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管住他們的嘴
一聽到要出人命，嚇得安公公再次跑進去傳話，詢問顧景鴻的意思。
顧景鴻正在與裴妝吃晚膳，他含笑喂給裴妝一粒冰葡萄，問她：“愛妃可有什麽好法子？”
她略加思量，對安公公吩咐了幾句，便又拿起筷子悠哉地吃起飯來。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當值的也該回家，清涼宮外麵跪著的大臣們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
台鑒盯著自己麵前的烏紗帽發呆，想著等下回去要如何跟自己夫人交待。
一個小廝從遠處本來，麵露驚恐地喊著：“台鑒大人不好了，夫人來了！”
台鑒大驚失色，慌忙將腦袋低下，又覺得這樣也不妥，慌忙用袖子去遮住自己的臉，他現在也顧不得什麽見到皇帝，他隻想著能活下去。
從不遠處傳來響亮潑辣的女聲：“你個王八羔子，都這個時辰還不回家，趕緊給老娘滾出來！”
其他禦史台同僚都知道台鑒大人有個潑辣嚴格的夫人，平日裏都不敢去他家走動，在瞧見對方時紛紛裝作沒看見。
台鑒夫人一眼就認出了自家相公，還看到地上放著烏紗帽，氣得衝到台鑒麵前，將他遮住臉的袖子拉開，一拳便揮了過去。
“你把官帽摘下來想幹什麽，別人都戴著官帽偏生你傻，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趕緊把帽子撿起來跟老娘回家！”台鑒夫人掐著腰頗有幾分豪邁。
她的出現打得眾人措手不及，顧玄楓見台鑒被訓得都不敢吭一聲，生怕他會臨陣退縮，便出言相勸：“這位大姐，我等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我呸！”還不等顧玄楓說完，台鑒夫人便啐了他一臉，“哪兒來的沒皮沒臉的管我家的家事，現在又不是當值的時辰，老娘管教自家夫君你插什麽嘴，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要給皇帝難堪，故意拉著這些人陪你一起受罪，快閉嘴吧你！”
雖說台鑒夫人嘴上潑辣，但是眼光卻獨到，不然為何一眼就能辨別顧玄楓的別有用心。
“不得對我們王爺無禮！”懷王身邊的小廝斥責道。
台鑒夫人頗為不屑地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搭理他們，而是一手擰著台鑒的耳朵，硬是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大聲罵道：“給老娘滾起來！”
“夫人，疼！我跟你走便是。”台鑒乖乖地站了起來，一點反抗都不敢有，不然等下回去又是好一頓毒打。
台鑒夫人狠狠踢了他一腳，指著地上的帽子，台鑒趕緊雙手抱著帽子，跟在自家夫人後麵灰溜溜地離開，從始至終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禦史台其他人不住地衝他招手，但是台鑒隻耷拉著腦袋，裝作沒看見他們。
比起得罪同僚，他更害怕被自家夫人給打死。
眼看著台鑒都已經離開，其他本想走的人也都各自尋由頭走掉，甚至有的人也差人去請自家夫人，讓他們來這裏鬧上一場好趁機開溜。
很快外麵便潰不成軍，懷王慫恿來的人隻剩下零星幾個，他見大勢已去，自知這招對顧景鴻沒用，也不再消磨時光，帶著家丁憤然離開。
顧景鴻聽說了外麵的事情，對裴妝刮目相看，問她是如何做到的。
裴妝高深莫測一笑：“前朝的事情臣妾不懂，但是女人的事情還是略知一二。我命人去告訴台鑒夫人，她家相公官位馬上要丟了，讓她速速去相勸，她果然火急火燎地趕去。”
“可是愛妃又如何料定她一定會去呢？換做別的婦人或許會膽怯。”
說起此事那就要多謝秋水的小報，曾經用一整篇幅講述了台鑒夫人是如何當街訓斥自家夫君，母夜叉的名號威震幾條街。
她笑了笑：“秘密。”
見她不肯說顧景鴻也沒有追問下去。
不過這件事倒是給裴妝提了個醒，之前她一直有個想法，懷王之所以能夠勢力龐大，在與他會籠絡人心，久而久之便吸引許多人投奔與他，就像是娛樂圈裏那些明星立人設一般。
他的人設就是任勞任怨輔佐皇帝，甘願埋沒自己的才華的人，任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好來。
所以在顧景鴻處處被壓製的情況下，他們也急需要建立起自己的輿論機製，從上到下地影響輿論走向，以免處處居於被動。
“臣妾有個想法，既然武有天機閣負責暗殺，那文可以建一個言閣，控製朝中到民間的話語。”
顧景鴻對她的想法頗感興趣，追問：“那愛妃打算如何控製民間話語？百姓眾多，且晉國幅員遼闊，要想做到此事怕是不容易。”
“百姓們平日裏要關注的事情太多，言閣要做的便是將他們關注的問題按照重要順序，決定什麽讓百姓知道，和讓百姓覺得什麽更重要。另外也有助於陛下隨時了解民情動向，反饋給陛下。”裴妝解釋道。
她在讀本科的時候，為了綜合一下自己身為理科生的思維，又去修了傳播學的選修，她不過將其中的理論簡單化。
“你容朕想一想言閣的事情。”
顧景鴻將鎮南王和信國公叫到一起，徹夜長談，最後拍板決定成立言閣，但是比裴妝想象中的改了一些。
按照裴妝原來的設想，百姓可以通過言閣反饋民意，甚至可以監察文武百官，使得貪官汙吏無處遁形。但是更改後的言閣隻有宣達，沒有反饋。
不管如何，裴妝覺得能建立言閣就是好事，以後他們總算不用被顧玄楓牽著鼻子走了。
在裴妝的勸說下，言閣將會脫離朝廷，完全變成一個江湖組織，這樣言閣放出的消息才會有可信度，百姓們才能相信他們不是為朝廷說話。
不過有個比較棘手的問題，那便是言閣的閣主應當由什麽人來擔任？
在最關鍵的時候，千展雪帶了一個人來見顧景鴻，正好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涼亭內，裴妝躲在顧景鴻身邊瞧著千展雪身後的黑衣人，那人戴著帷帽，三伏天看著都覺得熱，這位仁兄為了裝神秘感也是很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