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別問，問就是絕望
1
胡非看了眼麵色慘白死死握拳的周周，又看看她目光所及之處，麵無表情。
那邊，盛軍也看到他們倆了，表情頓時變得有點尷尬，又有點心虛。
蔣言發覺不對勁，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周周一雙眼睛冰涼涼地看著他。那黑漆漆的眼珠子裏連怒火都沒有了，隻餘一灘死水。
蔣言皺了皺眉，下意識感覺不對勁。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措好詞，就看到周周大踏步向他走了過來。
周周一把把他的包懟進他懷裏，表情平靜地可怕，扔完就走一句話都沒有，非常幹淨利落。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蔣言的錯覺，他總感覺在周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一句低到聽不清的--
“騙子。”
“等一下。”蔣言下意識叫出聲。但是一向很聽話的周周這次沒聽他的，他喊停下她反而走得越來越快，三兩下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不見了人影。
蔣言死死皺眉，立馬就想追回學校去，卻看見旁邊胡非好像在等著他。
胡非和蔣言因為夏楠的緣故所以也認識，但是不熟，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因為周周的緣故，兩人之間總有一種莫名的敵對感覺。
蔣言頓住腳步。然後他就看見胡非走過來，用一種非常複雜的表情——好像是有點幸災樂禍，又有點規勸的意思。
他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和周周好歹也算是很熟的朋友。友情提示你一句，她這人生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騙。”
蔣言抿了抿唇，沒說什麽，最終也沒有追進去，臉色差得不行。
2
第二天早上第四節課，許哲回頭瞥了一眼，轉回來幽幽歎了口氣。
他隻需要往後看一眼，就知道周周還在跟蔣言冷戰——那表情、那恨不得摁斷水筆的霸氣都和電視上演的狂躁症患者一模一樣!
他不知道他們倆怎麽了，隻知道今天一大早來的時候就明顯感覺氣氛不對勁!而且是相當不對勁！
周周這個向來嗨皮得不行的二貨，今天竟然保持著麵無表情保持了一早上!而且最最關鍵的是——她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和蔣言說過！
蔣言倒是有話想說的樣子，但是每次她開了個頭，周周就立馬起身出去，接水或者上廁所什麽的，一副“我就是不聽”的樣子。哪怕上課的時候蔣言偷偷給她遞小紙條，周周也是通通扔垃圾桶，可以說是農民翻身把歌唱了!
許哲擔心的同時又賤兮兮地想看戲，就差沒買袋瓜子嗑了。
3
盛軍也來找過周周，表示昨天晚上後來是蔣言的朋友載的她，蔣言自個兒騎車回去的。
周周瞥了她一眼，點頭表示知道了，表情卻沒變。
她想起來，怪不得之前快放學的時候盛軍又來找她說“周周啊你能不能把你男票再借我一晚上啊我媽今天又不能來接我了巴拉巴拉”。
周周當時就拒絕了，表示班裏騎小電驢來的男生很多你可以去找他們幫忙，但是蔣言，不行。
當時蔣言不在，但是周周說得很有底氣。
她以為蔣言也會像她說的一樣拒絕的。
結果要不是誤打誤撞，還真不知道蔣言竟然打算騙她?因為擔心她生氣，所以幹脆都不告訴她了?是這個意思吧。
還有盛軍也一樣，理由是什麽和其他男生不熟——你和蔣言很熟嗎?不是看他幫過一次覺得好說話所以得寸進尺？你也沒問幾個男生啊，就問了溫羨淩峰兩個人，範楠紀韜他們你問都沒問怎麽就知道他們不會幫你呢?
至於盛軍說的“最後並不是蔣言載的我”這句話也很有深意，感情原本應該是由蔣言載的唄?是發現被自己撞見了所以采取了補救措施？
對不住，沒用。
如果道歉一直有用的話，她周周要蔣言的保證幹什麽呢?
他保證過不會再犯，轉頭就打臉——還他媽被自己發現了，那周周要是再相信他的話不就是傻逼了?
說她無理取鬧也好，說她小肚雞腸也罷，周周就是打定主意了不相信。
任憑你怎麽解釋，我都不相信。口才沒你好，那我就不聽。
聽了是小狗!
4
這詭異的氛圍一直維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周周早早地來到班裏，然後意外在旁邊蔣言的抽屜裏看到了一盒包裝高檔精美的巧克力!!!
對了，今天可是情人節！
周周腦子嗡的一下，立馬什麽怒氣都忘了，火速拿出那盒粉色的巧克力，看到絲帶上放著一張精美的小卡片，卡片上寫著“情人節快樂”幾個字。
筆跡不是蔣言的，所以這是別人送給蔣言的情人節巧克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周簡直要被氣懵了。
於是許哲進班的時候就看到周周臉色很難看地抱著一大盒巧克力像抱著全世界，雖然牌子他不認識但看起來就很高級。
蔣言來了以後在座位上坐下，微笑著看著周周，看得周周心裏酸酸的一直腹誹--這個拈花惹草的家夥!
“看什麽看，我收到情人節巧克力很奇怪嗎?！”周周渾身的怒氣衝天。
蔣言的表情沒有昨天那樣沉重了，他慢悠悠看了一眼周周，慢條斯理的:“不奇怪~”
頓了頓他又接了一句:“因為這是我送給你的。”
5
周周:“”
周周:“???”
她震驚地嘴巴都忘記咀嚼了!“你說什麽?”
蔣言老神在在的:“我說，這盒巧克力本來就是我買來打算今天給你的，沒想到嘖嘖嘖。”
這個嘖嘖嘖就很有深意了，“小偷”周周老臉一紅，兀自強撐:“可、可是卡片上的字都不是你的”
蔣言見招拆招:“那是我最近用左手練的字體。”
周周:“”忽然覺得吞進肚子裏的巧克力有點燒胃。她現在吐出來可以嗎?
吃人嘴軟，蔣言顯然是抓住了這一點，成功打開了周周的心房，逼得她不好意思再不理自己，成功得到了解釋的機會--那天晚上他確實是打算讓夏楠載盛軍回去的，隻是不巧被周周看見誤會了，而且沒來得及解釋人就氣衝衝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克力的作用，周周原本堅定的“不聽不聽我就是不聽”戰術失效了，她忍不住想要相信蔣言，想要相信他是真的在乎和自己的約定，也並沒有違背諾言。
就這樣，蔣言用一盒高檔巧克力，成功哄好了吃貨周周的第一次真正生氣。
結果沒過一會兒，中午吃完飯回來，周周在自己桌子上看見一堆巧克力。占白銀他們還在旁邊嗷嗷叫“啊啊啊周周有學弟拜托人送過來給你的!還不止一個學弟！”
周周:“”
她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臉色黑如鍋炭底的蔣言，直覺這架勢是要完。
6
周周和蔣言之間哄人的二三事就不細說啦，總之，那是一個很漫長又充滿了甜蜜與酸澀的故事。
7
跑操的時候，蔣言是剛好排在周周後麵一個。喊口號的時候，他的聲波感覺直衝著周周後腦勺。這麽近距離地聽，周周覺得好高興的說～
順便說一句，大可樂想的跑操口號非常磨人--
“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不拋棄，不放棄。堅決執行，沒有借口!”
節奏挺難掌控，幸好蔣言天賦異稟，帶領著同學們一起，硬生生喊出了軍隊裏整齊劃一的架勢!
8
運動會又要來啦。
高三還是要參加運動會的，而且今年不知道哪個校領導發瘋，每個班還規定了必須要參賽的項目人數!
這可把體委淩峰愁壞了——那麽多長跑項目怎麽可能湊得齊人嘛!他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了好多同學，總算堪堪差不多把項目填滿了。那麽現在問題來了--一萬米這個項目怎麽辦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哪個傻逼領導新加的這個破項目啊啊啊啊！這也太為難人了吧?!!!!!
周周不知道淩峰的愁--反正又沒她的事情，她學她的習就夠了嘛。直到大可樂把名單張貼到牆上，占白銀她們尖叫著喊她的名字，周周才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
一萬米參賽選手名單中，周周兩個大字赫然在目。
周周:“???”
9
“臥槽誰他媽的給我報的一萬米???！！！”
周周仰天長嘯，氣得腦殼嗡嗡的。她嗖的一下站起身，竄到了正打算跑路的淩峰麵前，夜叉似的凶悍質問:“說!怎麽回事！”
淩峰非常心虛，但是好歹也是參加過辯論賽的優秀選手，心理素質和臉皮都是杠杠的。於是淩峰清清嗓子:“是這樣的周周，有幾個項目實在沒人報，我給大可樂講了這個情況，他就讓我隨便填幾個名字上去應付上級，到時候大不了棄權嘛你看，占白銀不也被報名800米了，當初她也是要死要活地不同意的！”
周周:“”感情她還應該說謝謝？！
氣歸氣，名單已經報上去就改不了了，周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到時候直接棄權，但是那樣的話該死的廣播就會一直一直播報“請號選手，來自高三3班的周周同學立馬到一萬米長跑比賽場地報道”這樣的話啊啊啊啊!那不是要在全校麵前丟人嘛！
占白銀顯然也有這個顧慮，所以她想了想還是絕望地接受了現實，想著反正也就跑兩圈的事情，上就上吧!
周周:“”她可是整整25圈的事情啊啊啊啊啊!
別問，問就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