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相殺，聖女之死
君天淵也同樣皺起了眉，不說話。
現在想再多也毫無意義，因為根本無法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幻靈一族滅族已經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了，說記錄的東西都是殘缺不全的，她現在如何能夠知曉。現下，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入這石門中，看看這石門後面有些什麼。
想到這裡，她開始去看那女子的唇。
果然，她也在說話。
她說的是：「你愛不愛他？」
雲九幽一邊看，一邊即是的給君天淵翻譯了出來。
不知為何，這樣的一句話，她忽然覺得心中一陣躁動。
就彷彿曾經自己也聽過這樣一段話，然後，給出了一個不正確的答案，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後果。
嘴唇微抖，那答案，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君天淵似乎感覺到懷中的人有異，連忙底下了頭，看著雲九幽，似乎在確定她的安好。
雲九幽知道他根本看不見自己，只是因為摟著自己，能夠依稀辨別自己的位置罷了。
他沒有說話，一雙眼眸沉寂而冷清，雲九幽卻彷彿在裡面看見了什麼莫名的光。那光，讓她變得十分自然，鎮定。
雲九幽抬起頭，看向那女子道了一聲：「愛，我愛他。」
君天淵看著雲九幽的眼睛越發亮，唇角揚起一個從這般明顯的弧度，就連眸子里都充滿了暖意。雲九幽卻一直注意著那扇門。
她話落，石門再次打開了。
又是一模一樣的牆，又是不同的壁畫。
這次是聖女將一個男子扶起的姿態，聖女巧笑嫣嫣，眉目如畫。那個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依舊沒有畫臉，只是受了這麼重的傷，那脊背卻依舊挺的筆直。
這一次，雲九幽沒有提醒，君天淵便一拳打了過去。
依舊是一個半透明的人從石門中「飄」出來，這一次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老者身上倒是沒有血，只是臉上比方才那兩個白的還要嚇人：「你后不後悔救了他？你后不後悔救了他？」
雲九幽看著那壁畫上的人，道了一聲：「不後悔。」
救人又沒錯，為何要後悔？
話落，門又開了。
之後，又是好幾個同樣的門，只是門上的畫不一樣。畫上的女子都是那個最初躺在樹枝上休息的幻靈族聖女，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彷彿生動到能夠從畫里走出來一樣。
從第二扇門開始，那壁畫上除卻聖女之外，就多了一個男子。
男子大多都是背影，難得有兩個石門畫著男子正面的模樣，可那臉上竟然沒有雕琢五官，只有一個臉部的輪廓。
但是裡面的男子穿著的衣裳都是同樣的款式，所以她猜測是同一個人。
大致的意思是，聖女與這個男子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
雲九幽看向君天淵：「君天淵，這聖女竟然有將自己的愛情故事雕刻成壁畫的癖好。」
君天淵其實什麼也看不見，這裡的黑暗甚至不同於無星無月的夜晚，是一點都看不見：「這畫應該不是聖女雕的。」
不是聖女雕的？
雲九幽思忖了片刻，贊同了君天淵的想法。
確實，若是兩人相愛，沒有道理會將自己的模樣清晰刻畫出來，而故意不雕刻心上人的模樣。
既然不是聖女雕刻，那應該就是畫面上的男子了，以為兩人之間的事情，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再說這聖女的模樣，若不是心愛之人，怎麼可能雕刻的這般細緻，栩栩如生。
「這般深情的男子，怕是世間少有。」
雲九幽由衷的贊了一句。
君天淵道：「少有，卻也不是絕無僅有。而且，我並不覺得雕刻這樣的東西，是深情的表現。」
雲九幽有些無語。
她不過隨意稱讚別人一句，他就非要與她抬杠嗎？
石門再次被打開，又一副畫呈現在雲九幽的面前，雲九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一次石門上的畫，畫風與之前完全不同。
一個荒蕪的環境，似乎經歷過一場大戰，地上屍橫遍野，寸草不生。
還是那個男子，手中拿著一把利劍，一劍刺進了聖女的心臟。他依舊沒有畫上容貌，但是這一次，卻畫出了一滿臉的血，看位置應該是雙眼之處，流出的血。聖女是背對著男子的，微微側著的美麗臉龐竟然帶著一絲絲的淺笑。
看見這一幕，雲九幽愣住了。
君天淵微微出聲：「壁畫上是什麼？」
他看不見，每一副壁畫雲九幽都會說給他聽，可是這一次沒有。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雲九幽的呼吸微微緊了一下，應該是因為這壁畫。
這一次，這壁畫上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雲九幽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這一幕莫名的覺得心裡一緊。
相愛的兩人，走到相殺的境地，確實是一件值得難過的事情。而且，這男子似乎是看不見了，究竟是真的要殺她，還是誤殺。為何會導致這般結局，令人無從考究。
相愛相殺，這是一個悲慘的結局。
這難道是最後一面牆了？
雲九幽遲疑了一下，這一次沒有細說：「男子雙目失明，一劍刺死了聖女。」
君天淵也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又是一掌拍打在了石門上。
半透明的人又飄了出來，這一次是一個小孩。
那小孩很小，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男孩，長得十分清秀，只是臉色蒼白。他站在那裡，看上去單薄無比，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
他揚著頭，一雙大眼睛空洞無比，看上去十分的凄涼。嘴巴一張一翕，亦發不出聲音。
雲九幽解讀他的唇語：「你要進去嗎？」
「當然要進。」
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便絕不會退縮。
說罷，門開了。
這些問題，好像都是模稜兩可的，他似乎卻是送分的題目。
這一次，是一道不一樣的門。
硃紅色的門，彷彿是石料上染了血嗎，再經過打磨雕琢而成。那石門上還是一幅畫，畫面上便是方才那個男子。那男子滿身黑氣，雙目流血，飛到了半空中，俯瞰著地面。
地面上是一片火海，火海中便是聖女曾經住的地方，也就是幻靈族世代棲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