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牙都打掉
近來宮中又在傳言說皇上和敏妃因著除夕家宴上一碗湯而鬧翻了，敏妃那晚回去哭了半宿，將皇上年節的賞賜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妃嬪敢拒絕皇上的賞賜，裴妝可是頭一人。
自那日之後顧景鴻再也沒有去過璿璣宮，於是後宮議論紛紛，都覺得裴妝這次是真的涼的透透的。
雖說之前也鬧過幾次，可是沒過幾天便好了，這次連蘭兒都開始擔心起來。
“娘娘，皇上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消氣來看您啊，最近內務府又開始不上心，連咱們宮的份例都開始克扣。”蘭兒一有空便在裴妝耳邊念叨著，希望自家娘娘能爭點氣，去皇上那裏哭上一哭，兩人或許就能重歸於好。
上次月妃就是這樣將自己的位置哭回來的。
裴妝冷哼一聲：“他哪是生氣，分明是沒有臉見我。最好不要來老娘麵前轉悠，否則牙給他打掉。”
守在屋頂上的秦風，扭頭便將裴妝的話一五一十地匯報給了顧景鴻，是顧景鴻吩咐他要隨時關注裴妝最近的狀態。
顧景鴻聽罷，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
“安公公你說，你可曾見過如此暴虐無常的女子，簡直是不像話！”顧景鴻煩躁地將奏折丟在一邊。
安公公垂首笑道：“陛下要是惦念娘娘，不如就去看看吧。”
“誰說朕惦記她了，朕才不去！”顧景鴻其實是怕裴妝真的動起手來，他的牙可能會不保。
正說著話，外麵小太監進來通傳說是懷王來了，有要是同顧景鴻說。
顧景鴻瞬間冷下臉，讓懷王進來。
禦書房內縈繞著淡淡的藥香，顧玄楓看向臉色蒼白的顧景鴻，心中按捺著狂喜，他已經等不及要看到顧景鴻一命嗚呼的樣子。
先皇中庸慈悲，不如懷王張揚果敢，在立儲之時朝中大臣便大都站在懷王這邊，隻因先皇是長子的緣故，才會登上皇位。
懷王隱忍多年，就盼著先皇早點死，他這個弟弟便能順理成章地登基。
誰知道出現顧景鴻這個意外，順順當當地長大繼承皇位。正是因為顧景鴻的存在，才讓懷王登基為帝的計劃泡了湯。
還好顧景鴻後宮這些女人的肚子都不爭氣，一個子嗣都沒有，所以隻要等到顧景鴻一死，那他這個皇叔就可以成為下一任皇帝。
想想就覺得心情舒爽。
此時心情舒爽的懷王佯裝擔憂地對顧景鴻道：“臣十分憂心陛下的身體，但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陛下應允在您身體大好之前，由臣代為監國，臣願意幫陛下分憂。”
他人還沒死呢，就已經開始惦記上他的皇位，顧景鴻微微眯起眼，探究地看著懷王。
那晚在藏經閣的畫麵久久縈繞在腦海中不散，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顧景鴻咳嗽了兩聲：“皇叔有這個心，朕實在是欣慰，如今朕的身子確實大不如前，是應該找一個監國了。”
見自己的提議馬上要奏效，懷王掀了袍子便準備跪下謝恩，卻聽見顧景鴻又喘了口氣繼續說。
“所以朕思來想去，決定將監國一事交給鎮南王，他不日就會抵達京城，皇叔應該沒有意見吧？”
“鎮南王？”顧玄楓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一個遠在雲南的王爺，他還真是小看了顧景鴻，為了打壓自己竟然找到如此強勁的對手。
鎮南王此人雖說遠在雲南，但是手握重兵，在一眾王爺中相當有權勢，若非他從不參與黨爭，不然這朝堂中的風水都要變一變。
“皇叔是覺得鎮南王不能擔當監國之職嗎？”
顧玄楓麵色陰鬱，壓抑著怒火：“臣不敢，鎮南王監國最合適不過，臣謹遵聖旨。”
“那就好。”顧景鴻往椅背上一靠，目送著懷王灰頭土臉地離開，心裏爽快極了。
托裴妝的福，如今懷王以為顧景鴻時日無多，開始大肆地在朝中收買大臣，甚至招搖到直接在酒樓設宴，天機閣的人每日都在忙著跟蹤這些有異心之人。
鳳儀宮內，芍藥將今日禦書房內的事情說給皇後聽，順便還講了一下璿璣宮最近有多倒黴。
“內務府的人連如廁用的茅紙都不給，蘭兒差點在內務府裏撒潑打滾，讓別的宮室看了好大的笑話。”芍藥曉得前仰後合。
皇後嘴角帶著笑意，也不知是因何而高興。“想不到裴妝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還是第一次見娘娘因為這種事情而笑呢。”芍藥有些吃驚，她家娘娘對於後宮嬪妃的事情素來是不上心的，即便是誰倒黴也不會說風涼話。
是啊，她到底是因為什麽而高興呢。
皇後想了想，興許是每次看見顧景鴻對裴妝那樣寵愛而不自覺憤怒的時候，她便期待著有一天看裴妝失寵，明明顧景鴻最在意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一個她從小便看不上的皇子，即便是做了皇帝還是被她拿捏在手掌心，可是現在好像顧景鴻越來越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這種變化讓她有些心慌。
“要你多話！”皇後瞬間變了臉色，厲聲訓斥。
手中的書翻了幾頁，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皇後煩躁地將書丟在一邊，吩咐下人去準備參湯，帶著去探望顧景鴻。
這是顧景鴻中毒以後皇後第一次主動去探望，以至於她殺到禦書房外的時候連安公公都嚇了一跳，以為大晚上鬧鬼了。
“還真的是皇後娘娘。”安公公嘀咕了一聲，慌忙大聲通傳，給屋裏麵的顧景鴻提個醒。
皇後親手端著參湯走進去，看見燭火下的顧景鴻還在專心看奏折，並沒有出來迎接她的意思，便覺得接下來的幾步都變得艱難起來。
怎麽回事，換做往日早就巴巴地跑到殿外去接她，今天卻連頭都不抬一下。
“臣妾親自做了參湯，給陛下補身子，還望陛下不要嫌棄。”皇後將參湯往顧景鴻的手邊推了推。
顧景鴻瞥了一眼參湯，淡淡道：“真的是皇後做的嗎？”
皇後被問得一愣，旋即很是篤定道：“當然，臣妾怎麽會騙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