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第450章 你又敢嗎?
少年人喜好爭強斗勇,最怕落了面子。
都曾有將面子看得比天還大的時候。
可是,人若要活得長久,就不能太看重這個東西。
若是一個少年郎控制不住自個,就容易被別人激怒,成為別人手中的武器。
少年郎若是再沒有機變,往往都不會活的長久。
林家……
林四郎空有一身力氣,卻過於魯直。
看起來最能沉得住氣的林三郎,卻在這個關鍵時候,管不住自個的弟弟。
哎……
謝三爺看了看一臉焦慮的謝七郎,兒子實在是對林大娘子太過用心,只怕將來……
頓時,謝三爺覺得林家的兩個郎君如此這般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這樣的林家將來才好被謝旭左右。
謝三爺在這裡左右盤算,謝大爺一聲不吭。
可就連淮陽王也默不作聲。
謝旭著了急,正想為林家兄弟辯駁幾句,王志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王志並沒有坐到郎君這邊來,而是和王夫人、王琳一起,被謝老夫人叫到了身邊,說些閑話。
這次賞梅宴,謝家本就有意再次仔細觀察王志的品行,最終將兩家的婚事敲定下來。
謝大郎的生性疏狂,喜歡遊歷,他並不喜歡王謝兩家聯姻的約定,但又不明著反對,而是不斷的在外遊歷,很少回家,時日長了,謝家的長輩們都瞧了出來。
若是謝大郎一直在外不回來,只怕王琳的婚事就得一直拖著。
而謝大娘子又打小就喜歡王志。
謝家人都希望謝靈素能夠和王志永結同心,實現兩大家族的聯姻。
王志和王琳陪著老夫人們說話,謝靈素也並沒有閑著,兩人時不時的對望,有時候也說上幾句,知情的旁人瞧著,也覺得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十分般配。
方才林樂霜和於水笙起爭執的時候,王志就有些忍不住,王琳也不高興,但有盧娘子一插嘴,這件事情也就罷了。
誰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於郎君又不消停,再次挑釁。
王志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了,他不能看著林家的兩個兄弟掉進坑裡去。
「於郎君,」王志站起身來,聲音溫煦,「若是於郎君瞧不上林家,又不妨直說,何必要和林家兄弟打賭?」
這話若是旁人說起來,都不免帶了些質疑的味道。
可王大公子一向人緣極佳,問的讓人不能發脾氣。
你於家既然壓根瞧不上人家林家,又何必要擠兌旁人來賭一賭,這樣做並非是世家子弟的作風。
顯然不是君子所為。
於郎君的臉上紅白交織。
「若是於郎君覺得林家尚有可能躋身於世家之列,又何來林家有心成為世家,便是瞧不上世家之說?」
王志又問。
於郎君嘟著嘴不說話。
謝旭也在一旁幫腔,「《世家錄》二十年一修繕,必然有許多新興的世家,世家也並非世襲,子弟們不努力,只怕世家之名難保,世家子弟也應該居安思危,所以大伯才說兩個小娘子辯的妙呢,於郎還是將這個賭約收回吧。」
此話一說,謝大爺的臉上顯出激賞之情。
謝三爺沉吟,王家對林家處處袒護,已經完全不必嫌疑,看來,大房和王家聯姻,三房和林家聯姻,雙管齊下,王家一定能牢牢地被綁在戰船上。
這位林大娘子,真是七郎媳婦的上上之選。
七郎,興許真的有真龍之命,挑媳婦都挑的這麼准。
謝三爺的雙眉舒展了開來,因為沒有得到玄虛觀的回復的不安消失了。
「君子一諾,駟馬難追,已經說出去的話,怎麼能輕易收回?」於郎君雖然辯駁不過,但也拿準了林先的性格,他斜著眼睛瞧著林先問:「林四郎,你難道要將話收回去嗎?」
林先還未回話。
於郎君又說:「若是你收回去了,我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鄙夷。
林先一怒,就要發作,一旁林山笑著說:「四弟自然不會收回已經說出去的話。」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方才王家大公子的話一出來,大家都覺得於郎君有些過分,若是雙方能夠就著謝旭的話下了台階,便是最好不過,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可是,雙方竟然都是這麼不識趣。
蒙氏嘆了口氣。
王氏也跟著嘆了口氣。
於夫人朝這邊飛了一個眼風,有些得意。
雖然兒子有些過了,但能將林家摁在泥地里抬不起頭,於夫人樂見其成。
王志莫名地瞧著林山,他不明白一向理智的林山怎麼這個時候,也跟著瞎胡鬧。
小娘子這邊,盧娘子瞧著林山,也迷濛地低聲問:「林大娘子,你三哥他……他為何不拉住你四哥呢?」
其實,盧娘子想說的是,為何要跟著一起糊塗呢?
林三郎瞧上去是一個及其謹慎內斂的人啊。
林樂霜微微地笑了笑:「我哥哥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再看看就知道了。」
於水笙從鼻腔里發出了一聲冷哼,輕聲道:「有些人,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謝素素拉了她一把,「好了,好了。」
盧娘子啐了一口。
林樂霜壓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於水笙。
醜人多作怪,你越理她她越來勁。
等到廳堂里安靜下來,林山才對著一臉得意的於郎君說:「方才你約我們賭一把,四弟也答應你了,只是我們想和你賭的並不是二十年後林家能不能進入《世家錄》,而是二十年後,《世家錄》上還有沒有於家。」
頓了頓,林山又挑釁地問:「於郎君,你敢賭嗎?」
此言一出,謝大爺和謝三爺的臉上精彩極了。
廳堂內又一次陷入了混亂之中。
今兒這事,簡直是亂了套啦。
世家們有和於家不對付的,都在心裡看笑話。
於郎君愣了一下,跳了起來,指著林山的鼻子罵道:「言而無信,小人,你憑什麼質疑我們於家?」
林山用手撥開於郎君伸到了鼻子下面的手,淡淡地說:「何來言而無信之說,一直都是於郎君自說自話,你只問我四弟敢不敢和你賭一注,我四弟自然是敢的,你就開口閉口說林家瞧不上世家,這些話,原本都是混帳話,林家的兩代姻親都是世家大族,何來看不起一說?你能愚弄得了誰呢?」
林先立即接過話來:「對啊,我就是覺得二十年後,於家實在不太有可能還能保得住在《世家錄》上。你敢不敢和我賭?」
「卑鄙,無恥,」於水笙氣的站了起來,尖聲叫嚷:「你方才壓根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