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顧景鴻你大爺的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大豬蹄子。
“是太醫說臣妾剛生過一場病,不應吃得太過葷腥,要多吃一些清淡的。”裴妝說著又夾了好幾顆青豆。
顧景鴻並未多想,反正他是絕對不碰那一盤青豆,縱是雨露均沾都不會碰。
“聽安公公說你和鎮南王世子在禦花園投壺,朕竟不知道你還會投壺,不如下次與朕一較高低如何?”顧景鴻看著她溫柔一笑。
裴妝將拳頭捏得關節發白,咬牙切齒道:“那個臭小子猖狂得很,張口閉口就將輩分搬出來,臣妾拿他沒有辦法才答應比賽。”
說起來輩分這件事,是一隻讓顧景鴻很頭疼的事情,要怪就怪他們顧家支脈繁多,以至於一個五歲的奶娃娃都做了他爺爺輩。
“看字你最近還算乖巧,朕告訴你一個關於鎮南王世子的秘密。”顧景鴻說著便對她招招手,讓她來自己身邊。
顧景鴻在裴妝耳邊低語了幾句,她聽罷後笑得彎了腰。
笑著笑著桌布上便落下一滴血,緊接著顧景鴻的手臂上,還有裴妝的衣襟都沾上血跡。
想不到這次懷王給的毒如此厲害,看來是打算快點將顧景鴻給毒死,早知道這麽難受,她就不應該把一整瓶都倒進去。
顧景鴻見她搖搖欲墜,將她立刻抱在懷中,想要大喊叫太醫,卻被裴妝一巴掌捂住了嘴。
“別亂叫。”裴妝不住地往外吐血,身子抽搐著,“陛下與臣妾用晚膳都中了毒,命不久矣,隻有這樣說懷王才會相信,才不會繼續給陛下下毒。”
像懷王那樣狡猾的人,要是她隻說給顧景鴻下了毒,他可能依舊不信,唯有連她自己都搭了進去,懷王才會相信這次顧景鴻是真的逃不掉了。
她相信顧景鴻這麽聰明,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並且會陪著她將這場戲做好,畢竟以前他的演技可是宮中一流,連她都被騙過呢。
“你怎麽這麽蠢?”顧景鴻有些哽咽。
裴妝提起最後一口氣:“顧景鴻,你大爺的。”
皇上和敏妃雙雙中毒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宮闈,皇後聽下人匯報時,手一抖打翻了香爐,香灰燙了手腕都未察覺。
“娘娘您沒事吧,快傳太醫來!”芍藥忙上前將香灰吹開,見皇後白皙的皮膚上都被燙起水泡,竟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來為皇後包紮傷口的是張朝宗。
後宮女子最是愛惜自己的外貌,很少會有人傷得這般重,張朝宗包紮的時候很是小心,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皇後終於忍不住問他:“聽聞皇上中毒,不知可有大礙?”
張朝宗便按照他師父交待的那般回道:“皇上中毒頗深,雖是醒了過來,可傷了根本,毒並未完全解開。”
“那就有勞張太醫好生照料,本宮自有重謝。”皇後麵帶愁色,倒像是真的為顧景鴻擔驚受怕卻還要強撐著主持後宮事務的模樣。
張朝宗跪下俯首:“謝娘娘賞賜。”
其實皇後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未打算今日就賞賜,如今張朝宗這一跪,倒是不得不賞了。這潑皮耍賴的樣子,怎麽和璿璣宮的那位有些相像?
別說,張朝宗就是從裴妝那裏學來的。
皇後命芍藥去封一份賞錢將張朝宗好生送了出去,待芍藥回來時見皇後一個人坐在昏暗的角落裏,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娘娘這是怎麽了?”
“他不需要我了。”連下毒的事情都沒有經過她,而是直接讓裴妝去做。
芍藥聽不懂皇後在說些什麽,隻是覺得諾大的鳳儀宮裏冷的出奇,連站在火爐旁邊都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皇宮迎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壓塌了好幾座宮室的屋頂,其中便包括陳落的住處。
那晚陳落睡得正香,轟隆一聲屋頂便砸下來好多積雪,將她整個人都埋在了裏麵,據說被挖出來的時候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無他法,皇後之後給她另外安排去了月妃的宮室。
臨走時陳落例行公事去給裴妝辭別,自從裴妝中毒以後她便沒有見過那個胖女人,彼時蘭兒引著她進了內室,屏風後麵的人病泱泱地靠著軟枕。
陳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眼前的女子麵頰消瘦,膚色蒼白,卻有幾分慵懶的媚態,抬首間是傾城絕色。
“不是來同本宮辭行的,怎麽杵在那裏不說話?”裴妝有氣無力道。
宛如一道驚雷,劈在陳落頭上。
這位絕世美女,還真是裴妝那個賤女人!昨晚上的雪怎麽不幹脆把自己壓死,免得還要受到如此屈辱。
陳落嫉妒的發狂,敷衍地行了禮便要出門,卻被蘭兒給攔了下來。
“還是丞相府的千金呢,連這點規矩都不懂,我們娘娘可是璿璣宮主位,照拂陳姑娘這些時日,怎麽說也要磕三個頭吧。”蘭兒衝她挑了挑眉。
讓她給裴妝這個賤女人磕頭?
陳落的麵色瞬間變得青一陣紫一陣,像隻變色龍似的。
在屋內憋了這些時日,裴妝就像找點樂子,剛好陳落就落在她手裏了,當然不能隨便放她走。
“日後去了月妃宮中,若是還如此沒有規矩,被人少不了會說是本宮教導得不好,所以陳姑娘還是按照禮數,過來磕頭吧。”裴妝悠悠說道。
見陳落隱忍著怨氣在自己麵前磕了三個頭,裴妝覺得自己這股氣才算是順暢許多,原來仗勢欺人這麽爽。
其實裴妝的毒並不嚴重,許是她的血液真有解毒的功效,剛開始病的還下不了床,過了兩日便感到毒素在一點點消失,似是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般,逐漸消解。
但是為了應付那些隔三差五來探望自己的各宮妃嬪,裴妝給自己喂了暫時氣色不調的藥,同樣的藥她還給顧景鴻喂了一粒。
倆人現在站在一起,就像是從地底下剛爬出來似的,好幾次晚上都將蘭兒嚇個半死。
托這件事的福,顧景鴻現在對她是十二分的信任,連每日朝堂上的事情偶爾也會同她講一講,讓裴妝很是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