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常磐小記④

  森林、鏡湖、草坪、彩色天空。


  ……


  自己最近似乎出現在這裡的頻率高得有些離譜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小盛有些煩躁的撓了撓後腦勺，眼下這才過去幾天她都多少次來這裡了？眼下頻率比過去要提高了至少兩三倍都不止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環視了一下四周之後，小盛開口：「是Dream在這裡么？怎麼不出來？」


  「……」


  等了許久之後，Dream這才慢悠悠從森林中飄了出來，不過卻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邊看著小盛，隱藏在護目鏡下面的雙眼看不出來神色。


  「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的樣子……最近很累？」


  已經習慣了Dream沉默的表現，小盛來到了它身邊左右轉了轉，不免有些擔心。


  雖然從顏色和外觀特徵上來推測Dream是超夢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小盛記得自己的筆記上的推測是這個時候的超夢還處於剛被制|作出來的沉睡期中，加上目前Dream表現出來的狀況除去間歇性的頭疼爆發外，似乎也沒記憶中那麼中二，所以小盛也不是太過篤定這個推測。


  Dream沉默的點了點頭，不過畢竟沒有抗拒小盛的靠近。


  「累得話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吧，我記得在這個空間中休息的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想起了以前在這個空間中Red的膝枕不免有些懷念的小盛在草坪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示意Dream過來，「我的腿借你用用，不用太感激哦！」


  好吧，她承認自己防禦Dream的精神力爆發已經防禦出心得了，就算這麼近的距離它爆發了小盛也有把握全身而退——這才是主因——所以才能對Dream這麼隨意。


  「……？」


  不過很顯然Dream沒享受過如此待遇，歪了歪腦袋看著小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明顯是看懂了小盛叫它過去的意思，乖乖來到了小盛的身邊坐了下來，不過卻沒有一步的動作了。


  其實……拋開別的不說，Dream除去一開始對於陌生人的炸毛戒備還有爆發時候的爆脾氣外，其實還是挺乖|巧的，就是略沉默了一點總是在發獃。


  到底還只是個孩子。


  對這種乖|巧的角色設定根本沒什麼抵|抗力的小盛示範了一下所謂的膝枕后，看著略有些不自在的躺在自己推上的Dream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它的腦袋：「平時總是看你在發獃，在想什麼呢？」


  說起來這也算是好現象吧？


  比起一開始見面時候的全副戒備什麼的，現在的Dream至少願意接近她了，也多虧了她前段時間的不懈努力。


  話說回來，Dream的這頭短髮發質意外的柔|軟，手|感超好和摸緞子一樣。


  「想了很多……但是……依舊不明白……」


  抬眼迎向了小盛向下看的視線，Dream似乎在斟酌著措辭表達自己的意思，「我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


  自身存在的意思？

  小盛因為Dream的這句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撫|摸在它短髮中的手停了下來，要不是自控力還算好真要直接跳起來了。


  我去！Dream真是超夢那二貨？！


  現在根本就看不出來啊摔！它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從現在這個安靜的美少年，變成後期動畫里的那個中二病嚴重的版本啊？


  「想不出來就暫時不要去想。」


  沉默了一會後，小盛才這樣回答道。


  「我以前問過你，我到底算是什麼？人類？還是小精靈？」


  隔著護目鏡，Dream看著小盛，隨後轉頭移開了視線，「這個問題你一直都沒有回答過我，或許連你也不知道答|案吧？」


  以前……小盛眨了眨眼，不過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屬於她不記得的那段「過去」。達克萊伊雖然能把她過去的記憶當成電影放出來，不過或許是因為這個空間比較特殊，所以播放出來的影響中完全沒有關於這個空間中的事情。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Dream豈不是已經誕生很多年了？

  糟糕了，這樣的話現在開始做心理輔導也不知道是否還能來得及把它的中二思想給扭過來……畢竟小盛其實對超夢這個人造小精靈好感還是挺高的。


  「到底算小精靈還是人類，這很重要麼？」


  斟酌了一下后，小盛謹慎的選擇著措辭，「你就是你啊。」


  「我就是……我？」


  Dream緩緩重複著小盛的話，「可是……我明明只是……複製體……」


  他們都說它是實驗品的不是么？而且也說過它並沒有完美複製|作為本體的夢幻的特徵基因，所以進行了人工補足的它應該算是失敗品。


  「就算是複製體也是有著存在的意義的，區別只是在於你有沒有找到罷了。」


  小盛當機立斷截住了它的話，努力給它洗|腦，「存在就是合理，與其糾結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存在，還不如去思考一些更實際的事情。」


  「比如？」


  「比如變強什麼的……」


  因為要從火箭隊逃出來沒有實力是絕對不可能的，絕對是分分鐘被抓回去的節奏。記得劇場版里的內容超夢出|逃可是直接玩了次災|難級別的地|震還有爆|炸，加上後面直接掌控了整個快龍軍團，論實力絕對不弱。


  小盛不太確定的建議著，覺得這麼說應該沒錯。畢竟眼下她也不太清楚超夢的思想三觀什麼的究竟是什麼樣，只能從最穩妥的地方提出建議。


  「變強？」


  重複了一遍后，超夢回憶了一下自己自從蘇醒后開始接受的教育，發現在這一點要求上是高度重合，所以變強這點絕對沒錯。


  可是……「為什麼要變強？」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


  小盛想都不想的秒答——這應該算是正常的常識……吧？


  優勝劣汰是大自然的法則，所以只有變強擁有力量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從而不受傷害。這是屬於「青空盛」的認知，而小盛也挺認同的。


  「……」


  Dream位於護目鏡後面的雙眼眨了眨，很顯然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變強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也就是說擁有力量是必須的，只有強者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弱者很明顯會受到淘汰。


  它只是夢幻的不成功的複製體，所以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變強……可以這麼理解沒錯吧？

  那麼如果它能強過夢幻，是不是就證明它比夢幻更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甚至是取代夢幻的位置呢？


  「其實有的時候遇到事情不要想太多會比較輕|松。」


  完全不知道此刻正枕在它腿上的小精靈思路已經偏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的小盛，安慰道，「我知道Dream你很聰明，不過你也沒必要讓自己太累。先關注下眼前會比較好。」


  之前接受的記憶中，這個世界上是先有小精靈的，然後人類才出現，因為人類強所以是位於眾多小精靈的領|導位置，那些比人類更強的神|獸則是完全不見蹤跡。


  如果它取代了夢幻的位置，是不是就證明它比人類還要強呢？


  眯了眯雙眼，Dream看著正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它的小盛，搖了搖頭暫時把這個念頭甩到了一邊去：「或許吧……」


  「所以在我這裡你可以放鬆一下好好休息。」


  再次摸了摸Dream的腦袋，小盛神色輕|松的建議，「反正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多，有什麼事情慢慢研究總是會出結果的。」


  「嗯。」


  假如小盛知道超夢的腦迴路中是這樣推演事情的話，絕對會趁著這個機會抓緊時間給某隻洗|腦什麼的而不是準備放在以後了——不過遺憾的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假如，所以我們只能蹲等後面某段時間某人悔青腸子還要硬撐的場景了。
——

  精神破|壞-——

  睜開了雙眼，小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頗為無奈。


  真是糟糕透頂的狀況，睡著了比沒睡還累……真希望那個空間短時間內不要再進去了，不然她的精神狀態就真的很成問題了。


  【主人很累？】


  床邊的君王有些不解的看著小盛的動作，【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


  「醒了就睡不著了……」


  閉目養神了一會後，小盛翻身起床，「大不了今天晚上早點睡就是了。他們呢？」


  【小盛小盛我來看你啦喵~有吃的么喵~】


  君王正要回答的時候，邊上卻竄出來了一個還帶著稚|嫩的聲音，一個粉紅色的東西飄到了小盛的面前，【我都餓死了喵~】


  「……」


  看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粉紅色小正太，小盛此刻連嘆氣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能好好說話么？」


  每句話句末那個奇怪的尾音「喵」是怎麼回事？！雖然的確和夢幻的形象很搭調，但是昨天見面的時候不是還很正常么？！

  【因為Cebi說這樣很適合人家啊喵~】


  在空中原地轉了個圈，夢幻歪著腦袋看上去非常的可愛，【昨天人家就用這種說話方式成功從西格瑪那邊逃出來了喵~】


  ……原來她看到的西格瑪不是錯覺么？！


  小盛頂著一腦袋的黑|線取出了自己昨天剩下來的點心然後有些發獃——這數量不對吧？她記得明明後來自己又補做了一部分，怎麼現在變得明顯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君王？昨天你和利歐有拿我這邊的點心么？」


  小盛忍不住轉頭找自家小精靈確認。


  【沒有。】


  君王搖了搖頭否認道——如果拿了它肯定會承認的，畢竟小盛做這些點心本來大部分就是為它們準備的。但是這次它和利歐之前已經吃過了，所以後來真的沒有動這些點心。


  「那奇怪了……難不成是小偷么？」（正在夢境世界中溜達並且吃著點心的某隻：阿嚏！誰在說我？看不出來那小丫頭的廚藝還不賴嘛……難怪selia會念念不忘。）

  小盛咕噥了一句，不過因為這些點心又不值錢所以也沒太在意，直接將裝著點心的盤子遞給了夢幻，「給，吃吧。吃完就趕快離開這裡吧……」


  畢竟這裡可是很靠近火箭隊大本營，夢幻的戰鬥力姑且不談，一隻神|獸在這裡亂晃是想直接成靶子么？就算夢幻已經很習慣和人類玩躲喵喵了，但是陰|溝里翻船的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來著。


  【好好吃喵~】


  夢幻吃的頭抬都不抬——不過小盛承認看著自己的作品被人如此捧場還是挺高興的，一隻等到吃完后才意猶未盡的轉而看向小盛，【說起來喵~我發現這裡似乎有其他小精靈的氣息，但是我現在沒法認出來喵~不過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存在我不認識的小精靈才對啊喵~】


  這說的應該是指超夢吧？


  小盛的腦後冒出了大汗一滴，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她卻是什麼都沒辦法說——真要說了那才會導致世界大亂呢……


  不過幸好夢幻似乎也沒打算聽小盛的回答，而是放下了盤子繞著她轉了轉：【看起來你似乎很受Are的喜歡啊喵~除了西格瑪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給別人它的印記呢喵~】


  印記？


  聽了夢幻的話，小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老實說她對那個阿爾宙斯給她的類似於輪|盤一樣的印記並不是很了解，只是隱約覺得那應該和自己的小精靈攜帶量有關，至於其他的她就不是非常清楚了。


  「這印記有什麼用？」


  趁著這次機會，小盛直接問了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告訴我們你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啦喵~】


  而夢幻的回答則是讓小盛頂上了一腦袋的黑|線——於是作為自己人就活該被不斷的打擾或者被找上|門來么？！

  「……其他的呢？」


  【還有什麼其它啊喵~】


  抓了抓自己的面頰，夢幻歪著腦袋原地轉了一圈，【被我們當成自己人不好么喵~】


  喂喂喂……賣萌可恥啊！


  作為已經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神|獸，夢幻你這麼賣萌真的沒問題么？！

  完全莫不清楚夢幻到底是聽懂了裝沒聽懂，還是真的就沒別的心思，小盛有些挫敗的嘆了口氣：「吃完了就趕快離開吧，被抓到就不好了……」


  【嗯嗯，那人家以後有機會再來找你玩好了喵~】


  湊到了小盛身邊親了一下她的面頰后，夢幻就從房間中消失了蹤跡，而小盛則是頗為無奈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君王：「君王你至於么……」


  直接就丟魔葉斬……


  【哼！】


  君王非常難得的丟給了小盛一個傲嬌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