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花點時間

  而這種情況,不是因為孕卵未定著床,就是缺少孕激素,更有可能,是不太好的習慣性流產先兆。


  如果是前面兩種還好,後面一種就極其需要注意了。


  但那時候的雲若夕,哪裡想這麼多,她怕慕璟辰擔心,也就什麼都沒說,自己給自己開了點補氣血的葯,也就過去了。


  而恰恰是因為有了這小小的見紅,雲若夕才徹底忽略了自己可能懷孕的事實,在接下來的時間,死命作死。


  對,除了作死這個詞,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的遭遇。


  連日奔逃,精心謀划,雨林受苦,山洞過夜……


  雖說這些都不是她願意的,但也一定傷到了她的孩子。


  雲若夕抱著自己的肚子,很難想象這近三個月的折騰,她的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可不管孩子是怎麼存活下來的,她此時的內心,也都沒有太多的喜悅和慶幸。


  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太不適合——孩子的父親生死不明,孩子的母親又落在未知敵人的手裡。


  這個時候的孩子,別說能不能活到生出來,就算能活著生出來,也不一定有好的下場。


  雲若夕是不會全然相信那個南枯長老的,對方越是表現得對她的血和體質感興趣,她越覺得自己的孩子危險。


  如果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她的血,而是她的孩子呢?

  她的體質數百年不出一二,若她的孩子真的成功繼承了她的體質,活了下來,那必然也是研究蠱毒的香餑餑。


  這個南枯長老這般費心護住她的孩子,未必不是想要她的孩子。


  雲若夕突然生出一種深深的惶恐和不安。


  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她的孩子。


  她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


  就在雲若夕無力彷徨時,拓跋焱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擔心自己的孩子會被拿去喂蠱蟲?」


  拓跋焱對人心的洞見,強得近乎妖孽,雲若夕明明躺在床上閉眼沉靜,一副安睡的樣子,他卻像她腦子裡的監視器一般知道她在想什麼。


  雲若夕睜開眼,看著他,「你的傷需要多久才能恢復?」


  雲若夕的問題讓拓跋焱有些意外,似沒想到面對他的看穿她會這般冷靜,但問出的問題,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雲若夕已經理清楚了頭緒,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在南枯肜和他之間,他這邊會相對比較安全。


  拓跋焱走過去,坐在床邊,先假惺惺的給她捏了捏蓋在身上的青綠色薄毯,才淡笑道:「不確定。」


  「不確定?」


  事到如今,兩人都淪為了他人的囚徒,拓跋焱自然不再隱瞞自己種了萬蠱蛇王毒的事,「對,不確定,因為你的蛇在墜崖前咬了我一口。」


  「啊?」雲若夕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拓跋焱中了小青的蛇毒,但她又很快理解,如果拓跋焱不是中了毒,以他的能耐,可能根本不會墜崖。


  拓跋焱看著她道:「你的蛇,死這世間至毒的蛇王,它的蛇毒甚至可以毒克萬蠱,普通人一碰即死,但可惜,我是葯人。」


  葯人?


  這個辭彙讓雲若夕愣了一下,卻並不陌生。


  她在京城的時候,三天兩頭的去找白月軒,可不止是學醫,因著柔蘇的關係,她問了白月軒不少有關南疆毒人和蠱人的事。


  在白月軒跟她詳細講南疆蠱人的時候,額外提到了一種特別的人,這種人叫做葯人。


  這裡的葯人,並不是那種因為從小體弱多病,泡在藥罐子里的葯人,而是特地用一些藥物湯劑改變體質的人。


  往形象點的說,葯人和毒人差不多,都是在用藥物改造身體,只不過,一個是用毒,一個是用藥,帶來的後果自然不一樣。


  一個碰了要死,一個甚至可以吃,唯一的共同點,可能是這樣的人,大部分都是人為執照的。


  據說,葯人的最初出現,和毒人差不多,都是最初是被一些心懷歹意的人,枉顧人性製造出來的。


  更有甚者,會吧把葯人當藥引販賣,給那些驕奢的貴族放血補身體。


  可隨著後來的發展,有人發現這樣可以改良身體甚至可以抗毒,便有不少人開始用許多珍貴的藥材葯,來改變自己的體質。


  只是身體的體質,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改變的,縱然這些研究葯人的人,都是極為厲害的醫者,但是葯三分毒。


  不少葯人試驗到最後,都成了毒人,就算有極少部分人,最後成了可以抗毒的葯人,也如同毒人一般,活不了多久。


  雲若夕怎麼也沒想到,拓跋焱居然說他是葯人,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不是普通的葯人,而是抗毒成功了的那種葯人。


  「葯人不僅很難養,葯人和葯人之間是有區別的。」拓跋焱並不知雲若夕對葯人的事很了解,還特地詳細的說了一下。


  「如同毒人和養蠱人一樣,不同的改造方式,會塑造不同的體質,我本來的血脈就很特殊,用了各種稀有藥材調配之後,便養出了藥王血。


  這種血不僅百毒不侵,還能解毒,南疆十大蠱毒,我能解八種,剩下的三種……進不了我的身……」


  所以他才會在中了萬蠱蛇王毒后,沒有立刻死去,也對賀風燁的銀花粉沒有感覺。


  雲若夕微微垂眸。


  不過蛇王毒就是蛇王毒,小青的毒最後還是壓制了他的藥王血,不僅讓他不能再隨心所欲的使用內力,就是普通的格鬥擊打,也會有極大的痛楚。


  為了防止這些話語被南枯肜聽到,拓跋焱跟雲若夕說話時,一直都用傳音入密的模式,雲若夕也很配合,安靜的看著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是恩愛多年的老夫老妻——即使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對方,就能夠獲得情感的回饋。


  可真實情況,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最初我無法使用任何內力,但後來恢復了一些,我推測,可能是我的藥王血在慢慢化解萬蠱蛇王的毒性。


  這個過程具體需要多久,我並不確定。」拓跋焱看向雲若夕肚子的方向,目光饒有深意,「但肯定會花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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