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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嫉妒

  韓墨兒在腦子中描繪那副麵麵,確實美好。隻不過一想到矜貴似雲端客的尉遲軒穿著粗布衫子,扛著鋤頭下田耕種,這畫麵就變得十分違和了,嘖嘖。


  “不必尋一處淨土,過幾天你便幫我翻土施肥,經營咱們王府那處菜園子,圓你此夢。”


  尉遲軒想了想去年夏季,韓墨兒在園子中帶著椎帽向自己盈盈一拜的樣子,心中如同羽毛刮了幾下,他點了點頭,淡淡應了一聲。


  “如今情形,你要怎麽辦?”韓墨兒將話引回正題。


  “二皇子已經被羈於他自己的府中,此事還未對外公布。對了,據二皇子說大婚當日他被幾個高手劫持,是一個武林俠客救得他。我著人問了趙二小姐,這個人是風展行。”


  “風展行!他為何要救二皇子?不應該趁亂.……將趙思雅帶走嗎?”


  韓墨兒說完縮了縮脖子,氣勢弱了下來。


  “你這腦子中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麽?”尉遲軒將韓墨兒抱在懷中,“趙二小姐說,風展行為了掩護他們,與二皇子換了衣服,偽裝成二皇子的樣子被那些高手捉走了。”


  “風展行武功那麽菜嗎?那還一天天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韓墨兒成功的又收到了一個白眼。


  “他應該是幫我打探尉遲重的下落去了。”


  韓墨兒的眼神瞬間從鄙夷轉為崇敬:“現在可有風展行的消息?”


  “暫時還沒有。”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風展行打不過就會跑,他逃跑的功夫獨步天下,無人能敵。”尉遲軒含著笑說道。


  “與他這人的氣質還真相配呢。”韓墨兒轉而問道,“如果你是皇上,你會怎麽做?”


  尉遲軒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來,眼中有不容忽視的決絕。


  “留下二皇子會是一個禍患,他就像那火藥筒子,遲早會炸。到那時,皇兄可能哪個兒子都留不下!”


  “.……”


  聽得此言,韓墨兒麵有憂色,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尉遲軒言之有理,奪嫡大戰會帶走太多人的性命,沒有哪次無序的皇權更迭不是用鮮血鋪路的。


  “如果二皇子真的依律獲罪,那趙思雅會不會有事?”韓墨兒問得小心翼翼。


  尉遲軒看了看她,沒說話。


  韓墨兒的心已經沉入穀底。


  。。。。。。


  韓誌清與沈丹珍今日到王府看望韓墨兒。


  沈丹珍一進到正廳,韓墨兒的眼睛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今日沈丹珍著的是男裝,瀟灑俊逸之態比往日更勝一籌。


  “怎麽今日是以沈公子的身份來看我?我家王爺會吃醋的。”韓墨兒笑嘻嘻地打趣。


  沈丹珍早已適應韓墨兒的不正經,不該聽的她罔若未聞。


  “現在有時也穿男裝在外行走,偶爾也會以沈單的身份去鋪子中打理支應。今日若以你的長輩身份前來,怕是不妥,因而換了男裝。”


  沈丹珍回了她一句,在“長輩”二字上加了重音,微笑著端起了長輩的架子。


  韓墨兒哪能令她如意,要比臉皮厚還無人能出其右。


  她湊到沈丹珍麵前熱情的叫了一聲“小媽~”,聲音黏膩,尾調抻得又長又嗲。


  一句話讓沈丹珍和韓誌清都紅了臉。


  韓誌清擺出了嚴肅的表情,責備了一聲:“墨兒,胡鬧。”


  “嘖嘖嘖,古語誠不欺我,某些人啊,有了媳婦就忘了娃啊。”


  “墨兒。”


  一聲呼喚從外傳來,成功地讓韓墨兒脊背一僵,她馬上收了嬉笑,討好地向來人招了招手:“王爺,快來坐,爹爹帶了雨後春茶,很好喝呢,唇齒留香。”


  尉遲軒施施然從室外走進來,眼裏都是韓墨兒。


  “又胡鬧什麽呢?”


  “沒啊,和爹爹、丹珍說幾句玩笑。”


  沈丹珍壓了壓嘴角,心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跳脫胡鬧的韓墨兒也隻有禮王能收服。


  韓誌清聽見尉遲軒的聲音便顯得無措起來。


  他在皇子大婚那日於大殿之上痛斥了尉遲軒,罵其不忠不義,還令韓墨兒與之合離。


  誰料,他心中那股鬱結之氣還沒消,轉過頭,尉遲軒就成了大曆朝的功臣。


  因而,韓誌清這兩日,心中一會洋洋自得,開心自己目光獨具,給女兒選了個好女婿;一會鬱鬱寡歡,覺得那日的話說得重了,女婿一定會記恨自己。


  直至傳來韓墨兒有喜,他才下了決心來禮王府探望女兒,順便給女婿賠個不是。


  韓誌清表情有些慌亂,起身想給尉遲軒施禮。


  沒想到尉遲軒卻笑了,用極其罕見的親切語言說道:“韓大人還讓本王說幾遍,你我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禮。”


  尉遲軒不笑倒好,這一笑倒把韓誌清到笑得心裏發毛。


  他磕磕絆絆地說道:“禮……禮王,那日下官的話.……偏頗了,我不知真相就胡亂言語.……實在是不妥,今日……下官就給……”


  韓誌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尉遲軒打斷了:“韓大人,您那日的話沒錯,今日的話卻錯了。”


  “啊?”韓誌清不解。


  “皇子大婚那日,我假意竊國是為了引出尉遲景和尉遲重,當時你我分立兩營,您恨我罵我理所應當,您於大殿上那一罵,正好表明了我尉遲軒的嶽家是忠勇之家,我的嶽父是忠義之臣,禮王府也好,韓府也好,咱們裏裏外外都是朝之忠臣,瀝膽披肝,天地昭昭。因而嶽父那一罵罵得甚好,現在朝中又有誰能輕視你我翁婿二人呢?”


  韓誌清從沒一次性聽尉遲軒說過這麽多的話,又是這樣的親切平和,他有些恍惚,一時不知應如何回答。


  “王爺洞悉世事,是我們多想了。此番前來,一是給王爺賠個不是,二來也是來探望王妃。”沈丹珍為韓誌清解了圍,將話題引到了韓墨兒的孕事上,“墨兒,這些日子喜甜還是喜酸?”


  韓墨兒正沉浸在自家王爺謙謙君子的風采中,聽到沈丹珍的話愣了一下才回答:“不喜甜也不喜酸,就是.……”她梭了一眼尉遲軒,“就是喜歡吃涼的。”


  尉遲軒沒有在人前撂臉子,隻是斜斜地瞟了韓墨兒一眼。


  沈丹珍也沒有生產的經驗,一時不知喜吃涼的,是生男還是生女的征兆。


  “可請了穩婆?”沈丹珍又問。


  “皇後娘娘賞了兩個穩婆過來,很是周到。”


  沈丹珍看了一眼尉遲軒與韓誌清,見兩人前所未有的親近和諧,翁婿倆兒正在聊給孩子起名字的事情。


  她趁此時機小聲的向韓墨兒說道:“韓府這兩日有些不太平,韓嫣兒日日再鬧,說你搶了她的姻緣。”


  韓墨兒聞言一笑,嘲諷之意盡顯。


  “看來哪天我與王爺應該歸家一趟了,讓她們再添幾分悔意。”


  “別讓她們想拿你的孩子做什麽文章,能不回去便不回去吧。”


  韓墨兒眼中一凜,聲音都寒了幾分:“她們若是安生度日,之前之事我皆可不計較,若是敢拿我的孩子做文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丹珍挑了挑眉,覺得韓墨兒的性子真是對自己口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你此生有悔。


  。。。。。。


  韓府這兩日確實氣氛詭異,從孟老夫人到主母孟淑娟,從二小姐韓嫣兒到三小姐韓瓊兒皆不高興,仆婦們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生怕惹了哪個火藥桶,引火自焚。


  自打韓嫣兒得知禮王落魄為假,實為天子心腹,目前權傾朝野之後,便將腸子都悔青了。


  她拿著剪刀,正在瘋狂地剪著幾塊帕子,那是這些日子她繡給劉芸定情之物。


  “憑什麽?憑什麽她韓墨兒運氣那麽好?”韓嫣兒臉上神情扭曲,繡著紅鶴的帕子被她剪得支離破碎。


  “不過是我丟了不要的東西罷了,你有什麽好得意的?再好也是我不要的!我要嫁更好的人,更有權勢的人,讓你們一個個都匍匐在腳下,以我為尊!”


  “禮王,到時你要跪在我的腳下,承認你錯了,你娶錯了人,愛錯了人!你要休了韓墨兒,讓她孤獨終老,讓她痛苦一輩子!”


  “啊!兒啊,你這是幹什麽呢,快放下剪刀,快放下。”


  孟淑娟疾步走到韓嫣兒身邊,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剪子。


  “快拿金瘡藥來!”孟淑娟向身邊的丫鬟喊道。


  她托著韓嫣兒被剪刀劃破的手長歎,“兒啊,你這是何苦呢?”


  韓嫣兒似乎清明了一點,她感覺到了手掌傳來鑽心的疼痛。


  “疼~”


  向來嬌氣的她眼中蒙上了一層淚水,投入了孟淑娟的懷抱。


  “娘,禮王是我的,本應該就是我的。為什麽不讓我早點見到他,若是我們能早些相見,我定不會介意他當時無權無勢,我不會退婚,也不會將他讓給韓墨兒,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嗚嗚嗚~”


  韓嫣兒的話讓孟淑娟身子一僵,好一會才輕拍韓嫣兒的後背安撫道:“兒啊,娘也悔不當初,但後悔有什麽用呢?韓墨兒現在是風光,但她風光不了幾日了。


  以前禮王不立側妃、不納妾侍是做戲給外人看的,如今他與皇上之間不用再裝成不睦的樣子了,你想想他能就守著一個女人在身邊?


  再說,韓墨兒如今有孕在身,理應向皇後自請給禮王立側妃,嗬嗬,以韓墨兒那種性子,她哪裏能心甘情願?我們啊就等著看熱鬧吧。”


  韓嫣兒將頭抬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淚,終於見了一點笑模樣。


  “兒啊,我們要往前看,等今後你進了將軍府,小將軍得了勢,你的身份自然十分貴重。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他禮王看著功成名遂,可伴君如伴虎,不一定什麽時候就垮了。


  反觀小將軍,他是皇後的嫡親外甥,又有皇上親封的破虜將軍的稱號,加之又與二皇子有伴讀的情誼,三者相持,到什麽時候都會屹立不倒的,兒啊,你就等著做誥命夫人,安享榮華吧。”


  韓嫣兒聽了這話心裏暢快了不少,她看了看被自己剪破的手帕,淡漠地吩咐丫鬟:“去,讓繡娘再繡幾條過來,要快。”


  見丫鬟應聲去了,韓嫣兒從鼻子中哼出了一聲:“三妹妹不是攀上了韓墨兒嗎?與韓墨兒同穿一條褲子,將那理事婆子繼續留在我們府中。韓墨兒如今發達了,她怎麽也不高興了?”


  韓瓊兒院子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孟淑娟派去的,自是一有個風吹草動,她便能第一時間知曉。


  “她啊,她覺得是抱上了韓墨兒的大腿,可人家韓墨兒卻未必讓她抱呢。”


  孟淑娟清理了韓嫣兒手上的傷口,輕輕地將金瘡藥散在了上麵。


  “前天,張姨娘房裏的丫鬟來報,張姨娘與身邊嬤嬤的低語被她偷聽到了,這二人是在說今年春宴上,韓瓊兒誘惑洛府二少爺不成的事。”


  “誰?韓瓊兒在春宴誘惑洛府二少爺?洛梓文嗎?”


  “是啊。”孟淑娟臉上有著明晃晃的不屑與嘲笑。


  “那丫頭竟然打主意打到了洛府頭上,據說是找了個機會與洛梓文見了個麵,又裝作失足打算投懷送抱,而人家洛二少爺根本沒理,非但沒接住她的身子,還迅捷地躲開了。哎呀,可想而知,你那身嬌肉貴的三妹妹隻能摔在地上了。”


  “哈哈哈~嘖,娘,你輕點。”韓嫣兒手上一動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卻習慣性地將過錯推到孟淑娟身上。


  “好好好,娘輕點。”


  “然後呢?這與韓墨兒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張姨娘就是抱怨韓墨兒沒有幫你三妹妹和洛梓文牽線搭橋,她們隻能出此下策,卻偷雞不成蝕把米,生生失了姑娘家的臉麵。”


  提到失了姑娘家的臉麵,韓嫣兒繃起了臉。


  她也是在春宴上行了令人不齒的下作手法,才吸引到劉芸的。因而聽了此言,她的臉也像狠狠挨了一個巴掌一樣。


  “哎呦,娘說錯話了。我兒這般天仙一樣的人,一出手哪有失手的時候,隻有韓瓊兒那樣的求而不得才是真的丟臉。”


  韓嫣兒翻了白眼,努了努嘴說道:“韓瓊兒好大的心思,竟然敢惦念洛府,洛梓文雖說是一個紈絝,但到底是洛府嫡子,也是她想攀扯就能攀扯的?怎麽她還存著做正頭夫人的心思?”


  “想來是如此了,如果不是想做正頭夫人,單單給洛家那小子做個妾,也不至於動這樣的心眼。不過啊,現在洛府垮了,倒是讓那小蹄子躲過了一劫,也算是個有運氣的。”


  韓嫣兒又哼了一聲:“所以,她便將韓墨兒記恨上了?好玩,真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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