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總裁的小時候
車停了之後，洛芷顏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微抬頭，看到的便是黎獄那張帥得360無死角的臉蛋，轉頭去看窗外。
這裡不是黎家，是Z市最大的醫院，也是黎獄外婆所在的那間醫院。
洛芷顏慢慢地回神，慵懶地伸了伸四肢，整個人還是軟綿綿地窩在黎獄的懷裡。
「捨不得下車了？」黎獄戳了戳她的臉頰。
「才沒有呢。」洛芷顏快速反駁，掙扎著要從黎獄的懷裡跳下去，可僅憑她的力道實在是無法跟黎獄想抗衡，動了幾下沒有掙脫。
她仰起頭，白了他一眼，說道：「是你不讓我下的。」
那眼神很明顯是在澄清，她不是捨不得，而是沒有辦法。
黎獄的臉色一沉，戳她臉頰的手改成去捏她的鼻尖。鼻子是洛芷顏最滿意的地方之一，自然不能讓了黎獄破壞，她大力拍了拍黎獄的手，嚷道：「放開你的臭手，不要捏我的鼻子！」
活似一個被人欺負沒力抵抗，卻硬著頭皮叫囂的小丫頭。
這樣的她讓他的心情驀然大好，他放手，洛芷顏立刻摸了摸自己的精巧的鼻子，幽怨地看著黎獄。幽怨的小表情活生生一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委屈卻不敢言。
黎獄俯身，親了親她的鼻尖，順手把她抱了下來。
「我有腳……啊……」洛芷顏的話還沒有說完，黎獄抱著她轉了一圈，才把她放在了地上。
洛芷顏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無語地瞅了瞅黎獄，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什麼轉圈圈，把她的小心臟嚇了個半死。
「看起來確實不像小孩。」黎獄的眸子在洛芷顏的全身轉悠了一圈，視線定在洛芷顏凸起的胸脯前，淡淡地下了一個結論。
被黎獄的視線襲胸，洛芷顏的臉頰立刻緋紅了起來，她怒瞪黎獄，雙手激動得緊握拳頭，可半響卻沒有說話。
如果他不是她上司的話，她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色色的流氓青年，這個傢伙除了長得帥一點，背景強了一點，能力大了一點之外，哪裡還有優點，從頭到底都是缺點！
瞥了一眼洛芷顏敢怒不敢言，憋得滿臉通紅的臉，黎獄微微一笑，過去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醫院。
跟在黎獄身後的洛芷顏忍不住東張西望，這裡對於她來說還是有點陌生，她好久沒有來這裡看外婆了，不知道上次跟黎獄去許的願望準不準。
「外婆現在還好吧。」洛芷顏小聲地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男人。
黎獄沒理會她。
洛芷顏還想問什麼，倆人已經走到了外婆的專屬房間。
一群醫生都圍在外婆身邊，看到黎獄和洛芷顏進來，醫生們很快就散開，只剩下幾個年紀看起來較大的醫生。
「黎先生好。」醫生們朝黎獄點頭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
黎獄點頭，算是回應了他們，他牽著洛芷顏一直走到外婆的床前。
外婆閉著眼睛，縱橫溝壑的臉很是蒼白，白色的液體順著玻璃針管一點一滴地沒入老人的身體。
看到老人的模樣，洛芷顏不由小心翼翼地瞄了黎獄一眼，只見黎獄眉頭深鎖，跟在進醫院前的他截然不同。心不免有些痛，每一次進醫院他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黎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老醫生看著黎獄擰起的眉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黎獄點頭，鬆開洛芷顏的手腕，跟老醫生走了出去。
洛芷顏坐在老人的旁邊，小手握住老人的手，她看見，老人的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針扎的痕迹，新的，舊的都有，多得令人膽戰心驚。
黎獄的外婆什麼時候就已經生病了？
「小顏？」虛弱的聲音把洛芷顏從幻想中拉了回來，她急急地看向老人，笑著點頭，「是我。」
老人笑了笑，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洛芷顏連忙把她按住，說道：「外婆，您別亂動，躺著就好。」
老人拗不過洛芷顏，只好安靜地躺在床上，她抬起顫顫巍巍的手搭在洛芷顏手腕的玉鐲子上，連連說道：「真好看，帶著真好看。」
洛芷顏順著老人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自己手腕的玉鐲子，不由慶幸自己聽黎獄的話一直帶著這個手鐲，老人果然很開心。
「謝謝外婆。」洛芷顏甜甜地笑了一聲，另一隻手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輕輕扯了扯唇角，艱難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小顏，咳咳，謝謝你一直陪著他，看到你們，我真的很開心。」老人緩緩地開口，一雙充滿了慈愛的眼睛看著洛芷顏。
洛芷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都是黎獄在照顧她……
「我知道我快要走了。」老人又道。
「說什麼瞎話呢，外婆您會長命百歲的。」洛芷顏連忙阻止她說下去，認真地看著老人說道。
老人勉強地笑了笑，慈祥地看著洛芷顏，「傻孩子，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況。這樣也好，這病都拖了好幾年，不該再拖下去了。」
洛芷顏微愣，幾年……
「小顏，我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們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地活著，不要被過去的事情絆住了腳步。我擔心小獄他……咳咳……」老人猛地咳嗽了起來。
洛芷顏連忙倒一杯水給老人喝，幫老人輕輕地揉揉太陽穴。
老人對洛芷顏越來越滿意，微笑著說道：「小獄能娶到那麼好的老婆，真是他的福分，小獄媽媽還在的話，她一定也會很欣慰。」
聽老人提到黎獄的媽媽，想起上次老人對她說的話，洛芷顏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外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您會叫我勸勸黎獄不要復仇？」
老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小獄六歲大的時候，黎威找到了我們的住所，把他媽媽還有我一起被接回了黎家，可那時候黎威已經有了妻子。」
「映雪自然是不肯跟他回去，可黎威倔強得很，也許失去過一次，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了。他強制把映雪和小獄接回了黎家。那時候黎家鬧得很大，無論怎麼威脅，黎威都堅持讓小獄認祖歸宗，也要和陳莉離婚。」
「那時黎威已經當上了黎氏集團最高的領導人，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準備逼陳莉簽下離婚協議，然後娶映雪。」
「他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他計劃中的發展，跟陳莉離婚，接回映雪母子，一家人又可以幸福地過著日子。卻沒想到在陳莉簽結婚協議的前一天，映雪在黎家大宅的頂樓，跳樓自殺。那時我和小獄剛好站在黎家的大門，小獄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媽媽從頂樓跳下，卻沒有一點辦法。」
老人說這事的時候，渾濁的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臉頰，洛芷顏聽到最後，南映雪縱身一躍的場面倏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痛，恐慌鋪天蓋地而來。
當時，黎獄才六歲，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後來，黎威和陳莉的婚自然沒有離，黎威封鎖了一切關於南映雪和這場風波的消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小獄變得沉默寡言，就連黎威跟他說話他也不作理會。」
「他不肯住在黎家，跟我住了四年後，又被黎威強行帶走。小獄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的未來不該那麼小，所以我讓黎威把小獄帶走。十歲的他便被送到了國外，除了學費，他不接受任何屬於黎威的饋贈。除了每年的中秋節，小獄極少回來。」
「後來我的病情加重，小獄恰好學成回來，完全接管了黎氏集團，那時候他剛滿十八歲。咳咳……」老人猛咳嗽起來，她緊緊地握住洛芷顏的手，堅持要把這些事說出來。
「外婆！」洛芷顏大喊一聲，看著老人止不住的咳嗽的樣子慌亂地按了床頭的應急燈。
片刻，很多醫生衝進來，把老人帶走，洛芷顏急忙也跟了上去，在門口，她看到一臉冷若冰霜的黎獄，他沒有看她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病床上的老人身上。
老人被推進了急救室。
黎獄站在急救室的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擔憂和害怕卻也異常明顯，這個樣子的他跟平日運籌帷幄之中的自信模樣完全不一樣。
在他看來，外婆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了。
洛芷顏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他的過去會是這樣的，她一直以為她的過去才是最慘的。這一切，他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
「沒事的。」洛芷顏站在他的面前，伸手輕輕抱住了他，她現在能做的，只是陪在他的身邊。
「我沒事。」黎獄的聲音很沙啞，他緊緊地把她擁入了懷裡，像是抱住了最後的救命草，「外婆也會沒事的。」
這話是對她說，更像是安慰自己。
洛芷顏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忍不住小聲說道：「黎獄，你冷靜點。」
聽到懷裡女人傳來的聲音，黎獄才恍然回神，連忙鬆開洛芷顏，洛芷顏輕拍胸口，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