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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怯場

  次日上午,蘇家姐妹果然帶了厚禮上門來賠罪——蘇家現在在帝都的只有冀國公及蘇少歌、蘇少茉、蘇少菱這四人,其他要麼如冀國夫人已經過世、要麼如蘇大公子在青州老家。


  冀國公雖然賦閑,資歷年齡都放那裡,自不可能為了女兒犯的一點小錯,親自登門。


  而蘇少歌如今還在占春館里躲清凈,所以此刻也只有蘇少菱押著姐姐來了:「宋夫人,實在對不住!我姐姐……」


  「蘇六小姐又不是故意的!」宋宜笑本來就不打算計較這件事,如今蘇家姐妹前來也全了兩邊的體面,她自然也不會端著,聞言和顏悅色的打斷道,「何況我也就換了身衣裳,又沒出事兒,你們這樣可是見外了!」


  蘇家姐妹聞言都鬆了口氣,但還是懇切的賠了不是,又關心的詢問她身體,末了堅持留下禮物,這才告辭。


  「蘇家這六小姐也真是獨樹一幟!」她們走後,錦熏感慨道,「有那麼文雅的兄長與妹妹,卻依然不屈不撓的生就一副莽漢性.子,也真不容易!」


  這話說得堂上堂下都是一片笑聲——宋宜笑無奈的橫了她一眼:「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有趙媽媽那麼重規矩的媽媽盯著,我這個主子也不是喜歡說人長短的,巧沁她們也穩重,還不是生就了這樣喜歡背後嚼舌頭的性.子?!」


  錦熏一吐舌頭:「奴婢知錯!」


  宋宜笑還要再教訓她幾句,外間小丫鬟卻走了進來,稟告道:「三老爺派人到門上傳了口信:道已經著人去幽州了,但能不能成也未可知!」


  「幽州?」這幾天過年事情多,宋宜笑都險些忘記這事了,聞言才想起來,晉國長公主為了義女裴幼蕊,打算冒險向簡離邈求助——這差使交給了簡虛白,宋宜笑隔天沒跟丈夫一塊去叔父那,還以為丈夫回來后沒說什麼,是事情順利,合著簡離邈到今天才決定管這事?


  她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正要讓小丫鬟退下,那小丫鬟卻又道:「夫人的翟衣壞了兩處綉紋,尤姐姐問能不能替您補上?」


  宋宜笑聞言蹙眉:「她什麼時候又去管浣衣了?」


  這麼問時,她心裡不大高興:這奶姐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說看趙媽媽面子,可這樣不聽說的奶姐,宋宜笑覺得還是早點打發出去算了,免得壞了自己後院的規矩不說,也容易讓自己跟乳母之間產生罅隙!


  「回夫人的話,是這樣的:尤姐姐近來都不曾去浣衣的地方,是負責浣衣的人發現了綉紋破損,但無力修補,想到尤姐姐有一手好綉活,前去求助,尤姐姐這才托奴婢請示您!」小丫鬟聽出她的不悅,忙道,「尤姐姐說夫人您的綉技才叫精妙無雙,是以雖然有心為您分憂,卻也不敢擅自動手!」


  宋宜笑才做燕國夫人不久,還只有隨著誥封聖旨一塊賜下的一套翟衣,不及另做出替換的一套來——今天正月初九,賀玉山公主生辰要穿,過幾天正月十五,元宵領宴,又要穿。


  所以翟衣出了問題,那是肯定要及時修補的。


  只是這種繁複華麗的禮服,做的時候就很耗功夫,修補可也不容易。


  宋宜笑兩世為人,綉技連見多識廣的衡山王太妃都為之驚嘆,自然能夠做到,卻不想尤慶春也有這個自信,聞言不免詫異:「她有把握?」


  但小丫鬟還沒回答,宋宜笑卻已想明白了:「兩世以來,我跟芝琴的女紅,都是趙媽媽教的。奶姐雖然跟趙媽媽相處時間不多,到底是親生母女,哪能一點不得指點?」


  想到這裡,她忽然沒了興緻,目光閃爍片刻,才淡淡道:「她若有把握,便請她幫補一下吧!」


  小丫鬟下去后,宋宜笑轉頭望向安置芝琴的院落,神情變幻不定,久久無言。


  等外出的簡虛白回府後,她才勉強收拾心情,把簡離邈的口信轉達了,便問:「你說義姐會跟著叔父的人回帝都嗎?」


  「我也吃不準!」簡虛白皺眉道,「畢竟我跟義姐見得也不多,且也不清楚裴大學士臨終前到底有沒有告訴義姐,叔父與裴駙馬的交情?」


  宋宜笑詫異道:「既然叔父當年曾為裴駙馬在娘的府邸里發過火,這樣的交情,義姐應該不至於一無所知吧?」


  「叔父與裴駙馬關係很好,但裴大學士卻很不喜歡叔父。」簡虛白沉吟了會,才道,「所以大姐才會推測,他只有在臨終前交代後事的時候,方會告訴義姐這件往事。如果他當時沒有說,或者來不及說,義姐多半是不知道的!」


  「不是還有管事?」宋宜笑心想簡離邈那樣的風儀談吐,居然還有人不喜歡他,這可真是奇怪!嘴上則疑惑道,「我瞧裴大管事的年紀,肯定是見過裴駙馬的?」


  這位可是受裴荷臨終託付幼女的老僕,他說的話,裴幼蕊總該信吧?

  簡虛白捏了捏眉心,語氣平淡:「當初裴駙馬墜馬身故后,傳出的謠言扯上了娘,你以為他身邊的人還能活?不但他身邊的人,連裴家好多下人都受了牽累——裴大管事是忠心,但他之前可不是在帝都裴府伺候的,是那陣之後才調回來的!」


  宋宜笑聞言凜然且愕然,半晌才喃喃道:「那還真不知道叔父所派之人此行的結果了!」


  這個話題就這麼不了了之。


  到傍晚的時候,尤慶春把修補好的翟衣拿來給宋宜笑過目。


  那兩道破損的綉紋位置是在裙擺上,這會拿到跟前,經尤慶春指到地方后,也要仔細看才能看出端倪;若穿在身上,只要自己不說,別人肯定發現不了,足見她手藝。


  「有勞你了!」宋宜笑滿意的放下翟衣,命錦熏取了對赤金墜子作為打賞——尤慶春面紅耳赤的推辭了幾次,到底被錦熏笑嘻嘻的塞進袖子里,這才連聲道謝著告退下去。


  宋宜笑讓錦熏收好翟衣:「馬上又要穿了——等開了年,得趕緊做兩身備用的,不然再有今天這樣的遭遇,萬一來不及補來不及洗,可是麻煩!總不能每次都借大姐的穿罷?」


  今天那兩道綉紋,應該是被蘇少茉按在雪地里掙扎時弄壞的。


  雖然說這種情況不常遇見,但這種重大場合必須穿的衣物,只有一套實在不夠可靠。


  其實冊封下來之後,她就應該做個一兩套備用了——無奈那時候她得忙著「卧榻養傷」,為了真實可信,自然「顧不上」操心這些瑣事;之後又被教導小姑子的任務絆住了腳,一直沒想起來;再后小姑子為生日受冷落鬧脾氣離家出走,她被大姑子拉去占春館,一住住到將近除夕才回帝都,這時候大家都要過年了,哪裡還找得到做衣服的人?!

  昨天要不是大姑子幫忙,宋宜笑在平瀾閣收拾完了,就只能穿著常服回明光宮了。


  說這裡想起來,吩咐錦熏,「你去庫里拿點東西,待會連洗好的翟衣一道送去大姐那裡,再代我謝謝大姐!」


  錦熏剛剛領命,栗玉卻拿了封帖子進來,道:「夫人,韋家送了帖子來,說正月廿四是曹老夫人的壽辰,請您屆時過府喝壽酒!」


  「正月里生辰的人還真不少!」宋宜笑聞言對左右笑道,「千秋節跟玉山公主這已經是兩位了,娘是正月廿三,再加外祖母,這會已經四個人了!」


  對栗玉道,「把帖子放到書案上,今兒晚了,明早你們一道擬個禮單我看!」


  曹老夫人的壽辰她也不是頭次參加,不過出閣跟沒出閣的時候是不一樣的——以前跟著親娘過去吃個酒,帶個一兩件自己做的綉品,也就是了;現在成了親可要正經備禮了。


  好在初七那天,她跟簡虛白去過韋家拜年,當時也是精心挑了禮物上門的——壽禮跟年禮雖然不一樣,在價值與數量上卻也可以參考一二。如今又還有近半個月時間,雖然她之前把這事忘了,這會預備起來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把這事交代了下人後,宋宜笑接過錦熏遞來的糖水,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兩三日時間轉眼便過。


  這天晚上,簡虛白回房后照例翻起桌上茶碗,提起茶壺——才傾出少許,他便放了下去,抬頭看向正坐在妝台前卸著釵環的妻子,語氣中難掩興高采烈:「這裡面是茶水了?」


  宋宜笑今日梳的靈蛇髻雖然靈動華麗,但拆的時候也很麻煩,這會正小心翼翼抽著一支支金釵,為了防止勾到頭髮,她不免全神貫注,聞言竟沒意識到丈夫這話里的意思,隨口道:「是啊!」


  簡虛白望著她背影笑了笑,大步走到她身後,抬手如飛,頃刻之間便將妻子頭上的珠花、簪釵摘了個乾淨!

  動作之利落乾脆,速度之迅捷,偏還沒拉痛一根頭髮——他忽然露了這麼一手,讓宋宜笑不禁怔住!


  但簡虛白可不管妻子這會發怔不發怔,他看著妻子滿頭青絲傾瀉而下,握了一把放在鼻端嗅了嗅,旋即大笑出聲,猛然打橫把她抱起,快步朝帳中走去!


  「早兩日戲弄我時的頑皮勁兒呢?」到這時候,宋宜笑自然明白過來了,她這兩日雖然調戲了丈夫好幾回,到底未經人事,事到臨頭不免怯場,反而一句調笑的話也說不出來,緊緊抓著丈夫的衣袖,連神情都透出緊張來!

  簡虛白看了出來,將她放到榻上后,卻不忙下一步,只抓住她手臂,按到她頭頂的枕上,俯身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眼眸——片刻后,察覺到宋宜笑整個人都僵硬了,才玩味一笑,低頭輕啄了啄她眉心,似笑非笑道,「這會怎麼跟木頭似的不敢動彈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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