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放下自尊
「？」
蒙氏皺了皺眉。
世家多以文職入朝，新貴多以武職入朝，兩派少有來往。
這馮御史和秦侍郎的夫人有什麼事情要求見呢？
麻姑笑著道：「老夫人，人家來求見您，不是求見王妃，還帶著女兒，這裡面的含義……」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蒙氏頓時來了興緻，看樣子是有人想要來結親事。
不知道是秦家還是馮家。
「快請她們進來。」
林樂霜笑著道：「祖母，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她們走了我再來。」
蒙氏嘆道：「若是你能留在這裡幫著看看多好。」
林樂霜抿嘴只是笑。
她在這裡等著見臣婦實在是太不合適了，何況人家又沒有求見她。
蒙氏小聲道：「你回去想法子讓人幫著打聽這兩家的女兒。」
「放心吧，祖母。」
現在還不知道人家是看上了三哥還是四哥呢。
四哥只怕短時期內不會想成親。
「要不我讓阿桂去迎她們進來？」
蒙氏滿意地點頭：「甚好。」
出了院子，阿桂就笑，「老夫人為了三郎君的婚事，可真是愁壞了。」
林樂霜道：「我也愁啊。」
及笄一過，她就要嫁了，十三叔一天都不想等。
情況就像祖母擔心的那樣，必須要有個嫂子管著中饋，不然家裡就要亂套。
母親的心已經亂了，一點都指望不上。
現在定下親事，議親納吉種種走下來，也要小半年。
等到娶入家門也要有個一年的功夫。
嫂子總得在她出嫁前嫁入林家才成，不然的話，就成了她自個操持自個的婚事了，傳出去，淮陽王豈不是沒有顏面。
林樂霜想，不行的話，就還是晚些嫁入淮陽王府。
總不能委屈著哥哥。
只不過，十三叔一定會生氣的，真是愁人。
樹上一陣鳥鳴，林保得了消息，「主子要和雲大儒一同見小主子。」
林樂霜聽了大喜，立即匆匆趕回了自個的院子。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十三叔在一起說話了。
……
秦夫人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帶著女兒上門求見。
自從秦侍郎在宮門外遇見了林家的兩個兒子，便想從其中招個女婿。
因為林簡一病不起，這件事情就沒有提。
秦侍郎和馮御史交好，在朝堂上和陳大人廝打，被淮陽王罰回家關禁閉。
眼看著，林四郎做了寢郎，林三郎入了幕府。
林家二子成了眾人眼中的乘龍快婿。
再不下手，好女婿就被別人搶走了。
秦侍郎和夫人商議到半夜，決定放下世家的驕傲，帶著女兒上門拜見蒙氏。
他們想著，蒙氏是世家女，有了世家女的媳婦，說不定也想要個世家女的孫媳婦，這樣林家便有了世家的傳承。
王氏被排除在外，林夫人是出了名的不管事，走她的門路等於沒走。
馮御史知道了秦侍郎的打算，面上沉痛，但一言不發。
他有好幾個兒子，早已經想為嫡長子求娶秦侍郎的嫡女了，只是一直沒有提及。
論及兩家的關係，這難道不該是順理成章之事嗎？
孰料，秦侍郎自甘墮落，竟然上趕著求著和林家結親。
林家不就是出了個淮陽王妃嗎？
不就是林家的小兒子做了皇上的寢郎嗎？
才六百石的小官而已。
雖然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入朝，但也是遲早的事。
秦侍郎目光實在太短淺。
馮夫人卻非常贊成，「秦家如此做，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壞處，大人現在自身官職還不一定能保得住，兒子們都還沒有前程，秦家若是將女兒嫁過來，必然少不了爭執。」
這將本就覺得憋屈的馮御史打擊的不輕。
原來在自家女大王眼裡，他已經慘到了這個地步。
為了避免跪搓衣板，馮御史忍氣吞聲：「夫人說的甚是。」
實際上，馮夫人覺得秦家的女兒養的太嬌，日後婆媳相處不易。
見秦家有這個想法，便自薦做媒人。
秦夫人一拍即合。
若是兩家對上了眼，馮夫人便充當媒人說合。
若是成不了，這件事情就不再提及。
旁人也只以為是一次普通的拜會。
有馮夫人在，便免了不少猜測，即便是不成，秦家的面子也不會丟盡。
馮夫人比秦夫人還積極。
「我若是有個貌美的女兒，也想和林家結親。」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有女兒的好處了。
不過，馮夫人還有另外一層打算在裡面——林家和秦家成了婚事，作為媒人自然也和林家交好，馮御史的官職應該能保住。
一進入林府，她們都驚呆了。
林家原來如此之大。
「聽說以前這裡公主府，林家人不多，所以……」
秦娘子有了點興趣，「我聽說林家還有一片梅林。」
帶路的侍女道：「夫人，娘子，我家夫人住在梅園，將梅林隔了一塊出來，每隔一段時間便開放，秦娘子若是喜歡，可以和三五好友一起過來賞梅。」
秦娘子笑了笑，「在長安城，梅園的確稀罕。」
言下之意，在南方，梅園也算不得什麼。
侍女笑著道：「甚是。」
便不再多言了。
馮夫人微微皺了皺眉，溫和地問：「聽說梅園裡還有梅花鹿？」
侍女笑著道：「是的，這梅花鹿是淮陽王送的，還有幾隻養在王妃的院子里，也不怕人。」
秦娘子的眼中流露出了艷羨。
但是礙於身為世家女，不好表現的跟沒有見過世面一般，便忍住了沒有說話。
馮夫人恭維道：「淮陽王對王妃真是愛重。」
侍女抿唇笑了笑。
這時府里傳來了「桀桀」的怪叫聲。
緊接著一陣鳥鳴。
讓人心中頓時一驚。
秦夫人和馮夫人互相看看，秦娘子露出害怕來，用袖子捂著嘴，悄聲問：「這又是什麼？」
侍女笑著安撫：「秦娘子不要慌張，這是四郎君射下來的人面雕，四郎君入宮去了，它們在練武場上和侍衛們相博，無人管束，時不時便會發出這樣的叫聲來。」
秦娘子眼睛亮了，問：「我聽說四郎君一身的神力，可是如此？」
秦夫人輕輕地咳了咳，「應當是的，聽說那天林四郎拉開的弓箭，京兆尹的功曹椽史們十幾個人才抬得動呢。」
「是這樣的嗎？」秦娘子期盼地看著侍女，希望她能多說點。
侍女笑著道：「那日府里太亂，奴婢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侍候，閉門不出，時候也只是聽說。並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