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要你(21)
「這才多久,你就瘦成這個樣子了,我不敢想一個多月後你會是什麼樣。」權秉希伸出手把她額邊的頭髮撥到一邊,「松兒,你生孩子之前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會沒事的。」
「秉希,你覺得我傻嗎?」她想聽聽他最真實的看法。
「傻,在男人面前,你就是個傻子,但又怎麼樣,你有你自己的考量,我們做不了你的主,你是個成年人,你得為你自己的決定買單,從追姜聲揚的時候,你就傻乎乎的,一味地對他好,後來也沒個結果,到了宗政雁北這裡,你又一頭栽進去,你不知道,我多欽佩封硚,松兒,他能烙印在你身上,真是你莫大的福氣。」
姜小松附和道,「是呢……又困了,我想……睡一會兒。」
「那你睡,我和維安先出去了。」
「嗯……」
這段日子將會是她最艱難的時候,無論如何,她會撐下去,會把孩子生出來。
姜小松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不但沒解乏,反而讓她覺得更累,因為她做了胎夢。
夢裡她遇見一條大蛇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喊她媽媽。
她驟然醒了。
拿出手機網上查了查,說是夢見蛇是生兒子的先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當真了。
從做了這個夢后,她就老是感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
一直到她肚子大起,胎動非常頻繁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愈來愈強烈。
每天吃吃睡睡,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出去溜達。
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她也從能出去溜達到了虛弱的動不了的地步。
期間鄰長袖也懷孕了,所以不能頻繁來九青山看她了,但是有一點她非常明確的告訴她,懷吸血鬼的孩子,只要孩子在短期內迅速成長,基本就能確定不是吸血鬼就是半妖,生個普通人的幾率幾乎不存在。
而時間,基本在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姜小松是按照最後一次跟宗政雁北同/房的時間算的,到明天,整整兩個月。
周圍幾個知情人這兩天皆分外的緊張,晚上根本睡不著,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
與那碩大圓滾的肚皮想比,她的身子瘦的只有一把骨頭,原本白暫細嫩的肌膚,也變得晦澀暗黃。
臉上的酒窩因為塌陷的臉頰,也彰顯不出原來的模樣。
懷孕的這兩個月,她像是老了二十歲。
自己根本不願意看到鏡子里的模樣是什麼,心情也浮躁難忍,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的沒了人樣。
雖然生下他,不能見他,不能照顧他,不能陪伴他,但姜小松為他付出了什麼,陪著她的幾個人一清二楚。
吃了飯,權秉希把碗筷放在一旁,對她輕聲說,「我和封硚商量過了,今天就給你動手術把他取出來,封硚打聽到,等到他自己要出來的時候,你有很大的生命危險,反正也不差這一兩日了。」
姜小松點頭,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不能孩子活了她卻掛了,得不償失。
此時到了九月多,已經進入秋天了,天氣涼爽了起來。
雖然不那麼冷,但對此時免疫力很差身體嚴重虛弱的她來說,卻是嚴峻的時候。
剖腹產。
在肚臍下五寸左右的地方開刀。
按理說,進行這種手術之前是不能吃東西的。
但考慮到她情況實在是不同,因此在飯後一個小時后,準備手術。
手術之前,鄰長袖特地趕了過來。
她懷孕半個多月,與姜小松每天吃飯不同,她是每天喝血,所以相對姜小松懷孕半個月的時候狀態要好了不少。
她本來就是專業法醫出身,玩手術刀玩的不要太溜,給權秉希搭把手,那是綽綽有餘。
因為還沒有陣痛,姜小松除了自身虛弱之外,完全可以安靜地躺在那裡。
白色的小褥子已經準備好,是姜小松親手縫的。
封硚則把熱水和乾淨的毛巾整理妥當,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著。
他心裡其實是非常的忐忑的,從來沒有什麼事讓他如此緊張過。
權秉希準備好麻醉劑,本來婦科醫生在剖腹產的時候是不給孕婦打麻醉的,因為有專業的麻醉師實行。
但對權秉希來說,這次手術需要的麻醉劑由他來注入,完全沒問題。
麻醉打入后,姜小松脖子以下很快就麻木沒了知覺,雙腳更是抬也抬不起來。
姜小松的右手背上掛了點滴。
即便如此,當手術刀橫著劃開她下腹處肉時,一個小時前吃的飯全都吐了出來,景維安忙抽出紙巾慌亂的給她擦拭。
姜小松的下半身被蓋住,肚子處拉了遮擋的布簾,因此孩子被權秉希接出來的時候,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唯一能聽到的只是孩子嘹亮的哭聲……
「是個男孩。」
權秉希說完便把孩子轉交給封硚,封硚忙給孩子洗澡,而後直接擦乾用白色的小褥子給包裹好,腰間繫上帶子,給孩子餵了些動物的血,在權秉希和鄰長袖縫好傷口時,被褥里的孩子也睡著了。
只等天色黑下來,就把孩子送出去。
姜小松右手背上的點滴轉瞬被換成消炎,權秉希又給她注射了鎮痛泵,防止麻醉過後傷口劇烈的疼。
間隔的布簾卻始終未取掉。
姜小松想看看孩子長什麼樣,但她始終記得自己立下的誓言,孩子,她不看。
鄰長袖倒是頻繁多看了幾眼孩子,想著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她就對封硚說,「要不,我給抱過去吧?你別送了,你送萬一被傳出去,影響不好。」
「你不行。」權秉希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掉,則說,「你去了,被宗政熹釗知道了,豈不是立馬懷疑了孩子的母親,依我看,這樣,給歐宸風隊長打電話,約他見個面,我和維安送過去。」
月玄贊同,「那就由你們倆來送。」
姜小松左手摸到枕頭下寫好的一張紙條,她遞給了鄰長袖,「把這個放進被褥里。」
鄰長袖接過,打開和其她人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行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