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口頭便宜還是要佔的
輪到高月太後身后的啞奴時,賀風燁卻是把瓷瓶收了起來。
「這位既然能跟著娘娘你下密道,想來在娘娘心裡,地位很是不一般。」
賀風燁從袖子里抖落出一隻小小的,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紫色蠱蟲,然後輕笑著走到啞奴跟前,無視啞奴凌厲如刀鋒的目光,將蠱蟲放在了啞奴的鼻下。
不過須臾,那蠱蟲便飛入了啞奴的鼻子里。
啞奴本在全力以赴衝破被定住的穴道,賀風燁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就算他已經快要破圖雲若夕的束縛,也完全來不及招架。
咚——!
一聲重重倒地的聲音,這大概是啞奴為了提醒外面的人所做的最後努力。
只可惜,早在賀風燁和雲若夕進來的時候會,他和雲若夕就放倒了守在外寢殿的人,除了最外面的守衛沒有驚動外,這裡面的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而高月太后素來喜靜,身邊又都是她自己的人和暗衛,就算外殿有守衛的侍衛和巡邏的衛兵,他們也不會想到現在的內勤殿已經被兩個太監打扮的人控制。
「娘娘是不是想問我對你忠心耿耿的奴僕做了什麼?」
高月太后因為是背對著啞奴,看不到賀風燁對啞奴做的事,但啞奴瞬間倒下去的聲音,以及賀風燁所說的話,都讓她意識到了不好。
她的神色很不好看,走到她面前的賀風燁,自然看到了。
「你放心。」賀風燁笑了笑,「我只是喂他吃了一隻眠蠱而已。」
眠蠱沒有什麼毒性,只是會令人昏睡,解決的方法很是簡單,利用眠蠱特別喜歡的蜂蜜糖水,讓它們從人體里出來就行。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賀風燁看向倒在地上的啞奴,「娘娘身邊的高手,內力實在厲害,饒是在下的同伴再厲害,他也有一破之力。」
或者說,雲若夕在定住這些人的時候,就沒有太過用力,只要啞奴他們用力去衝破,假以時間,肯定能恢復自由活動。
賀風燁心中微嘆,雲若夕心存良善這一點,始終是她最大的弱點,可這正是因為這一點,她身邊才會匯聚那麼多對她真心的人。
而自己,何嘗也不是因為她心中的光明,而挪不開目光。
只是,她如此行事,終歸會給她帶來麻煩,就好比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她可能在西北關,就會暴露形跡。
哪怕不會被抓,京城那邊,也會所有動蕩。
這麼一想,她最後能嫁給慕璟辰這種人,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不過小女人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賀風燁想起自從和雲若夕在一起后,行事就很收斂克制的影樓之主,輕嘲著搖了搖頭。
為了不被妻子指責,曾經殺伐果決的男人,也開始盡量做事不沾血了。
而這,卻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何人?」高月太后雖然不能說話,但她和啞奴相依為伴這麼多年,早已跟啞奴學會了啞奴會的腹語之術。
只可惜她不常使用,發出的聲音自然不能像啞奴那樣自然。
哪怕用儘力氣,在身體受制的情況下,也只能說出猶若蚊蟲般小小的聲音,且吐字也不是非常清晰。
好在賀風燁這些耳力極好的,能夠捕捉到極其細微的聲音,加上他現在就站在高月太後面前,和對方對視,他自然能分辨出高月太后說了什麼。
「腹語?」賀風燁笑了笑,「是跟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啞吧奴僕學的?」
高月太后沒有理會賀風燁這個問題,而是冷冷的看著賀風燁,似乎想要透過賀風燁的人皮面具,看到他真實的面容。
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太監,頂著一張常人難以分辨出的假臉,再加上他們之間交流都是在暗中傳音,她完全不知道襲擊他們的人就是雲若夕。
賀風燁顯然也不會告訴高月太后,笑了笑道:「娘娘覺得我們是什麼人?」
「影樓的?」高月太后看向賀風燁,她能夠確定,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慕璟辰,那麼那個身法極快,快到讓他們完全看不清的「太監」,是不是就是慕璟辰?
「影樓?娘娘果然對我們影樓知曉甚多。」賀風燁笑了笑道,「沒錯,我們就是樓主派來救人的,娘娘,只能暫時委屈你多站一會了。」
賀風燁看向高月太后,莫名的覺得自己現在身處的位置有些諷刺。
作為南詔的高級諜探,他此時本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殺了西梁的高月太后,嫁禍給大寧,然後讓大寧西梁兩敗俱傷,給南詔可乘之機。
然而想起雲若夕離開前,那一句「若有人來,你自己先走」的話,這毒蠱就怎麼也下不去,何況,南詔王后白木水於他,是最厭惡恨絕的人。
為她實現理想……他還沒那麼偉大。
賀風燁再度轉移目光,看向密道口,不再和高月太后交談,而是開始擔心起雲若夕的安全,雖然雲若夕現在已經不同過去。
但賀風燁每次看到她行動,心都會提著。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哪怕曾經好幾次發覺,都被他自己丟開否認,但時間越久,痕迹越重,越是想要否認丟棄,越是深刻縈繞。
索性的,他也就不否認了,反正他這一生,都是個笑話。
前半生不得安穩,後半生也不會有幸福可言。
只能在可以看到美好的時候,多看幾眼,觸及到美好的時候,多蹭一下。
如此,便已足矣。
「她是女人?」高月太后是什麼人,從一介奴隸,貴及一國太后,別說賀風燁本就沒有掩飾,就算他想掩飾,也不一定能瞞過高月太后。
她看出了賀風燁眼裡的擔憂和深情,當下判斷,賀風燁對剛才進入密道的人,有難以言說的情感,之所以斷定那人事女人……
這大概是一種看過了男人的女人的直覺,她並不認為賀風燁有斷袖之癖。
賀風燁見高月太后瞧出了他的心思,毫不在意,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對,我的女人,怎麼樣,她是不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