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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第325章 擒獲之間

  有些膽小的盜賊就想到了那隻豹子。


  不會是要用他們喂豹子吧。


  他們想出聲,但是嘴巴被塞住了,他們想跳著離開,但是剛剛挪動,就被人用鞭子抽打過來。


  聽著身邊那沉重的呼吸聲,盜賊們想想出了無數種可能。


  興許,他們就是被關在養凶獸的屋子裡。


  有錢人家,尤其是皇族,是喜歡建立獸苑的。


  他們可是盜賊。


  盜賊失蹤了,或是死了,官府都不會為他們報仇。


  死了也是白死。


  盜賊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能好好地活著,誰會想死呢?


  正好相反,他們是最不願意死的人,既然生活走向了絕境,那麼就搶奪別人的好了,成為了盜賊,就不需要再受窩囊氣,這就是他們的信條。


  搶奪能夠讓他們活的更好,更自在,至於以後,誰在乎。


  但是現在,他們害怕了,在乎了。


  沒有人理會他們,等待他們的就是黑色,沒有聲音,沒有水,只有沉悶的呼吸,呼嘯而來的鞭子。


  林簡聽說女兒出去轉了一圈,就又帶回來不少盜賊,呆了一呆,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一杯又一杯的濃茶朝肚子里灌。


  有女如此,有女如此。


  夏姬瞧著有些不忍,但也並不多言,只是換了些****,好讓大將軍的肚子好受些。


  即便是再好的茶,也經不住這樣的灌。


  拿自己的女兒沒有辦法,這是讓林簡覺得苦惱的事。


  若是生性頑劣,林簡也就揮之腦後去了,眼不見為凈,小娘子出嫁也就是一份嫁妝的事。


  但是,這個女兒實在是太優秀了,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訣竅,總能默不作聲地實現目標。


  林簡就陷入了一種讓人無言的狀態之中,忍不住想知道,知道了就想罵人。


  無暇顧及父親的心情,林樂霜興高采烈地回了院子,將酣睡的小豹子喚醒,兩人玩了一會,阿桂稟報:「苟公子求見。」


  揚了揚眉毛,林樂霜用手指慢慢地梳理著豹頭上的毛,貓眼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讓他進來吧,」林樂霜說。


  苟乙換過了一身衣物,整個人瞧起來精神了許多,只是冠履還是很舊,和新衣物陪襯起來,還是透露著一股窮酸味,不過這股子窮酸味里又帶了些許爆發戶的味道,頗有些不倫不類。


  「啊,」苟乙失聲叫了出來。


  他心目中的九天玄女,身邊有一隻黃燦燦的凶獸,神女就是神女,那隻凶獸一臉恭順地在神女的手下。


  門客在林府本就邊緣,苟乙更是門客中的邊緣,若不是林大將軍對於門客的奇怪定義,林大的奇怪想法和偶發善心,苟乙是不可能成為門客的。


  這一點,苟乙知道,門客們也知道。


  所以,唐安在門客中太孤立,是因為唐安超越了林府門客的一般水準,人不遭妒是庸才。


  而苟乙的孤立,是因為門客們都覺得和苟乙在一起太掉價。


  正因為如此,苟乙並沒有去過林府那些華麗堂皇的地方,也不知道林大娘子養著一頭豹子。


  他先是被這豹子嚇得哆嗦,接著又發現在陽光下,豹子的皮毛都閃著光,林樂霜的一雙玉手,被映襯的雪白。


  苟乙這才明白,描摹的那些畫里,為何畫師們喜歡畫美女坐在虎背上。


  正是那種野性帶來的恐怖,讓人覺得能讓野獸臣服的美的力量。


  這幅畫面太美麗,讓苟乙許多年都不能忘懷。


  鬼手書生的畫作中有無數個窈窕美女坐在虎背上戲耍。


  這也成就了他。


  由於畫的太美,又是鬼手書生的自創之作,這些畫像問世之後,售價翻了又翻,最後達到了五百兩黃金的高價。


  這個時候的鬼手書生早已經不缺錢花。


  他只為有緣人作畫。


  這在現在的苟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豹子聽到一聲驚叫之後,懶洋洋地掀開了眼皮,兇狠地看了一眼獃滯的苟乙,從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林樂霜給了小豹子一下,「貓眼」這才收聲,還委屈地將頭在林樂霜的手上蹭了蹭。


  苟乙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有。


  「苟公子找我有何事?」林樂霜問。


  苟乙立即低下了眼睛,不敢再看,輕聲地說:「家母已經去了王家後山,我,我一直在等著大娘子傳喚,大娘子說有些事需要我去做,不如現在就交代下來吧。」


  林樂霜想了想,說:「的確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但是在做之前,請苟公子先臨摹一些字跡可好?」


  「喏,」苟乙有些激動,終於可以回報林樂霜了,能夠為心中的神女做事,真是太幸福了。


  林樂霜取出一張短短的信紙,交給苟乙,說:「你回去臨摹一下,將臨摹最像的交給我。」


  苟乙立即捧在手心,緊緊握住,連連點頭。


  阿桂將人送了出去,又笑嘻嘻地回來了,路上遇到林保,兩人都像是沒有瞧見對方一般。


  「阿桂,去給苟公子送些筆墨紙硯,」林樂霜說:「若是苟公子有特殊要求,讓林大想辦法。」


  有時候為了達到仿作以假亂真的效果,仿寫者會選擇和原作者一樣的筆墨。


  這些也是她前世聽說的。


  「喏,」阿桂轉身又出去了,正碰見林保又回來,兩人再一次相遇,還是檫肩而過。


  林保的耳朵根子莫名地紅了紅,但又迅速不變,作為資深的暗衛,林保早已經學會控制情緒了。


  「哼,」阿桂丟下一聲鼻音,就去攆苟乙了。


  第三日,靜安師太出來遊街的時候,身上再次重創,這一次,差點連胳膊都沒有了。


  這是迄今為止最慘的一次遊街。


  鬧事的人隱藏在憤怒的人群,眾人都義憤填膺於苦主們的哭訴,誰知道這是誰幹的,而且幹了又如何?

  惡魔是不配活著的,而這隻吸血惡魔竟然活了這麼久


  更有人大聲說:「就連慈悲為懷的出家人都捨棄了她,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讓她死?」


  前一陣子寶塔寺的清遠方丈的所作所為,大家還歷歷在目,此言一出,深得眾心。


  看著形勢越來越亂,靜安師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恐懼。


  之前的那些丟丟菜葉和臭雞蛋,對她只是顏面受損,眼下,可能卻會肢體殘缺,又或者活不下去。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到了晚間,靜安師太又試著用西越的秘術,召出隱藏在狹縫裡的傳信小蛇。


  小蛇通體翠綠,這在西域是非常好的掩護色,但是在長安城的冬日,卻不見得。


  而且,冬日是蛇類冬眠的時候,長安城的冬天有些冷,小蛇的身體沒有以前靈敏,反應也慢了許多。


  在多次的聯繫傳訊失敗之後,靜安師太暫時放棄了傳訊息,一直忍到了現在,如今,她顧不得了,怎麼也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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