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第421章 不太地道
「……」袁仵作也無語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又問:「前輩怎麼會有蠱?」
薛神醫嘆了口氣,「所以說這個做的不地道了,我將他體內的蠱挖出來,又植回去一半……」
袁仵作默不作聲。
西越國的蠱和毒若是用血肉滋養了,只會比原來的蠱還要霸道。
就如同,林樂霜當初用王氏體內的血抹在了小嬌的背上,小嬌病發的比王氏還要厲害得多。
如此算來,薛神醫種蠱的時候,定然也用了自個的血做引子……
阿旺身上的忘蠱全盤被打亂,只怕原來種忘蠱的人也不能完全解去。
若是真不能解去,就只有等到阿旺自行恢復了。
這可……
怪不得薛神醫說這個事情做的不地道。
「前輩……這個……這個……你也是沒有辦法……」袁仵作看薛神醫低沉的模樣,想寬慰他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薛神醫嘆息了一聲,眯著眼睛朝山下望去,阿旺正在和王光一起挑水,灌溉紫芨芨草。
「這件事情和大娘子沒有干係,只是老頭子實在是按捺不住,一時技癢,眼下弄成這樣,又只好瞞著他。阿旺這個小子本性並不壞,只是脾氣急躁了些,聽他的言語,竟是西越國前朝皇室的遺孤,這次來尋靜安師太,是來找前朝皇室遺留下來的什麼東西……」
薛神醫嘆息了一聲。
現在的事情越來越複雜,竟然牽扯到了西越國的前朝皇室。
徒弟還說到眼下大興的皇室沒有子嗣,是和已故的成太妃有關,成太妃和西越國的關係緊密,徒弟求他去給皇帝看診,想法子讓皇帝生出來幾個兒子。
薛神醫不想和皇室有任何瓜葛。
奈何徒弟和皇室的羈絆卻深得很。
到了夕食時節,阿茶帶著廚娘將飯菜料理清楚,又熱上了大娘子給薛神醫送的酒。
眾人坐在薛神醫在後山的葯庵的廳堂里,看著阿茶一份一份的食案捧了上來。
苟乙見阿茶忙碌,連忙說:「阿茶姑娘,我也幫你搬一趟。」
「那裡能這樣,君子遠庖廚,苟公子的心意阿茶心領了,」阿茶連忙拒絕。
苟母笑眯眯地坐著,摸索著眼前的食案,「阿茶姑娘真是個好心腸的小娘子,老婆子多虧她照料,可惜確實瞧不見她的臉,兒子你說說阿茶的長什麼模樣。」
苟乙說:「母親,阿茶姑娘長得俊俏,身量中等,不胖不瘦,頭髮濃密,黑油油的,就像母親年輕時一般,皮膚白皙,杏眼,小嘴,瓊瑤鼻。」
阿茶被這母子二人弄得臉都紅了,疾走退了下去。
苟母說:「阿茶長得好,心腸好,真是好。」
苟乙想了想說:「大娘子身邊的人都很好,大娘子身邊還有個阿桂姑娘,也是極好,今日我來見母親,她還怕我路上無聊,準備了一食盒的點心,讓我和袁大人解乏墊肚子。」
苟母嘆息了一聲,「等我病好了,要為大娘子和薛神醫立上長生牌位,****焚香跪拜才是。」
薛神醫嚇了一跳,立即嚷嚷,「我可不要這個玩意,徒弟也不會要。」
阿旺在一旁說:「就是,苟媽媽千萬別這樣,老頭子幹了那麼多壞事,偶爾干一樁好事,這是他應該的。」
苟乙內心記得大娘子交代的事,和阿旺屈意交好,詢問各種西越國的風土人情,阿旺和以前不同,還是能答出不少來。
有袁仵作在場,三個年輕人之間很快就熱絡起來,阿旺本就性情直爽,問什麼答什麼。
苟乙求功心切,蘸著酒水寫了一個字在桌面上,問阿旺:「我曾經跟隨師父學字,喜歡臨摹各國字體,偶然見過一副舊畫,上面有些字特別奇怪,據說是西越國的文字,不知道阿旺兄認得這個字不?」
阿旺笑嘻嘻地說:「不一定認得全,若是能認得,一定會說。」
他湊了過來,定睛看了看,說:「好像是個商字。」
接著愣了一愣,「我記得,這種字體平常人見不到,卻不知道你是從那裡看來?」
苟乙不知道阿旺的腦袋裡存有許多零亂的畫面,被他這麼一問,奇怪地說:「我是從師傅身邊的舊畫上看的,因為好奇,所以記得。」
阿旺點了點頭,回到席位上坐下,臉色變幻,薛神醫一直注意地看著他,一直到散席,阿旺都沒有怎麼說話。
倒是苟乙為了掩飾,笑著說:「阿茶姑娘照顧母親,我無以為報,曾經學過丹青,不如讓我為阿茶姑娘畫一張小像。」
薛神醫摸了摸鬍子,沒有作聲。
阿茶自然是喜出望外,臉色緋紅地答應了。
僮奴去娶了紙筆和顏料來,苟乙說:「現在天氣冷,許多顏料不好烘開,不如先畫個簡單的,等日後再為阿茶姑娘畫個好些的。」
阿茶笑嘻嘻地應了,一雙杏眼在苟乙的臉上繞了幾繞。
苟母得意地說:「阿茶姑娘,我早就給你說過,我兒子的畫極好,沒有人說他畫的不像,以前我們住在閭里的時候,左鄰右舍都來請他畫畫,他臉皮子薄,連顏料費都是自個出,倒是越畫越窮了。」
苟乙的臉也開始燒了,「母親,您就少在旁人面前誇兒子吧,兒子在您心裡總是最好的。其實,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這點雕蟲小技,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話說的誠心誠意的謙卑,眾人都聽得出來,等到他畫好,眾人又都親眼見著畫的神似。
阿茶那嬌憨的性子,被勾畫的淋漓盡致。
王光讚歎了一句:「苟公子的畫藝的確精湛,很有靈氣,阿茶姑娘的衣裳就像是在動一般,難道是要走下來么?」
阿茶的杏眼裡全都是滿滿的敬仰。
一旁苟母的臉上掛滿了得意,嘆息道:「可惜老婆子瞧不見阿茶姑娘的風姿。」
薛神醫聽了,滿不在乎地說:「原來你想看到啊,早說就給你治了,這算什麼?」
「……」眾人都無言地看著他。
「小子,你給我畫一副像,就當作診金了。」
「薛神醫,您這是說真的么?老婆子還能有再看見的一日?」苟母激動的聲音都啞了。
苟乙離開席位,立即叩首拜了下去。
「我見你一直不提,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懶得求治呢,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薛神醫毫不在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