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第459章 暗影晃動
謝老夫人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撫謝靈素的香肩，笑著說：「老婆子老了，莫非還和小孩子們鬥氣不成？」
謝靈素嘻嘻地笑，「人都說人老了脾氣越發像小孩子，祖母，他們鬧過了，也該輪到咱們鬧一鬧了。」
「哈哈，」謝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推了推謝靈素的手說，「就依你，咱們也去鬧一鬧梅花去。」
謝大夫人如釋重負，謝三夫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謝靈素這麼一哄，謝老夫人就雨過天晴，旁人說句話便是陰雲密布，她都一把年紀了，站在一旁都受不了，更不要說謝素素還是個孩子，肯定會覺得謝老夫人只愛重謝靈素一個。
好在大侄女再討老夫人歡心，再過一兩年就是旁人家的人。
謝素素年紀還小，還能在娘家過兩年舒心日子。
想到自家的女兒竟然要等到謝靈素出嫁方能過得自在，謝三夫人的神情不免有些懨懨。
落在謝老夫人的眼裡，又是一樁罪過。
只是礙於人多，不便給三兒媳婦沒面子，老夫人忍下了。
眾人聽說已經可以去賞梅了，都興沖沖地站起身，準備去謝家布置的梅園去瞧一瞧。
長安城原先沒有梅花，只是文人墨客性喜梅花，世家大族又素來喜歡風雅之事，其他的達官貴人也跟著附庸風雅。
這意味著巨大的商機，商人只要有錢賺，就會想法子弄出來應景的東西，這麼些年，從蘇杭揚州江南等地移來不少梅花，但大都是盆栽。
因為梅花雖然耐寒，卻是喜歡在溫暖的地方生長，而且再耐寒的花種，也耐寒的有限。
在長安城這樣的地方，種植梅樹要花費不少心思。
不光是有錢有勢就能擺弄的起。
所以，王氏的那一梅園的梅樹價值幾何，不言而喻了。
謝家也沒有培育出梅樹來，和旁人家一般，均是盆栽，只是謝家積累了這麼多年，攢下來的盆景，不知凡幾，而且都是精品。
這些盆景都是一些大匠製作，就著梅乾的形態，梅花的顏色，搭配了許多其他種類的花卉、奇石、做成了一幅幅生動的畫，瞧著意態悠遠，格外有趣。
謝老夫人命人將賞花園的園門打開，裡面按照不同的派系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幾個花房，花房內每隔一段地方就生了些炭火，免得將盆栽凍壞了，畢竟這些盆栽原本是放在各房內作為觀賞擺放的。
眾人自發組成一隊一隊的，到各個花房裡去看。
林樂霜心中暗想，若是賈娘子要下手，興許會選在這裡。
她特意沒有跟著母親一組，而是和這些小娘子們一道。
之前，她就和林衛商議過如何將賈娘子誘出來。
在謝家行兇，是個極好的機會。
賈娘子全靠藥物激發著不多的精氣神，活不了多久，作為一個死士，一定會抓住機會一擊致命。
所以，賈娘子下手的方式，通常只有兩種。
一種是直擊目標。
林樂霜故意和兄長、母親分開，賈娘子便會伺機下手。
一種是抓住林樂霜的軟肋要挾。
這種便是針對蒙氏和王氏下手了，王氏的可能性最大。
林樂霜已經布置了人手防範。
而林山和林先兩人也得了消息，隨時戒備，不給賈娘子以可乘之機。
謝老夫人在前面，帶著一眾的夫人和幾個相熟人家的小娘子，進了最大的花房。
那裡是徽派的盆栽，主要有游龍式、三台式、提籃式等盆栽，輔以奇石，又將梅花的枝幹做出古舊之味。
蒙氏和王氏素來喜歡梅花，興緻格外的高漲。
看著夫人們都跟著謝老夫人進了徽派的花房，林樂霜佯作整理鞋履，落在了後面。
原本林樂霜和這些世家小娘子就不怎麼相熟，大家也未曾留意，各說各的就走了。
只有盧娘子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等著她，顯然要和她同進退。
到了這個時候，林樂霜有些猶豫，若是將這個剛剛結識的盧娘子拽入險境，豈不是……
小娘子和郎君們三三兩兩地走開了，謝家請的世家大族的客人彼此相熟，小郎君和小娘子們即便不曾一處長大，也一同參加了不少宴會，能說的來的就一處去了。
謝旭專門招待林家的兩個郎君，林家的兩個郎君和王志、淮陽王交好，清河國太子又緊跟在十三王叔的身邊。
這樣一來，到成了六人并行。
林樂霜遠遠落在後面，本就有以身做餌的意思，想將賈娘子和賈娘子後面的人釣出來。
可是元明卻不怎麼想讓她這麼做。
早已經安排了豹奴，遠遠地帶著「貓眼」跟上。
林樂霜整理了半天的鞋履，又弄了弄衣飾，一抬頭，盧娘子還笑眯眯地看著她磨蹭。
她的臉上不由就紅了一紅。
接著就聽到「貓眼」在身後，撒嬌一般低吼了一聲，「貓眼」早已經得了囑咐，不得在客家的院子里大吼大叫，這樣太不禮貌，因此撒嬌也不過是從喉嚨里嗚嗚幾聲。
轉過身，就見到兩名玄衣勁裝的豹奴，帶著「貓眼」朝這邊來了。
「貓眼」被放在廊下，只能趴著，免得嚇到謝家來的客人。
這對於一個小孩子心智的豹子來說，是一種委屈和冷落。
它要對著女主人撒嬌告狀。
「原來林大娘子在等你的豹子，」盧娘子恍然大悟。
接著喜氣洋洋地說：「我就說么，林大娘子一定不會不喜歡我，故意在這裡整理鞋履，將我丟下。」
說著就要上前一步去摸「貓眼」的頭。
「貓眼」最討厭凡人碰觸它，就連王氏想摸摸它，都要林樂霜吩咐之後，它才會耐著性子，若是摸得久了，它就會不耐煩地呼嚕呼嚕，甚至會低吼幾聲，以示不滿。
「快別，它不喜歡旁人觸碰。」
林樂霜連忙喚住。
奇怪的是這一次「貓眼」壓根沒有表現出對盧娘子的厭煩，而是直接越過林樂霜和盧娘子，沖著遠處發出了威脅的吼聲。
林樂霜就瞧見不遠處的花房後面，有幾根樹枝晃動，想來是有人隱藏在其中，引起了豹子的警覺。
一名玄衣豹奴對著林樂霜點了點頭，立即朝樹枝晃動處襲去。
盧娘子不再多說話，站在林樂霜的身側。
「貓眼」側著耳朵聽了聽，見豹奴安然無恙地繞了出來，方才收了防備之勢，將豹頭放在林樂霜的玉手之下，嗚嚕嚕地撒嬌，表功求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