
十歲的石守光繼承父親船舶司匠人身份的同時承擔起了家中重擔。
十二年如一日。
楚墨聽聞後,點了點頭。
德才兼備的人,永遠都是香餑餑。在品德與才能之間,毫無疑問他更看重品德。一個已經先天定型,一個可以後天培養。
有係統做後盾,楚墨不怕沒技術,怕的是所托非人。
“石大哥如今在船舶司月入幾何?”
楚墨問道。
“算上以工代徭等,月入大致六、七千文。”
石守光如實回道。
“月俸二十貫。”楚墨笑著說道,“做的好,年底時還有分潤。”
“二十貫?”
石守光失聲道。
這已經比船舶司裏主事的俸祿還高了。
“我隻能說,二十貫隻是起步。以石大哥的才能,月入百貫當不需太久。”月入百貫……那是正五品的俸祿了吧。
趙飛燕算是幾人裏最淡定的了。
楚墨賺錢有多厲害,她是最了解的。
“當真?’’
石守光眼前一亮。
“石大哥放心,侯府千金就在這呢,哪能忽悠你,對吧娘子?”
“石大哥放心,相公所言就是侯府規矩。”
趙飛燕笑道。
知州府邸位於太倉州城中央。
與知州府衙不過一街之隔。
午時開始的接風宴一直持續到華燈初上。
期間聊起老侯爺的事,趙飛燕少不得又紅了幾次眼眶。
“聽小女說,平思允她在太倉州開設萬利商鋪?”
步林峰突然將話題轉到了楚墨身上。
“確有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