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出去就是個廢物
院中修竹茂林、奇石怪鬆,十分風雅。竹影中一白衫男子倚窗而坐,他微微側著頭,但仍能看清修眉鳳目,眸如寒星、鼻梁陡直、嘴唇削薄,俊美無鑄卻又十分銳利凜冽。
韓墨兒心下微沉,反複深呼吸了幾次才壓下心中再次升起的煩悶。她往正廳中走去,卻發現身後二人並未跟上,回頭一看才知兩人被尉遲軒的俊美攝魂奪魄,還沒有回神。她忽的有些氣惱尉遲軒,見天這般公孔雀做派是給誰看!
低咳了一聲才使得二人回神,匆匆跟上進了屋子。二人給尉遲軒行了大禮,尉遲軒未讓起身便一直跪著。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眼角含春、嘴角含笑,悄悄抬頭看了尉遲軒兩次,嫵媚多情的雙眼秋波暗送,很是撩人。另一著白緞錦衣的人就守禮多了,一直未敢抬頭規規矩矩地跪著。
尉遲軒並未言語,自韓墨兒帶兩人出宮之時,他便收到了消息,得知後也並無表示,隻是屋中溫度降了又降。
韓墨兒將二人身份、入宮情形和對她們的安置一一講來,末了問了一句:“王爺您看這樣安排可妥當?”
尉遲軒並未接她的話,隻是淡淡向跪著的二人說了一句:“抬起頭來。”
二人依言行事,緩緩抬頭,露出極美容顏。二人容貌雖非天人之姿,但也稱得上花顏月貌、姿色卓然。紅衣女子豔若桃李、嬌若春花,皆是風情萬種;白衣女子出水芙蓉、端麗雅致,如蓮花映水之姿。二人魏紫姚黃、各有千秋。
尉遲軒眼神細細地在二人身上流連,看過紅衣又端詳白衣,隻看的韓墨兒心火旺盛,很想潑婦罵街。
尉遲軒平日姿態端得高冷疏離,目中無人已是常態,真正看過來的時候不是目中含怒,就是眼風如刀,哪有如此急色之時?韓墨兒私以為自己也算傾城佳人,尉遲軒都如此冷著淡著,消除了斷袖的誤會之後,韓墨兒信誓旦旦的認定尉遲軒要麽還未開蒙男女之情,要麽就是性冷淡,可如今一看都是狗屁,他隻是不喜歡自己這一款。
韓墨兒將茶杯蓋子啪的一聲蓋在杯子上,引來了尉遲軒的目光,他掃了一眼韓墨兒,再一次認同了剛剛的想法,確實誰都比不過韓墨兒好看。
他剛剛細細打量跪著的二人,隻因為這兩個顏色的衣服韓墨兒都穿過。花樹下白衣翻飛,猶如落凡的仙子,一回眸便醉了歲月;鬆濤間紅衣勝火,嫵媚芳菲,通身風流意態奪人心魄。韓墨兒之美可至純、可至豔,可至仙、可至少女鮮妍,可至端莊雍容,可至萬千卻不可言說。
尉遲軒垂下眸子,對地上二人失去了興致,冷淡地吩咐:“起來吧,你們既入了王府,一切事情由王妃定奪,下去吧,王妃留下。”
二人有些詫異,禮王夫婦平日裏都是這樣寡言少語的嗎?王妃好歹還說了三兩句,王爺一句話就把他們打發了。雖心中不願,還是得依言退下,不過二人心中都是歡喜異常,做夢也沒有想到能跟了這樣俊美的王爺,這般俊若謫仙的男子,能經一晚**、做一夜夫妻死而無憾了,就是不知今晚會先選了誰侍寢,二人心中十分期待,回到房中極盡梳妝,隻為博得王爺歡心。
韓墨兒被留了下來,她心中有氣未消,還有些許明珠蒙塵般的委屈。心中不快麵上就冷落下來,而此時又聽見尉遲軒同樣不虞的聲音:“跪下。”
“臣妾何錯之有?為何下跪?”韓墨兒不從。
韓墨兒鮮少如此,她向來願意哄一哄尉遲軒,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有錯。
尉遲軒抬眼瞧她,見她一臉不服,心中的氣也升騰起來。
“何錯之有?你倒說說為何將那二人領回府來?”
“欸?”韓墨兒沒想到尉遲軒問這個,一時沒轉過彎來,聽他的語氣難道不喜二人進府?
“皇後娘娘讓我領回來的。”韓墨兒聲音軟了幾分。
“她讓你領你就領回來?”尉遲軒眯起眼睛,將不悅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是皇後啊,我哪裏敢不聽她的。”韓墨兒自覺好像會錯了意,聲音又虛了幾分。
“你那百般的靈巧、千般的油滑都跑哪裏去了?一個合適的理由都找不到?是不是隻在我麵前的能耐?出去就是個…”尉遲軒一時找不到形容詞,語遲了一下。
“廢物。”韓墨兒好心地給補全了,“是啊,就跟王爺身邊有點能耐,出去都要靠王爺罩著。”
韓墨兒語氣軟得像棉花一樣,嬌嬌弱弱的讓尉遲軒收了所有的脾氣。
“一天天胡言亂語,今後若再遇到類似你不好推脫的事情,便都推到本王身上,就說沒有本王的同意,你不敢行事,讓他們來尋我說。”尉遲軒邊說邊點了點桌子,韓墨兒趕緊狗腿地給他續了一杯茶。
她心中鬱氣全消,還蕩起絲絲甜蜜,恬不知恥地說:“知道了,那臣妾今天還跪嗎?要不,我邊罰跪邊把上次那本《風物記》給王爺讀完?”
尉遲軒斜了她一眼,起身抬腿往書房走,韓墨兒緊跟其後,兩人唇邊都漾起一抹笑,像天光乍現的流霞,像雪水消融後初萌的綠意,最早的最新的,也是最美的樣子。
當夜,兩個新入王府的美人敖紅了雙眼也沒有等到俊逸的禮王,吃了對方一桶醋後才知道二人誰都沒有侍寢,謫仙一般的王爺根本就沒出過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