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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母女失算!

  曹夫人不怒反笑,又將那帕子挑了起來,卻又不拿近,像是什麽髒東西似的。


  “晴兒,你進來。”曹夫人招來自己的丫鬟,“你看看這是五少爺的帕子嗎?”


  孟淑娟皺了皺眉頭,事情不似預期發展,讓她有些無措。


  那小丫鬟福了個禮,接過帕子並未細看就道:“不是五少爺的。”


  “你又不是你們家少爺的貼身丫鬟,怎麽就知道這帕子不是他的。”


  將軍府的小丫鬟倒是個有膽識的,被孟淑娟一吼也沒有懼怕,脆生生地說道:“自然不是我們五少爺的,有誰能將自喻的吉祥之物繡到帕子上啊,如果帕子汙了怎麽辦?破了又怎麽辦?”


  “什麽?”孟淑娟一下子愣住了,“你若不是掌管你家少爺衣服帕子的丫鬟就不要亂說!”


  “我家五少爺的衣服帕子都是夫人給置辦的,做了什麽衣服,帕子上繡了什麽圖案,我們這些夫人院子中的丫鬟最知道。”


  小丫鬟有些氣哄哄的,撅著嘴辯解。


  韓墨兒看戲不怕事大,問向丫鬟:“你可認識你們五少爺的字?”


  “自然認識,夫人書信都是五少爺代寫的,我常常給五少爺磨墨呢。”


  “那你來看看這字可是你家少爺的?”


  韓墨兒將那信抽出來,遞到小丫鬟的手中。


  小丫鬟初一見字便驟起了眉頭:“這不是我家少爺的字跡。”


  “你看清了再說!”孟淑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就不是嘛!”小丫鬟是個愣頭青,韓墨兒覺得她很可愛,與翠柳有幾分相似。


  “曹夫人,你的人,你讓她說什麽她不能不說?不過我勸你還是差人去問問小將軍,到底送了這些東西沒有?還有.……問問他可還記得善緣寺?”


  “你什麽意思?”曹夫人問道。


  “什麽意思,問一問你的寶貝兒子不就知道了?本事喜事一樁,沒想到今日卻不得不撕破臉皮,我敬曹將軍為朝之重臣,敬你曹夫人人品貴重,原是以為將軍府會同我一樣成全了兒女情意,沒想到人善被人欺,今日這臉皮不撕也得撕了!”


  曹夫人看著孟淑娟篤定的神情心中也生出猶疑,難道自己兒子改了字體?私繡了錦帕送給了韓嫣兒?


  不管如何,都不能讓韓嫣兒進門,這種能夠與男子私定終身的的女子會是什麽好貨色?


  曹夫人打定主意,便要脫身。


  “那我便親自回府問問,咱們改日再敘。”說罷起身就要走。


  孟淑娟哪能讓她如意:“曹夫人,我已經差人去請小將軍了,看著時間馬上也應該到了,一會我們一起問問他不就得了。”


  “你!你什麽時候去請的芸兒?”曹夫人驚道。


  “我們剛剛進這院子我便差人去了。”孟淑娟老神在在的說道,今日她終於嚐到了一點勝利的滋味,在氣勢上第一回占了上風。


  韓墨兒一直用心的在看戲,此時她在琢磨著如果韓嫣兒真的搭上那個什麽小將軍,有可能會嫁入將軍府嗎?

  還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小將軍到了。


  他來韓府內院自是不妥,但今日孟淑娟為此事做足了功夫,她竟然讓人在內院隔出了一條通道,直接讓小將軍入了她的院子。


  小將軍劉芸生得高壯,麵貌雖不大入眼,但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能忽視的凜然正氣。


  他進了正廳,依禮給幾人施了禮,便看向曹夫人:“母親,韓府的嬤嬤說您身體突感不適,不知現在好點了嗎?”


  如果不是母親突發疾病,劉芸也不會堂而皇之的進了韓府內院,他趕得匆忙,額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母親無事。”曹夫人心中又氣又怒,看著眼前沉穩的幺子,總覺得他做不出這樣無禮浪蕩的事情。


  “母親問你,這些東西你可認識?”曹夫人拿著桌上的東西給劉芸過目。


  劉芸掃了一眼便答:“不認得。”


  “什麽?”孟淑娟一口血堵在嗓子眼,“你說你不認識?這難道不是你打發丫鬟送給我家嫣兒的?”


  劉芸蹙眉,不解道:“韓夫人,晚生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好好好!”孟淑娟腳下晃了一步,“你們將軍府真是好算計,毀了人家姑娘,都不認賬!好,你們不是要報官嗎?報啊,我們韓府舍出這張臉也要同你們鬥到底!”


  “母親,先不要激動。”韓墨兒將孟淑娟拉回座位上,“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她給孟淑娟續了一杯茶,幾不可查的給翠柳打了個眼色。


  翠柳會意,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屋子,沒有一人察覺。


  “還有什麽誤會,他們將軍府就是玩.……玩完了就棄,就是欺我們韓府無人無能。”


  想到這裏孟淑娟拉起韓墨兒的手,用哭腔說道:“墨兒,你可要為咱們韓府做主啊,他們這麽欺侮韓府,不就是不將禮王放在眼中。”


  曹夫人哪能讓她帶偏了走勢,忙厲聲喝到:“韓夫人,說我們欺侮韓府,我看是你們欺人太甚!禮王妃,咱們平日裏雖無交往,但我聽說你最為公正,連皇後娘娘都讚一聲淑德,今日之事是韓府栽贓,還是我們欺侮,禮王妃你最清楚不過,可別因這是你的娘家就端偏了這碗水。”


  將皇後娘娘搬了出來,這就是赤裸裸的告訴韓墨兒,你韓墨兒也是皇親國戚,大家都沾親帶故,總不好太過偏頗。


  韓墨兒微微一笑,心忖今日這場戲著實熱鬧,皇後娘娘都被拉了出來。


  “曹夫人也不要激動,咱們這樣的府邸最重要的是以和為貴,既然小將軍說這些不是他送給嫣兒妹妹的信物,那母親你可還有其他能證明的?”


  孟淑娟默了一默,看向劉芸:“小將軍,今日我就問你一句,你記不記得善緣寺之事了?”


  “善緣寺?”劉芸現在似乎也懂了這些人正在爭論什麽,他頓時心情極差,並不想於這些事上浪費精力。


  “今年我沒有去過善緣寺,更不知韓夫人說的是什麽事!”


  “好好好!好個破虜小將軍,竟然提了褲子就不認賬!”孟淑娟氣急了,粗鄙之言脫口而出,生生失了身份。


  “孟淑娟!你在說什麽!”


  一聲暴喝由門外響起,是韓誌清。


  韓墨兒給翠柳打了眼色,讓她去請韓誌清,好巧不巧,韓誌清剛至門外,便聽見了孟淑娟這樣一句粗俗之語。


  韓誌清猛地挑了簾子進來,眼中似有兩團怒火。


  “孟淑娟你還有沒有點婦德,竟當著將軍府夫人和將軍府嫡子說這樣說話,韓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孟淑娟一怔,韓誌清怎麽來了?


  她本想將此事一直瞞著韓誌清,等與將軍府通了氣,兩邊認下這個親事,再同他言明。


  可如今是瞞不住了。


  瞞不住便不瞞了!反正早晚也要知道!


  孟淑娟梗著脖子回懟韓誌清:“我給韓府丟臉?你又掙回來什麽臉麵?一天天之乎者也、仁義道德,倒是給韓府掙回點榮光啊,讓我和子女借借光啊?”


  “你!”韓誌清氣得渾身發抖,他此時已經顧不得臉麵,“來人!”


  “將孟淑娟給我帶下去,拖到祠堂家法伺候!”


  幾個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怎麽,我現在指使不動你們了嗎?”韓誌清斥道。


  小廝們聽聞,硬著頭皮上前,剛要動手被韓墨兒阻了下來。


  “父親,這件事一會再說,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韓誌清已然被氣壞了,大聲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就是.……母親說,嫣兒與這位劉公子私定了終身。”韓墨兒一頓三停的說道。


  “什麽!”韓誌清此時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


  震驚!急怒!痛心!自責!兼而有之。


  “孟淑娟,這到底怎麽回事?!”韓誌清咆哮。


  孟淑娟縮了縮脖子,然後也十分氣憤地說道:“就是他前些日子在春宴上看到嫣兒便一直纏著嫣兒,又送這個又送那個的,還約嫣兒見麵。”


  韓誌清現在已經不知自己是什麽心情,他咬著牙說道:“這些事情為何不與我說,為何要瞞著我?”


  “你是不是就想著能攀著將軍府這樣的高枝呢?所以你就縱容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慫恿著嫣兒與其來往?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是他!”孟淑娟指著劉芸,“是他一直糾纏這嫣兒,說什麽非嫣兒不娶,這與我何幹?”


  劉芸聽到這裏總算將前因後果聽明白了,他闊步向前走到韓誌清麵前,無視韓誌清敵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說道:

  “韓大人,晚生劉芸,見過大人。這事我也聽明白了,是非黑白如何,容我解釋幾句可好?”


  韓誌清沉著臉擺了一下手。


  “韓大人,剛剛韓夫人提到春宴,晚生想起了一件事。春宴時我與友人在萬風湖垂釣,貴府二小姐因迷路誤闖了我們垂釣之地,但沒說幾句話,她便離開了,當時我的小廝拾到了她不小心掉落的手帕,我記得當時我遣了丫鬟給二小姐送回去了。事情就是這些,我與二小姐僅一麵之緣,並無其他聯係,這些信也不是我寫的,東西也不是我送的。至於剛剛韓夫人提到的善緣寺,我今年也未曾去過。”


  “晚生之言句句屬實。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請人查證,報官也行,事關韓二小姐與我的清白,希望韓大人查實查明。”


  朗朗之言,不似作假。


  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禁信了幾分。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韓誌清問向孟淑娟。


  孟淑娟也有些懵,劉芸的話聽起來言之鑿鑿,又讓報官,又讓查明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查實查明之後身敗名裂,這是怎麽回事?


  “要不,請嫣兒來問問吧。”韓墨兒出了主意。


  屋中安靜了須臾。


  最後韓誌清做了主:“把二小姐請過來。”


  孟淑娟本想反駁,這種情形讓韓嫣兒出麵實在是一種羞辱,但她又沒有別的辦法,將軍府一直不認賬,看來隻能讓嫣兒出麵對證了。


  不多時,韓嫣兒由丫鬟扶著進了正廳。


  她兩隻眼睛腫的向杏核一樣,脖子用深色的紗巾圍著,在六月的暖陽中看起來別扭極了。


  “我兒,這是怎麽了?”孟淑娟看著韓嫣兒的異樣,擔心地問道。


  “沒什麽。”韓嫣兒將頭垂得低低的,聲音也十分沙啞。


  “嫣兒,你母親說你與這位將軍府的劉公子互生愛慕?”韓誌清換了詞匯,想讓話聽起來不那麽刺耳,讓韓府不那麽丟人。


  半晌,韓嫣兒都沒有言語。


  “到底是不是啊?你母親把我們賴上了,我們可等著你給我們正名呢,現在可不是你害羞的時候。”


  曹夫人還是了解自己兒子人品的,剛剛又聽他如此一番言語,更是將心放回了肚子裏,現在正以看戲的身份參與其中。


  “我……”韓嫣兒眼中湧上了淚水,她忍著羞辱輕輕地說了聲“是。”


  “是?”曹夫人將聲音拉得長長的,“可我兒子說了這些東西都不是他送你的。”


  韓嫣兒抬起頭快速地瞥了一眼劉芸,眼中有著惱怒。


  她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佩:“這個總是他的了吧?那日在善緣寺,他放在我.……他給我的。”


  “我給你的?”劉芸驚奇道,“二小姐你莫不是看錯了吧?我今年就沒有去過善緣寺啊。”


  韓嫣兒臉色通紅,既惱又羞:“就是你給我的!”


  劉芸二丈和尚摸不清頭腦。


  “你把那個玉佩拿來我看看。”曹夫人說道。


  玉佩遞了過來,曹夫人左看右看,沒看出一點熟悉之處,正要發作,劉芸“欸”了一聲。


  “這玉佩我好生眼熟。”


  “你的東西你怎能不眼熟!”孟淑娟罵道,“終於想起來是你的東西了?”


  “不是。這不是我的東西,好像我的小廝身上常掛著的玉佩。”劉芸說道。


  孟淑娟此時已經壓抑不住心中怒火,她也不顧韓誌清在不在麵前,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你個殺千刀的,剛剛說自己沒見過嫣兒,也沒送過東西,現在看行跡敗露了,就推給了自己小廝,你個王八蛋,負心漢!”


  “夠了!”韓誌清怒道,“喊吧,喊吧,你還不嫌丟人嗎?”


  作為韓嫣兒的父親,韓誌清心中還是有所偏頗的,他斟酌著詞句向劉芸說道:“小將軍,不管你怎麽說,這件事我們事要一查到底的,到時我們兩府麵子上都不好看,我看你還是認了吧,我的二女兒才情相貌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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