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還沒吃飽
梧桐宮內，月妃端著茶盞放在顧景鴻旁邊，嬌笑著往他身上靠過去，被顧景鴻側身躲開，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
月妃踉蹌了兩下扶著椅子站起身，賠笑著道：“陛下嚐嚐臣妾宮中的參茶。”
“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杯茶，再喝下去朕今晚便不用睡了。”顧景鴻看著手中的書卷，頭也不抬冷冷道。
聞言月妃喜上眉梢，急忙道：“那臣妾這就伺候陛下就寢。”
“不急。”
顧景鴻坐在那裏穩如泰山，不知不覺如此晦澀難懂的書都已經看了大半，守在一旁的月妃困得直打哈欠。
非要逼她使出殺手鐧不可。
月妃給巧兒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香爐。
巧兒立刻會意，往裏麵添了一些香料，便悄聲退了出去。
香氣繚繞，眼前書本上的字漸漸變得模糊重影，顧景鴻隻覺得頭暈腦脹，終是撐不住一手支撐著腦袋緊鎖眉頭。
“陛下是不是累了，臣妾扶您去就寢吧。”月妃說著便軟綿綿地靠了過來，手上不老實地去拉扯顧景鴻的衣襟。
“滾開！”
顧景鴻將她猛然推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咬牙道：“你在香料裏麵加了什麽？謀害皇帝，你是想死麽！”
月妃嚇得趕緊跪下，花容失色：“是太後娘娘給的香料，說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別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你過來。”顧景鴻死死抓著小榻的扶手，對她招了招手。
還以為顧景鴻回心轉意，月妃攏了攏發絲含羞走了過去，誰知剛過去就被扯住手腕，狠狠扣在桌案上，疼得她動彈不得。
“陛下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臣妾啊！”
顧景鴻目光陰冷，在她耳邊陰測測道：“月妃應該清楚，這後宮是朕的後宮，不是太後的，明日在太後麵前什麽應該說什麽不該說，不需要朕提醒你了吧？”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怖的顧景鴻，月妃連嘴巴都在打哆嗦，不住地點頭：“知道，臣妾知道。”
“若有下次，朕不介意後宮多一位死去的嬪妃。”
顧景鴻言罷便強打著精神站起身，徑直向外麵走去。
屋外的冷風吹得他恢複了幾絲清明，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巧兒守在廊下，還在疑惑皇上好端端地怎麽離開了，誰知一進屋就瞧見月妃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娘娘這是怎麽了，奴婢方才看見皇上走了。”
“本宮總有一天，要將裴妝踩在腳底下！”月妃聲嘶力竭地喊道，一揮手將茶幾上的杯盞全部推到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顧景鴻回到璿璣宮時看見裏麵已經落了燈，不過他料想以裴妝的性子，現在肯定是睡不著的，說不準還躲在被窩裏說他的壞話呢。
今晚是蘭兒當值，小丫頭靠著寢殿外的欄杆睡得正香，連顧景鴻從旁邊經過都沒有察覺，砸吧砸吧嘴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
悄聲推門進去來到床邊，裴妝果然還沒睡，以極其扭曲地姿勢跪在床板上，見顧景鴻突然出現，咣當一聲摔了下去。
“愛妃這是在什麽？”顧景鴻苦笑不迭地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練瑜伽啊。”裴妝揉了揉自己的腳脖子，忽而意識到現在大豬蹄子應該在月妃宮中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於是酸酸道，“陛下的迷、藥用的這樣早，還沒到三更天就回來了？”
顧景鴻怕她著涼，扯過被子將裴妝整個人包成了粽子丟進床榻裏麵，自己也爬了上去。
“沒有用迷、藥，朕直接走的。”
“可是太後那裏……”
還不等裴妝說完，顧景鴻便從懷中掏出牛皮紙包，從裏麵拿了一個果子塞進她嘴裏，甜膩的味道在舌尖漾開。
“方才經過禦膳房時從裏麵順的果子，快嚐嚐，還是熱乎的。”顧景鴻看著她寵溺的笑著。
“陛下今晚可真是忙，又要應付月妃，又要去禦膳房偷果子吃，怎麽就有這麽好的精力呢。”裴妝雖然嘴上在吐槽，但是去抓果子吃的手倒是很誠實。
因為惦記著某個吃醋精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所以在梧桐宮的每一瞬都十分煎熬，恨不能立刻回到她身邊。
大手擦了擦她嘴角的碎屑，唇瓣紅潤沾著水澤，看得他心生欲念，剛才在月妃宮中聞到的香料似乎又起了作用。
“吃飽了？”
裴妝將手指上的碎屑都吃幹抹淨，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卻見某人餓狼捕食一般撲了過來。
有著細繭的手指在她腰間遊走，貼著她的耳畔沙啞道：“可是朕還沒有吃飽。”
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醒來顧景鴻已經不在她身邊，身側冰涼說明他很早便已經離開，她猜八成是在早朝前同鎮南王商議國事去了。
雖說鎮南王如今監國，可顧景鴻畢竟不是個死人，所有前朝做的決策都有他暗中參與，連奏折都是他親自看過後再交給鎮南王批閱，其實這樣做反倒是更加勞累。
不過為了能放鬆鎮南王的警惕也隻能這樣做。
裴妝仰麵躺著隻覺得渾身像是散架子一般酸疼，連動一下都疼得很，更何況是要去鳳儀宮請安，左右現在皇後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便打發了蘭兒去替她告假。
可是蘭兒才剛到鳳儀宮門口就見安公公從裏麵出來，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蘭兒姑娘這是要去給你家娘娘告假不是？”
“公公猜的正是呢，我家娘娘今早起來便覺得身子不適，便遣奴婢過來告假。”
安公公一副了然的模樣將她攔下道：“不必去了，皇上已經料到，這不方才我就是幫敏妃娘娘去告假的。”
“那就有勞安公公了。”蘭兒笑著應下，她倒是樂得不用進去應付那些成了精的女人。
此時鳳儀宮內那群成精的女人們正巧就在議論裴妝的事情。
玉妃輕蔑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月妃道：“不是說皇上昨晚在梧桐宮就寢麽，怎麽今早告假的是敏妃不是月妃妹妹呢？”
不僅是因為顧景鴻威脅，還為著自己的顏麵，月妃始終沒有說昨晚上顧景鴻中途離開的事情，她還以為旁人不會知道的，誰知一來就被玉妃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