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第676章 林衛的絮叨
林樂霜沒有想到,夏姬盡然還將這樣的事情也記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失敗者總是覺得自個的失敗是因為受到了別人的迫害。
甚至有時候老天都和他們過不去。
不然怎麼發泄憋在肚子里的一團怒氣呢。
她將心思從夏姬身上收回,放到了出塵道長身上,有些遲疑地問:「父親,出塵道長怎麼處置為好?」
林簡不以為意,「關到暗室里去。」
昏過去了,就能躲避刑訊和懲罰?
不要太天真。
關在府里,慢慢審問,審問清楚,再說如何處置吧。
林大將軍,可不是出塵道長能惹得起的人。
林簡想了想,又吩咐。
「林大,你去侍衛裡面找一個身材和出塵道長差不多的,換上道袍,穿過鬧市,別和人說話,別搭理旁人招呼,疾行三里地之後再換了衣服拐回來,衣服和配飾一樣都不能丟,原模原樣帶回來。」
林先咧著嘴笑,「父親真是詭計多端,」
額不,「是足智多謀。」
林簡懶得理他們,擺了擺手說,「我累了,先歇息一會,早點找人將廳堂打掃一番,這小豹子真是騷氣大。」
「貓眼」立即瞪圓了雙眼,對著林簡猛地咆哮了一聲。
「哼,跟你主子一個樣,下去下去,」林簡沒好氣地說,自顧自地回了寢居。
小豹子被嫌棄了,好不懊惱,也一轉身子,一溜小跑,先出了門。
林先和林山兩個都笑嘻嘻地跟在後面,一唱一和地說:「小豹子近來脾氣大的很呢。」
「可不是嗎,對著父親都敢大呼小叫。」
「貓眼」的耳朵動了動,走的也慢了些。
後面林家兄弟二人還在說。
「豈止呢,還隨地大小便。」
「貓眼」又「嗷嗚」叫了一聲。
林先這才板著臉說:「不是隨地大小便,是隨地小便。」
「貓眼」還是覺得不對勁,但又苦於不能說話,只好憤憤地瞪著林先。
林先做了個鬼臉。
「貓眼」歪著頭看了看,突然眼神一閃,撲過來,要咬林先的屁股。
「好了,別鬧,都靜靜,」林樂霜喝止住了一人一豹。
幾個人都老實了。
廊下,夏姬站在風中,耳邊的散發被風吹起,聲音也輕飄飄地:「林大忙別的事情了,奴送大娘子、郎君們出松園。」
林樂霜點點頭。
夏姬的身形單薄,像是被風一吹就要吹走了一般。
整個人都散發著哀怨的調調。
父親究竟是如何打算?
再這樣留在松園,又不近身侍奉,不倫不類的,又像什麼?
「夏姬,聽說你找到了你的家人?」林樂霜問。
夏姬的身子抖了抖,和大娘子合作過的人,都知道大娘子的聰慧。
只要發現一點破綻,就會順著摸下去。
「是,奴的哥哥在京兆尹府中當差,」夏姬恭聲回答:「夏家就我們兩人了。」
林樂霜想了想說:「父親的變化,不是我之前能夠預料得到,而且,做兒女的做不了父親的主,夏姬,你若是需要別的幫助,儘管開口。」
夏姬若是想要一個孩子,只要不是父親的,她都會想法子成全。
「大娘子的話,奴都記下了,」夏姬笑著應下了,眼底沒有半點笑意。
開弓沒有回頭箭。
得不到想要的,誰都別想好。
憑什麼她的努力就是給王氏做嫁衣?
「已經出了松園,奴就不送了,」夏姬停住了腳步。
林先有些不高興,正要說些什麼,林山拉住了他。
林樂霜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就走了。
既然夏姬如此,她也只能到此為止。
走了一陣子,林先抱怨道:「一個侍妾,弄的像是松園的半個主人一樣,可惜,父親壓根沒有這個心思。」
林山嘆口氣,「這些都是父親惹出來的,難道你做兒子的還要幫著扯父親的情債不成?只要她不在母親跟前亂晃,膈應人,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林樂霜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夏姬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但又查不出來,就連她和家人會面,都是在茶樓,連家都沒有回過。」
兄妹三人默不作聲。
此時,林簡併不知道這些。
他躺在松園的床上昏昏欲睡,侍女們都被攆了出去守在外面。
夏姬轉回屋內,侍女們輕聲稟報:「大將軍已經睡下了。」
「嗯,」夏姬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扭身走了。
大將軍睡下了就好,只要他還只能回來睡覺,一切就都好說。
林樂霜回到自個的院子里,總覺得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夏姬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古怪了。
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固守著身為半個松園主人的地位,即便是知道林簡隨時會讓她搬離松園。
但夏姬不但沒有表現出來半點怯意。
甚至還有心情到梅園示威。
就像小豹子在維護自個的地盤一樣。
夏姬有一種神秘的自信,一切都不會脫離她想要的結局。
然而,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林保,你安排一個暗衛保護著大將軍,暗樁也對夏姬盯緊些,有什麼異動迅速來報,」林樂霜放心不下。
林保想了想,「大娘子,不如安排林衛去。」
這一陣子,林衛都在念念叨叨,覺得對不住大娘子,賞梅會上出了大紕漏。
「我真傻,早點聽馬盜首的,說不定就將王曼攔住了,」林衛絮絮叨叨的開頭總是這樣的。
吃飯的時候說,睡覺之前也說。
逮著人就說。
院子里的侍女們見了林衛就繞道走。
阿桂被堵了幾回,受不了了,捧著臉說:「我真傻,早點聽林媽媽的,說不定就不用聽林衛念叨了。」
林衛最後一句話總是這樣結束,「好在大娘子和夫人都沒有出事,不然我萬死難辭其咎。」
眾侍衛們都覺得林衛魔怔了。
林保奉命探詢唐安病情的時候,見到薛神醫,立即提了此事。
薛神醫毫不在意地說:「林衛若是受了一場更大的驚嚇,就不會再說這件事了。」
「那麼,就好了?」袁仵作不解地問。
「不是,他就會換另外一個話題了,」薛神醫認真地看著林保:「老夫這裡實在沒有治療話癆的方子,若是徒弟的話,可能就會叫他啞巴了。」
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