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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打落牙齒活血吞

  “齊夫人,您也在這裏啊,怪我們進來也沒多看,現在才知您也在此。”


  少年向蔣氏揖了一禮,青年見狀也趕緊作揖。


  “無妨。”蔣氏擺擺手,將精力依舊放在孟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這個是沈單原來用過的小廝,這兩個是沈單店中的夥計,他們就是你要讓我的見的人嗎?怎麽,您要用他們來證明沈丹珍就是女扮男裝的沈單?證明沈丹珍與我們早有瓜葛,我們是在千方百計地害您是不是?”


  蔣氏提高聲音怒斥:“您要唱這出戲,就好好唱,唱到底,怎麽找來的人都不配合您呢?是不是給的銀子不夠啊!”


  “你……你們!”孟老夫人捂著心窩說不出話來。


  “對了,這位嬤嬤,您不是說讓我們到你們韓府跑一遭,會給我們十兩銀子嗎?現在我們是不是能回去了,銀子呢?”


  那少年伸手向夏嬤嬤要錢,青年見狀趕緊也伸出手來。


  “下去,下去吧。”夏嬤嬤已然不知說什麽好,將二人推搡出去,“一會.……一會給你們。”


  韓墨兒看著被推出門去的少年,心中讚了一聲:“好個機智的少年郎,若是好好培養定成一番大事。”


  就在這時,那呂吉祥也反應了過來,這是他一個很好地逃跑機會。


  他幾步跨到孟老夫人麵前噗通跪下。


  “老夫人,我.……我對不住您,您這銀票我不能收,我不能賺這昧心錢,不能去將一個不認識的人生生指認為沈公子,我給您磕頭了,這銀票還給您。”


  說完,他丟下銀票便往門外跑去,跌跌撞撞地沒入夜色之中。


  這呂吉祥早晚是個禍患。


  沈丹珍掃了一眼韓墨兒,見其挑起嘴角笑了笑,便把心放了下來。


  “老夫人,我還以為是您銀子給得不夠,原來為陷害我們齊府您這手筆夠大的了,這是三千兩銀票?三千兩都沒將這台戲唱下去,看來老天爺開眼了啊。”


  蔣氏這會兒的心七上八下的不著地,現在才舒了一口長氣。


  心一落地,她的氣焰又起。


  “老夫人,您為了構陷我們齊府竟然給自己兒子找了一個差輩的媳婦,佩服佩服。這是看著我家老爺不在都城,存心要欺負我們婦孺呢!今日若是沒有老天護佑,齊府背上這罪名,我都對不起齊氏的列祖列宗!”


  蔣氏回手牽起沈丹珍,“走,跟姨母回家。今日這事沒完,姨母一定給你討個說法!實在不行,咱們就上官府斷斷這官司,看看倒是誰的罪過。”


  孟老夫人一時傻了,事情怎麽到了這般田地?怎就成是自己要構陷齊府了呢?

  蔣氏拉著沈丹珍就往外走,被韓墨兒攔了下來。


  “舅母!您真是氣糊塗了,沈姨娘都進了韓府,這要是沒過夜就離府,不得惹人非議啊。”韓墨兒將二人拉回房中,好言相勸。


  “舅母,您真的錯怪我祖母了,我祖母最是心善,怎能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韓墨兒拍著蔣氏的背,給她順氣。


  “一定是中間有什麽誤會,我們大家平心靜氣坐下來聊聊,都是親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了吧。”


  韓墨兒將蔣氏安撫在椅子上,見孟老夫人泄氣妥協一般地癱坐在椅子上,又給孟老夫人倒了杯茶,才道:“祖母,還是剛才那個問題,為何您沒有去柳州提親?致使事情.……鬧到這番境地。”


  孟老夫人長歎一聲,氣焰全無:“因是陸府說沈姑娘的父母已經將其婚事全權交予陸家老夫人,我才沒有令人去柳州提親。”


  “這便是了,不知者不怪。您呢是將沈姨娘當做陸府姑娘娶進府的,又不是當成我舅母的外甥女娶的,這何錯之有呢?”韓墨兒循序善誘。


  “是不是舅母?我祖母也是無心之過。”韓墨兒向蔣氏說道。


  “無心之過?無心之過能找來這麽多人?差點就將我們齊氏葬送了。”蔣氏嗤道。


  “這肯定我祖母知道實情後,一時想差了嗎?我替我祖母向舅母賠罪了,您就別生氣了。”韓墨兒搖著蔣氏的胳膊嬉皮笑臉。


  “你!哎!”孟老夫人無緣無故成了要賠禮道歉之人,心中實是不甘。


  “我這外甥女因為與她娘八字相克,一直在莊子上養著,從小就是個命苦的,現在說親又遭了這樣的事,哎~墨兒你說,現在該當如何?”蔣氏問道。


  “怎麽辦?那還不好辦。既然已經將沈姨娘娶回了府中,那就維持原狀唄,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就好。本來父親與沈姨娘也沒有血緣關係,如果沒有此事,怕是一輩子也不會見上一麵。”韓墨兒答道。


  “那不成!”孟老夫人忽然斥道,“我們這樣的府邸,決不能出現這種有違人倫之事。”


  她眼睛轉了一圈,繼續說道:“不然,就說沈姑娘思戀故土,住不慣都城,便自請去了。我們韓府會給沈姑娘一大筆銀錢,可足夠其一生衣食無憂。沈姑娘雖是離開我們韓府,但仍是完璧之身,今後到其他地方嫁人,做個主母也是能的。”


  “行啊,立字據給錢,五十萬兩。”蔣氏說道。


  “什麽?五十萬兩?你們齊氏的姑娘可真金貴啊,訛錢呢不是。”孟老夫人怒目而對。


  “嗬嗬,訛錢?我們齊府還不至於。我們家的姑娘都是這麽金貴啊,當初墨兒成親我們添妝五十萬兩,丹珍也是我們的外甥女自然一視同仁。”


  蔣氏哼了一聲,又說:“丹珍嫁人這是我們不知,若是知道,自然也會陪送五十萬兩。”


  不怪蔣氏口氣大,人家是真的出得起。


  孟老夫人氣得直捯氣,用顫音說道:“兩萬兩,最多!”


  “哈哈哈,老夫人我這翡翠鐲子是前個兒買的,兩萬五千兩。來,丹珍,帶上,這是舅母給你的見麵禮。”蔣氏從手上擼下了一個水頭顏色極好的翡翠鐲子,帶到了沈丹珍的腕子上。


  “你~~~”孟老夫人仰躺在椅子上,臉色發白,氣得不輕。


  “夠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韓誌清大喝一聲,站起身來。


  屋中沒了動靜,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們不要吵了!母親、齊府皆無不查之責,此事責任由我來承擔,是我枉顧了綱常。不用言官彈劾,我親自去像皇上請罪,求他責罰。沈姑娘既然嫁了過來,如不嫌棄就留下吧,我韓某不管今後丟不丟官,有我一口飯吃,便少不了你的。”


  說罷,韓誌清毅然決然地就往門外走去。


  沈丹珍的目光追隨著他,又深又亮。


  “父親,你不能去啊,你去了我們韓府就要成為整個都城,甚至大曆朝的笑柄了。”


  韓墨兒疾步追了出去,纏住韓誌清不讓走。


  “祖母,祖母,你快勸勸父親啊。”


  孟老夫人徹底慌了,她的兒子不是幹不出來此事之人,若是攔不住他,韓府便真的完了。


  因她的不周全之舉毀了整個韓府之事,會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到那時,她還哪裏還有半分臉麵?還有半寸立足之地?

  孟老夫人急急追了出來,拉著韓誌清,哭勸道:“清兒,清兒,莫要如此莽撞啊,真若如此,你的前程就完了,咱們韓府也完了,你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就都付之東流了。讓沈姑娘留下,咱們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咱們都不知道她是齊夫人的外甥女可好?你們本就是強扯上的親戚,哪裏算得上亂了綱常。再說,咱們不說,誰又知道!咱們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孟老夫人哭哭啼啼硬將韓誌清拉回屋中。


  她此時已經想明白了,不管此事是不是眼前這些人故意為之,她都沒有半分勝算了。


  孟老夫人是個極懂進退的,見自己大勢已去便轉了風向。


  “她舅母,你可千萬別生我這個老婆子的氣,我老糊塗了,得知了此事急火攻心,又被身邊人鼓動,才如此行事的,我.……我真是慚愧不已啊。”


  孟老夫人臊眉耷眼,軟著聲與蔣氏說話。


  蔣氏的麵色依舊不好,語氣卻平和了一些:“老夫人,也不怪我生氣,您要是遇上這事,您氣不氣?差一點啊,就把齊府的名聲搭進去了。”


  “是是是,我一定會懲戒身邊攛掇鼓動之人,老婆子我啊也長了教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老夫人眼中擒著老淚,神情極為淒苦。


  韓墨兒見韓誌清已經有些動容,怕他繃不住,說了不合時宜之言壞了事,因而急急說道:“誤會一場,祖母您不要過於自責,舅母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之人,大家是親戚,話說開了就好了。”


  她看看窗外:“天色已晚,我們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祖母,舅母,您們呢都回去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了,便什麽煩心事兒都沒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你啊~就是個開心果。”


  孟老夫人掐了一下韓墨兒的鼻尖,寵溺地說道。


  幾人紛紛起身,向屋子外麵走去。


  韓墨兒走在最後,她回頭去看沈丹珍與韓誌清。


  兩人立在房中,手交握在一起。


  沈丹珍向韓墨兒微微鞠了一禮,無聲地說了句:“多謝。”


  韓墨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同樣無聲地回了句:“春宵一刻。”


  成功地見到韓誌清紅了老臉。
……

  孟老夫人回到自己房中,氣得一宿沒合眼。


  本來將是一場精彩之戰,倒被人反將了一軍。


  輸人輸陣,如此丟臉,怎能不氣血攻心。


  她坐在佛堂之中,口中反複念著清心訣。


  在慘淡的香火熒光中,目光卻無清明,反而越來越陰毒狠厲。


  她招來夏嬤嬤,吩咐道:“派一隊人去柳州沈丹珍住的莊子打探,看看他們口中說的是否如實;另外再派一隊人去打聽沈單這個人,一定要見到其人,我就不信沈丹珍在我府上,柳州還能再有一個沈單!”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夏嬤嬤應下轉身欲走。


  “等等。”孟老夫人又問,“那個呂吉祥今日在客房的時候可見過什麽人?”


  “沒有,照您的吩咐,客房外一直有人守著,他未出客房一步,沒見過一人。”夏嬤嬤答道。


  “這就奇怪了,”孟老夫人思量了片刻,又吩咐道,“派人去找呂吉祥,這個王八羔子,將我害慘了!找到他,控製起來,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問出他今日臨場改口的原因!”


  翌日,韓墨兒心驚膽戰地坐在博雅軒中聽著暗衛的匯報。


  “王妃,呂吉祥出了韓府就被我們控製住了,請您示下如何處置?”


  這問題難倒了韓墨兒,左思右想也沒個主意,她便征求了麵前人意見。


  “嗯~怎麽處置?你覺得呢?”


  “這人留著就是禍患,不如殺之滅口。”暗衛麵無表情地說道。


  “別別別。”韓墨兒嚇了一跳,“他之罪責不至於如此。”


  “還有沒有更溫柔一點的方法?”


  “有。”


  韓墨兒重燃希望。


  “王爺的紅櫨山莊有一牢獄,可囚犯人,也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暗衛答道。


  韓墨兒慫得一哆嗦,暗忖當初尉遲軒與自己不睦之時,也沒有將自己送入地牢之中,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實在是太夠義氣了。


  “有沒有再溫柔一點方法?”韓墨兒弱弱地問道。


  這話成功的讓麵無表情的暗衛皺了皺眉。


  “那就.……帶他去大牢走一遭,嚇唬嚇唬,然後給他扔到偏遠之地,令其永不得入都城。”


  “甚好,甚好。仍到偏遠之地之前給他點銀子。”韓墨兒舒了一口氣,覺得此法妥當。


  “另外,將孟老夫人派出的幾隊人馬看住了,他們想看什麽,便做些戲給他們看什麽,總之要讓他們無功而返。”韓墨兒吩咐道。


  “是,王妃,定不辱命。”


  暗衛領命而去。


  韓墨兒心力交瘁地倒在拔步床上,幽幽歎到:“好累啊,尉遲軒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

  休整了兩日,韓墨兒終於有了些精神。


  給國公府送了帖子,見了趙思雅。


  “你總算想起我來了。”


  趙思雅端著茶,輕撩眼皮裝作不悅地說道。


  韓墨兒嬉皮笑臉:“錯了錯了,誰讓我家禮王太過俊俏,致我色令智昏,見色便忘友了。”


  趙思雅瞪著眼滿麵紅暈的看過來,輕斥道:“滿嘴渾話。”


  韓墨兒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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