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刺殺前的準備
直到後來因為一樁機緣裴妝才明白為了顧景鴻會如此自信。
並非他收買的都是叫得上名號的高手，而是他每次結交高手後便喜歡給人家賜名號，光是經他手頒下的天下第一不說成千也有上百個。
但是此時裴妝心中惦念的隻有顧景鴻的安危，她知曉顧玄楓就是名副其實的瘋子，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必須要小心提防。
“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去。”裴妝難得露出這樣憂心的神情。
顧景鴻歎了口氣道：“若是不去你的身份便會暴露，他們會對你不利。更何況如今我們知道元宵燈會有刺殺也好做準備，若是這次計劃不成他們肯定還會令找機會，到那時便是完全被動了。”
道理雖說是這個道理，可是裴妝始終不放心，她氣得將樹梢上長出來的新芽給薅了個幹淨。
“真想將懷王給打一頓直接丟出京城，看他還能不能禍害晉國。”
顧景鴻無奈一笑，看她撒潑的樣子也可愛的緊。
當日顧景鴻就命人放出消息，元宵燈會那日他會帶著裴妝微服私訪去看燈會，還讓鎮南王府和懷王府全程護衛。
蘭兒聽裴妝說了顧景鴻的計劃很是詫異。
“陛下不是要提防著懷王刺殺麽，為何還要讓懷王護衛，豈不是給懷王更多的機會？”
“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以懷王的狡猾程度肯定會懷疑陛下已經猜到外出會有危險，所以陛下將他留在身邊其實是給他提個醒，這樣才是正規操作，不會引起懷王懷疑。”裴妝嗑著瓜子對她解釋道。
要是顧景鴻真的什麽都不準備便傻乎乎地帶裴妝出宮去，那才會讓懷王覺得有詐，不敢輕易進行下一步。
蘭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她隻要知道自家娘娘很厲害並且早做準備了便好，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她來操心。
等到了元宵節前一天晚上，裴妝一直忙到深夜，她在研製一種可以解百毒的藥，一旦研製成功，日後就算是她不在也不用擔心小鴻鴻會被人家暗算。
明日燈會一切還是未知，裴妝是死過一次的人，知道凡事都有個例外，所以要做最壞的打算。
房間的窗子突然打開，她還以為是風吹開的，誰知一個人影翻了進來，正是宋玄燁。
“宋玄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竟不知道。”裴妝驚詫地看著眼前人，她之前給宋玄燁寫的信都沒有得到回信，她還以為邊關戰事緊張是他沒有收到。
宋玄燁像是霜打的茄子，低著頭不敢看她：“我沒臉見你，說好了要一生一世對你好，結果轉眼娶了別人。”
原來是為著這事，裴妝不禁失笑，用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肩膀。
“想什麽呢你，身為兄弟我當然恭喜你。”
“原來你真的一直把我當作兄弟.……”宋玄燁看起來更是沮喪。
受不了他這副模樣，裴妝繞過他將窗子關上，又給他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坐下等他說正事。
“對了，王爺讓我將此物交給你。”宋玄燁說著便遞給她一把精致的小刀，不過手掌大小，最適合藏在衣衫中。
裴妝將小刀從刀鞘中拔出，刀尖鋒利，她湊近聞了聞，上麵塗滿了見血封喉的毒藥。看來懷王是打算全方位無死角地將顧景鴻給逼上絕路。
“讓我找機會殺了顧景鴻？”
“你是我們任務的最後一個計劃，一旦前麵的所有任務都失敗，你便親手殺了顧景鴻，王爺的人會救你出來。”
這樣扯淡的話也就宋玄燁個傻子才會相信，如果她真的當眾殺了顧景鴻，為了能贏得民心，懷王肯定第一個跳出來搶功幹掉她。
如今看來，上次裴妝對宋玄燁說的那些話他顯然是沒有聽進去，到現在還十分篤定地相信懷王、替懷王辦事，是個鐵憨憨石錘了。
裴妝把玩著手中的小刀，隨口應付著：“我會注意的，你也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你擅自回京，明日的任務能不露麵盡量別露麵。”
“其實也不必害怕不能露麵，我家娘子……不對，是周挽泓在軍官那裏鬧了一通，將我調回京城了，隻不過我比她早些回來罷了。”宋玄燁一提到周挽泓三個字，連瞳孔中都充斥著恐懼，看來是真的被他這位剽悍夫人給治的服服帖帖。
裴妝偷笑，指著窗子讓他快走，等下顧景鴻忙完公務就要來這裏就寢。
宋玄燁翻了窗子出去，臨走前從窗子外探個頭進來。
“明日任務成功後，我便向王爺請求帶你離開京城，我們再不管這些是是非非。”
離開京城，真是個誘人的事情。不過裴妝聽過一句話，往往那些看似美好的東西，不是老天爺給你的捷徑，而是地域裏的惡鬼給你的誘惑。她不接受這個誘惑，隻要顧景鴻還在深宮中，她便不離開。
每年的上元節燈會都是京城一大盛事，從定陽門到宣武門一整條京城主幹路都會張燈結彩，滿城的火樹銀花，更有朝廷督辦建造的巨大燈樹，就在宮門外的宣武門廣場上，引來無數百姓圍觀。
而裴妝和顧景鴻微服私訪的路線正是從宣武門離開，一路西行向定陽門而去，來回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但懷王能夠動手的地方數不勝數。
這日一起用過午膳後，顧景鴻便催促著裴妝去換上他事先準備好喬裝衣裳，是一套湖藍色的官眷衣裙，上麵繡著彩蝶雙飛，比不得宮裝華麗，卻有幾分風韻雅致。依著民間的習俗將頭發挽起做髻，隻戴了幾件玉飾做點綴。
全部拾掇完畢，蘭兒看著梳妝鏡中的裴妝驚歎：“娘娘這身打扮真好看，比平日裏穿金戴銀還要好看。”
裴妝拿起梳妝台上卸下來的金步搖，故作輕鬆道：“本宮還是喜歡金子多一些，這些石頭哪有金子值錢。”
待她從屋中出來，顧景鴻也已經換好衣裳，在看見他的樣子時裴妝微微一愣，隻見他也穿著一身於她同色的長袍，長身玉立，風姿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