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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誰是南柯先生?

  他立於尉遲軒十米開外,揚聲說道:“禮王殿下,我們將二皇子帶來了,希望您也如約放了我們家少主。”


  “那是自然,朝廷既然答應了與你們交換人質,便會履行。”說話的人不是尉遲軒,而是張先生。


  “好,那我們同時放人,而且你要確保在我們離開之前不能動手。”謀士謹慎而言。


  “先生盡管放心,尉遲錦弘對於朝廷來說無足輕重,放他回去又何妨?”張先生朗聲道。


  “你說得可作數?”謀士沒有見過張先生,為保萬無一失他隻能出口確認。


  張先生笑了笑,略微無奈地搖頭說道:“先生隻能信我的話不是嗎?您若再拖延一會,惹煩了禮王,你們能不能安全離開可就不好說了。”


  “你……”


  謀士沉默了片刻,在明顯的感覺到禮王眼神變得不耐煩之前,他沉聲說道:“我要先看看少主。”


  張先生打了個手勢,他身後的一輛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了。


  馬車中,尉遲錦弘雙手反方向被縛,他見了謀士神情略有激動,但也極力控製著音量,力求表現出不動聲色的沉穩。


  “關先生,我無事。”


  謀士聞言舒了口氣,也向身後的武士打了一個手勢。


  被武士重重包圍的馬車也拉開了簾子,“尉遲錦安”端坐其中,不但手腳被縛,口中塞了團棉布,身旁還有一個黑衣人持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遲軒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口中吐出了一個輕蔑的“哼”字。


  “放人!”


  雙方同時下了命令,兩輛馬車緩緩相對而行,居中之時均被自己人接手。


  有人馬上給“尉遲錦安”鬆了綁,尉遲軒猶豫了一下,口中不鹹不淡地問了句:“二皇子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尉遲軒的聲音聽著雖然如常淡漠,但有心人還是能聽得出其中暗藏的不爽。


  二皇子“尉遲錦安”就是這個有心人,他看著身前裝腔作勢的尉遲軒挑了挑眉,極力壓抑著大笑的衝動,勾唇說了一句:“皇叔不必擔心,我沒什麽大事,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時候溫柔點就更好了,我這十幾天的罪遭的啊,某些人一點也不心疼啊。”


  某些人眼角跳了一跳,盡力將語氣放緩:“二皇子受委屈了。”


  “皇叔為何這樣冷淡?是不歡迎我回來嗎?”說話人長臂一伸,伸了個懶腰。


  尉遲軒盯了他幾息,唇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他語氣柔和極了,甚至有些退讓:“二皇子想偏了,咱們還是速速回宮吧,皇上還等著呢。”


  “是啊,生生瘦了四五斤,他們真是一點好吃的都不給啊。餓了餓了,咱快點回宮吃飯吧。”


  尉遲軒應了聲“好”,便將馬車簾子“唰”地落下,隔絕了“尉遲錦安”那張嘚瑟的臉。


  再回頭時,尉遲重的人已經護著馬車跑出了一裏地之外,逃命似的留下了一路煙塵。


  。。。。。。


  風展行斜倚在拔步床上,喝了一口絲襪奶茶,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女山匪,你是不知道啊,就尉遲對我溫聲細語,甚至低聲下氣的時候,別說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就算再讓我餓上十天半個月也值了。”


  “欸,女山匪,他對你低聲下氣過嗎?那滋味……嘖嘖!”


  韓墨兒瞄著正在與張先生議事的尉遲軒,與風展行眉目傳話。


  “真的?我不信!”風展行小聲驚詫道。


  嘖,韓墨兒露出一個你不懂的表情,又飛了飛眉毛。


  “得罪你的時候?”那邊小聲又問。


  韓墨兒回了一個你懂得就行的眼神。


  “欸,上次你們鬧矛盾,尉遲軒是怎麽將你哄好的?”風展行賊兮兮的又問。


  “自然我是善良,不與他一般計較。”韓墨兒音量控製得極低,一臉嘚瑟的說道。


  風展行一撇嘴,老神在在的回道:“你得感謝我,若不是我拿出法寶,授他與漁,就你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能哄好才怪。”


  “法寶?是何法寶?”


  “書,一本寶書。”風展行揚了揚眉毛。


  “什麽書?”韓墨兒回想著當時尉遲軒的種種作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寶書,自然不能隨便訴之他人。”風展行拿喬做派十足,“不若你給我做一桌席麵,我就告訴。”


  “是《浮生一夢》?”


  “你怎麽知道的?”風展行忘了低語,脫口而出的追問,“難道你也看過南柯先生的書?”


  韓墨兒聽到此言身子一委,她哎呀了一聲,頓時覺得“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實是真理。


  想想當初擾人的夜夜琴聲,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釵環配飾,韓墨兒生無可戀。


  正懊惱著,尉遲軒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身邊。


  他捏住韓墨兒的後頸,彎腰看了看她一臉懊惱的表情,又看看風展行欠兮兮的奸笑,不由奇道:“被風少俠欺負了?”


  “欸,我可沒有啊,誰能欺負得了她啊。不過女山匪答應給我弄一桌席麵吃,我就勉為其難的同意吧。”


  韓墨兒此時已經將心中的懊惱全部歸結於風展行一人,勢要將受過的罪在他身上一一討回。


  “他取笑你。”韓墨兒指著風展行向尉遲軒告狀,“說你對他低聲下氣、卑躬屈膝!”


  風展行驀地蹦了起來。


  “沒有,女山匪陷害我。”


  尉遲軒微涼的眼光掃了過去,風展行又向後退了一步:“當時是形勢所迫,我怎能以此為樂?再說,我可是立了大功的,我給那些人都投了菟絲草,順著菟絲草怎麽的都會尋到尉遲重的藏匿之處,你可不帶過河拆橋的。”


  風展行這幾日一直被羈押在一處破廟之中,有重兵看管。


  他裝得唯唯諾諾,整日哭哭唧唧,卻最是嘴饞,這不吃那不吃,挑三揀四,弄得守衛不勝其煩。


  風展行出不了破廟,卻日日以絕食作鬧,送飯的守衛換了好幾撥,最後還招來兩個謀士。


  兩人一個威逼,一個利誘;一個恐嚇,一個溫言,卻沒勸得這個嬌貴的皇子吃下一口飯。


  這皇子的命金貴的狠,主子留著有大用處,萬不能餓死。


  無奈兩人隻得命人去附近村子暗中綁了兩個會做飯的婆娘來伺候這個祖宗。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些來來回回進出破廟的人,都被這個“二皇子”不知鬼不覺的在身上下了菟絲草。


  菟絲草,是一種西域追蹤秘藥的別稱。隻因帶著他的人即便行萬裏路,也脫離不了下藥人的掌控。


  此藥不易得,黑市上萬斤難得一顆,風展行是幾年前抄了一個黑市之主的老窩才得了這幾顆。


  此番風展行確實立下了奇功一件,因而尉遲軒收回目光,算是饒了他一命。


  風展行舒了一口氣重新坐回拔步床,長歎了一聲:“欸,這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啊!”


  “不要一杆子打倒一船人。”韓墨兒盡心盡力地糾正他。


  風展行想起趙思雅,笑了一下點頭認同:“也是。”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銅鈴鐺,珍重地看了幾眼之後,才遞給韓墨兒:“幫我還給趙小姐。”


  韓墨兒接過那古樸的風鈴,不知為何想到了趙思雅成親當日,從大紅色喜服袖子中傳出的鈴音。


  “這是思雅贈與你的?”韓墨兒問道。


  “不是。趙二小姐怎麽能送外男東西。”風展行一臉自嘲。


  “那是你送她的?”韓墨兒追問道。


  風展行默了默,好一會沒說話。


  “是她的東西,讓我保管著,你帶給她吧,就說我無事,挺好的。”風展行甩開扇子,劃拉劃拉地搖了起來,以此掩飾自己心中那幾分要奪人之妻的戾氣。


  韓墨兒看著手中古樸的風鈴,憂色一點點漫上麵容。


  風展行最是通透,他心中一驚,忙問道:“怎麽了?她是有什麽事嗎?”


  韓墨兒沒回,轉而看向尉遲軒:“我可以去看看思雅嗎?”


  風展行此時收了麵上玩笑,他站起身來:“到底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我代替那個廢物皇子被俘,他們應該無事才對,女山匪你這又是什麽表情?”


  尉遲軒在風展行的肩上拍了拍:“二皇子在大婚之日派人截殺大皇子,讓皇上知道了,現在正羈於他的府上。”


  “什麽!這個廢物!他與大皇子有什麽深仇大恨?需要行此險招,他不知道他此舉會連累到家人的嗎?”


  風展行將扇子一收,戾氣從心中浮到麵上。


  “那現在形勢如何了?會連累到趙思雅嗎?”風展行咬著牙問道。


  “二皇子是皇後娘娘獨子,皇上現在也處於兩難之間,尚未作出定奪。”


  “如果皇上要追究呢?趙思雅會怎樣?”


  尉遲軒淡淡地說道:“若皇上按律追究,二皇子闔府皆會喪命,若皇上念及骨肉之情,二皇子也會被消爵貶為庶民,或像尉遲重一樣關在皇家別院,或像尉遲景一樣流放異地。”


  風展行此時雙目已經赤紅,他一把奪過韓墨兒手中的鈴鐺:“這個我去送!”


  “你不能去!”韓墨兒慌忙攔下風展行,“現在二皇子府邸不僅有重兵把守,還有很多隱匿的高手護衛,你武功再高,也難免不會被發現,你就別給思雅添亂了。”


  韓墨兒接著說道:“我去看她,看看她的現狀。即便皇上有了定奪,也不是一時半刻就會執行的,你別著急,我們有時間想辦法,定不會讓思雅有事的。”


  “王爺,您通融通融,明日我去看看思雅可好?”韓墨兒轉頭便向尉遲軒撒嬌。


  尉遲軒哪有不同意的,風展行想著什麽他最知曉。且他向來行事隨心所欲,不計後果,如果觸了他的逆鱗,這都城都會被他攪得烏煙瘴氣。


  “好。”尉遲軒應了此事。


  隔日,韓墨兒就登了二皇子的府門。


  她進了皇子府一路有丫鬟引著直奔後院。


  趙思雅在皇子府的居所並不特別華貴,位置也不是府中最好。好在院中草木葳蕤,清雅絕塵就如主人。


  趙思雅在院前等她,嘴角擒著最和暖的微笑。


  韓墨兒一把將她的手握住,麵上都是關切之情,嘴上卻混不吝的亂說。


  “思雅這是等誰呢?一副倚門望情郎的樣子。”


  趙思雅也不惱,在韓墨兒臉上掐了一把:“都當了母親了也沒有半分長進,還是滿口胡言亂語。”


  “我是不成了,這輩子不會什麽長進了,就指望這腹中的孩子給我長臉了。思雅若是不嫌,教教我的孩子可好?”


  趙思雅拉著韓墨兒入了座,順口玩笑了一句:“那我這個當姑姑的就當仁不讓了。”


  “姑姑?思雅怕是不會排輩兒,你現在還要叫我一聲叔母呢。”


  韓墨兒話剛出口就覺得說錯了,果然見到趙思雅的笑中含了苦澀。


  “思雅,你與二皇子還好嗎?”


  趙思雅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二皇子這些日子甚是煩憂,我們也沒見過幾次,我也不知與他算好還是不好。”


  “他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韓墨兒問道。


  “不算很清楚,不過大婚過後我們就被羈押在這裏,想來也是二皇子做了什麽錯事。”


  “既然你心中都明了,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命數罷了,急也沒用。不如看看書、喝喝茶,偷得一時閑適光陰是一時。”


  韓墨兒展顏一笑:“趙二小姐深得我心,有花有酒有美人,管他今夕是何夕!”


  “美人何在?”趙思雅促狹地問道。


  “攬鏡自顧即可得。”韓墨兒見趙思雅紅了臉,哈哈大笑起來。


  “我帶了醉煙波,今日……”


  韓墨兒話沒說完就讓趙思雅攔下。


  “你如今有孕在身,還敢飲酒?我看你真是被禮王慣得無法無天了,今日便在我這裏知一知規矩吧。”


  韓墨兒被趙思雅一頓嗆聲,覺得好笑又窩心。


  “我哪裏敢飲酒,禮王也沒把我慣上天。我不過帶了醉煙波來給你,你飲著,我看著,你喝著,我饞著,過過幹癮還不成?”


  “不成。”趙思雅頭一回立了眼睛,她吩咐丫鬟,“去燉一盅燕窩來給禮王妃。”


  韓墨兒搖頭笑了笑,然後正色道:“二皇子的確犯了事,派人刺殺大皇子。”


  “當!”趙思雅的茶杯落在桌子上。


  “他為何這麽做?”


  “他可能覺得殺了大皇子,就沒有人和他搶皇位了。”韓墨兒撇撇嘴道。


  “愚蠢!他是皇後嫡子,名正言順的大統繼承人,現在大皇子並無明顯錯處,為何要這般急不可耐,而且還是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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